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入梦
回过神的陈曦发现自己竟被墨离死死搂住，恍惚间一看墨离的嘴竟然贴近自己的脖子，难道是中邪了还是妖性大发想咬人了？这不行，必须想办法自救啊！
陈曦沉住气息，回想到了之前对付魅狐的方法，当墨离的嘴唇接触到自己脖子的一瞬间，一下巴戳在墨离的头上。
“笨蛋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才要问你干什么！”
“爷...”
“嗯？”
见陈曦叉腰盯着他，大概是生气了，理亏的墨离也不敢看她，擦擦嘴故作淡定地坐到床上。
“没什么...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等等！你要睡这里？”
“对啊。”
“那我呢？”
“这床可比岩城那破客栈的床宽多了。”
“你自己睡吧！”
砰！
陈曦双拳紧握，夺门而出。
“这就生气了，明明刚才都没反抗的说，女人真是奇怪...哈~这段时间照顾她都累死了，好困，休息一下，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墨离这个混蛋！”
与此同时，陈曦关上门后靠在门上，满脸通红摸着自己的嘴唇，刚刚发生的事她全想起来了。
......
吱——
去客栈前台问了一通发现没有房间的陈曦还是蹑手蹑脚的回来了，而墨离已经睡熟。
“这家伙...竟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睡这么香！真当我便宜那么好占是吧！”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不过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陈曦长叹一声。
“算了，谁叫是他呢...现在还是趁他睡着窥视一下他的记忆深处吧。”
按照白无忌授予的方法，陈曦抽出一根白喵的毛线将其一头缠在墨离手腕上，另一头缠在自己手上，坐在墨离身边。
“猫毛竟然可以搓成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等了好久却不见有反应，陈曦伸手去检查有没有系紧。
“奇怪，没反应？”
幻境当她的手触碰到墨离手的一瞬间发动了，陈曦一个没注意就进入了幻境中，跌入了水里。
噗啊！
陈曦从水里浮上来，到在岸边左顾右盼，发现这里不就是墨灵湖么？
“不过...上次到的墨灵湖似乎比现在看到的小了很多，也许是干涸了。”
的确，现在陈曦所处的墨灵湖应该同之前在岩城看到的幻境出于一个差不多的时间线。正思考这，发现不远处的湖面上有点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本以为是蛇妖之类的，没想出水的竟然是一个一丝不挂的裸男，陈曦拿见过这场面，吓得躲进了一旁的树丛里，远远看着他在湖里沐浴戏水。陈曦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可以确定他就是墨离。
忽然墨离的目光停留在了陈曦所在的方向。
“不会吧！发现我在偷窥了？这幻境这么真实的么？”
陈曦紧张地往后缩了一小步，墨离还是紧紧盯着这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忽然他开始朝着岸边移动。
“完了，真发现我了，不会吧这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他，要怎么和他解释？！”
慌乱中陈曦好像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竟然是墨离的衣服，再抬头看看，墨离竟然已经走到跟前。
他浑身挂满水珠，绝对领域被陈曦一览无余，都这个时候了陈曦那还能思考什么，只能拿手捂住双眼坐以待毙。墨离走过来了，可是他完全无视了陈曦一样当着她的面穿衣服。
陈曦见许久没动静悄悄把手打开一条缝，正好就看见墨离的手伸向自己，吓得陈曦大吼起来。
“别过来啊！你你你个混蛋！在现实里那样就算了，现在还想在幻境里干什么啊！真当我不会生气吗！”
即使是这样大声，墨离也完全听不见一样。当他伸过来的手穿过陈曦拿起陈曦背后树根靠着的护手护腿的时候，陈曦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幻境始终是幻境啊...
墨离穿好衣服和护具就往一个方向走，陈曦现在顾不上刚刚的羞耻了，拍拍手上的灰也跟了上去。
“还有灰尘能沾在手上，这幻境..说真实也不真实，说不真实有时候也太真实了点...”
