第5章:哥,你咋疯嘞!
金庸的小说现在很是受欢迎,上至明星大腕,下至走卒小贩,几乎没有不爱看的。
伴随着前几年《碧血剑》,《笑傲江湖》,《倚天剑屠龙刀》等金庸小说改编的电视剧爆火,这股武侠风余韵未消,反而又掀起一层波涛。
据小道消息流传,金庸老爷子的《天龙八部》这两年也要改编成电视剧了。
不过纵使金庸的小说再火,霍云亭也没看过几页。
倒不是说不想看,而是他对“故事”这东西过敏。
再加上他平日里也不参与别人的胡侃吹屁,朋友也少的可怜。满打满算,或许除了小莫姐,也就剩下身旁的小胖了。
罢了,看看书吧,研究自己的病情才是最关键。
随手一翻,一段段细密工整的。蝇头小字映入眼中。
……眼见天色渐黑,离开龙寺尚有六十余里,要找个地方歇脚。
忽听得树林中有个孩子的声音叫道:“陛下,陛下,我已拜了你,怎么还不给我吃糖?”
众人一听,都感奇怪:“怎地有人认得陛下?”
走向树林去看时,只听得林中有人说道:“你们要说:‘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才有糖吃。”
这语音十分熟悉,正是慕容复……
这一段正是慕容复土坟发疯的片段。
纵使霍云亭不知前因,但大致也能猜出这慕容复是妄图复国而不得才疯。
不知是金庸老爷子的文笔太硬,还是自己的病又重了些,霍云亭这会儿觉得有人在耳边呓语,坐着的床榻也变成了土坟包。
“啧啧,可怜人可怜人,睡觉去了。”
察觉幻觉露头,霍云亭拿起搪瓷杯浇灭炭炉,拉下灯绳,上床裹了被子。
合上眼,伴随着耳边渐弱渐微的呓语,他也要见周公去了……
“陛下,陛下,我们都已经拜过你了,咋还不给我们糖呀?”
周公没见着,只因在半道被一群小孩儿截了胡。
待他回过神来,自己一身粗布衣裳坐在土坟包上,一群垂髫小儿正对着自己跪拜,不远处还有一浅绿色衣裳的女子正目光凄楚的望着自己。
一刹那,复国大业成了空梦,表妹的软语温存也早已不再,种种念头涌上心口。
他脸色变换着,迷茫,震惊,恐慌,悲愤,最终变换成一幅志得意满的模样。
“不行不行,你们得说吾皇万岁万万岁,这才有糖吃。”
“吾皇万岁万万岁!”
“给我糖,我要糕饼!”
“皇上万万岁,皇上万万岁。”
慕容复咧嘴嘿嘿笑着,那绿衫女子从篮中取出各种糕点分给众小儿。
“慢慢吃,莫要抢,都有份。等明日再,再来玩,糕点,呜,还有。”正说着,一滴泪落下打湿糕饼。
“爱妃为何而哭啊?入朕怀中来。”
阿碧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缓缓走去,双手轻轻捧住他的面庞。
“陛下,臣妾无碍。”
可此时慕容复却不再理她,面朝南方喃喃自语而不休……
“!”
猛的张开双眼,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地下室没窗户,不透光,周围一片黑蒙蒙的。但霍云亭的生物钟此时正告诉他是清晨5点。
卯时练拳,这是他爹定下的规矩。自打他8岁起以后就再没赖过床,只因老爹的竹棍打人是真狠。
听着不远处那轻微且有节奏的呼噜声,霍云亭知道自己还在地下室。
长舒一口气,靠在墙上回味昨晚的梦。今儿个他可算是领教到什么叫大梦一场空了。
自己居然梦里扮演了一个失心疯,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失心疯。不过倒是在沧州那边的精神病院里见过几个人格分裂症。
察觉自己精神似乎没啥毛病,他照例出去练拳。
担山式,分身包月,跨耳上步,贯耳拗身……
此时天还未亮,看不清其身形动作,但听得拳风阵阵。
此拳又称霍氏练手拳。集太极、长拳、昙拳等各门武术于一炉。注重手脚并用,严密圆活,在劲力上颇有讲究。
只不过霍云亭始终觉得老爹留了一手,教给他这一手武功,多少掺着点儿武术。
不纯!
但应对于当前这个几乎无人习武的社会也勉强够用。
感觉身上落了点汗,霍云亭回了地下室重新点起炭炉。烤了会儿火,6点左右的时候,天蒙蒙亮。
再一路小跑去了小区门口,不多时,一辆早摊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大娘,两,三份豆浆,三根油条。”
“好嘞。今儿咋多要一份啊?”
包裹着枣红头巾的大娘下了车,轻车熟路的盛豆浆,炸油条。
这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几乎每天都在这儿,支摊儿第一趟生意十之八九都是给这小伙子做。
“哈哈,饭量又大了。”
“还是分开装?”
“分开装。”
闲聊一会儿,三份豆浆油条打包好塞到霍云亭手中。大妈也重新驾起她的摊子朝市里走去。
回了3栋4门没有先去地下室,而是一步三台阶的来到5楼。
一份油条和豆浆放在501门后的泡沫垫上,这才回了地下室。
呼噜声还在。
拉灯绳,从床底掏出铝盒,筷子扎破盛豆浆的塑料袋,一股股冒着热气儿的鲜白液体流入铝盒。
吸溜着吃饱喝足,洗涮了铝盒,呼噜声还在。
今儿个他不打算去北影厂那么早,主要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在现实中把演技学会。
那感觉是怎么样来着?
霍云亭在床上盘腿琢磨着,不一会儿这感觉就到了位。
“嘿嘿,我是大燕的皇帝,今日登基我要册封群臣!”
他兀自嘟囔着,时不时发出一些怪异的笑。
呼噜声消失了。
睡意惺忪的岳龙岗被吵醒,一歪头就瞧见了对铺那疯疯癫癫的人影儿,以及那些他听不懂的怪话。
什么“喊万岁才有糖吃”,“朕要册封你为皇后”一类的话。
随后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云哥!云哥!”
岳龙岗慌慌张张握住霍云亭的双手。对上那双溃散颠乱的双眼,鼻头一酸,一股悲怆涌上心头。
“俺滴个哥勒!恁咋就这么疯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