陈曦紧紧跟在墨离后面推敲着这幻境，墨离走到栖灵镇的石桥上停了下来，陈曦一个没注意穿过了墨离走到前面。
“那是！”
眼前的场景让陈曦不敢相信。
“我？”
她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正蹲在桥下的河边玩着蝴蝶，而墨离就这样在远处看着自己，难道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见过自己了？
还是继续看下去吧。
“谁家小妹妹走丢了？”
一句轻佻的话语传入陈曦耳中，此时，三个混混出现了，陈曦隐约记得自己当时并没有理他们，不过后面的事...陈曦已经记不太清了。
小陈曦歪歪头看着墨离，递上那只蝴蝶，墨离没事一样推开小陈曦的手，反倒是陈曦自己被萌出一脸血。
“没人陪吗小家伙？”
“有，我师兄，不过他丢了。”
“我陪你去找他好不好？”
......
依照时间推算，现在应该是第一次和师兄下山买桂花糕时候。陈曦努力回忆，在她的脑海中这段记忆的主人公确实不是墨离，而是一个住在寺院的大哥哥。
是自己记错了吗，还是...思考之际，墨离和小陈曦已经走远。
“差点跟丢，还是专心看吧。”
陈曦跟着墨离和小陈曦一路：这一路来，她看见了曾经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些明明记得，这是她和寺院大哥哥做过的事情，这是墨离的记忆深处错不了，可以肯定当年的大哥哥就是墨离，可是为什么她会不记得墨离的脸。
陈曦鼻子一酸，一丝泪花从眼角偷偷溜出，她赶紧擦了擦，到底自己为什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你知道吗，这些美丽的生命马上就要死了......”
一句熟悉的话语在陈曦耳边响起，她猛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温暖的荧光，荧光下的墨离和小陈曦并排坐在岸边的阶梯上。陈曦想起来了，再遇墨离时和他说过的有关萤火虫的话，正是十几年前墨离亲口告诉自己的。
后来陈轩找来了，俩人也草草告了别。
“我们还会再见吗？”
“我一直在寺院，小家伙随时可以来哦。”
“嘿诶~那下次我能参观吗？”
“一定。”
......
这是当时许下的约定。
墨离见小陈曦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长叹一声独自走回到了寒潭，哪有什么寺院，墨离一直都在这种地方待着。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陈曦小声说。
“不想看见你失落的表情呢...”
听见墨离说话，陈曦不由吓一跳，这是在回答自己吗？
“真是很期待再见呢...”
原来是自言自语啊。
从那以后，墨离好像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意义，每天都早早地到了寺院门口，一守就是一整天，今天没来就第二天，第二天没来就第三天。
原来自己儿时不经意的一句话，竟然让他等了这么久。惆怅之际，忽然听见一声“大哥哥！”陈曦转身一看，终于是把小陈曦等来了。
这是她第二次偷溜下山只为见墨离一面，她记得这一次墨离也给当时的自己买了很多很多东西，这一天也是最快乐的一天。
“今天晚上也有烟花吗？”
小陈曦天真地看着墨离，墨离却沉默了，因为看萤火虫的时间已经过了，秋季来临，萤火虫们的烟火表演也结束了。
为了不让小陈曦失望，墨离答应她要带她去看真正的烟花。不过真正的烟花只有在百里外的灵都才有，小陈曦每次下山最久也只能停留一天，因此想要在一天之内往返灵都就必须乘坐最快的飞剑，那将会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墨离咬咬牙承诺。
“今晚没有了，但是下次下山，哥哥带你去看真正的烟花。”
那时候小陈曦对百里有多远并没有概念，所以也就和墨离约定好了，下次下山一起去灵都。
后来师傅愈发严格，能下山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而墨离也因为在等她的过程中接了很多赏金任务，只为了能多赚点钱，他答应过陈曦要带她到灵都看烟花。
“这位小兄弟，有兴趣赚点大钱吗？”
墨离和陈曦回头望去，是几个身着道盟服饰的人。
“我们观察你很久了，你这人能力不错，效率也高，要不要考虑做道盟的临时工，酬金很高的。”
原本墨离是拒绝的，但是想到为了下次再见小陈曦时能带她去看烟花，墨离答应了。
本想干完一单就收手，可道盟却以合同期没到，中途离开便拿不到一分钱为由要挟墨离，于是墨离只能继续干。
“道盟这群家伙，太可恶了！”
看到这里，陈曦忍不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清正廉洁道的盟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忍忍吧...”
接下来墨离的回话又吓了陈曦一跳。
“忍忍吧，为了小家伙...”
原来又是墨离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虽然知道这是幻境，不过怎么老觉得这么真实呢？每次都刚好来接陈曦的话都把她都整得不会了，她默默走到掩面坐在寺院门口的墨离前。
“你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