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往事
某日清晨，正在书房看书的陈曦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像是山下那香甜的桂花糕，但相比之下少了几分甜气，多了几清香。
香味是从窗户飘进来的，好奇的她放下手中的书卷打算到窗边一探究竟，却不料刚探出头，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竹筐呼在了脸上，当时就被打翻在地。
“小曦！”
竹筐后是头上挂满树枝树叶的陈轩，他挪开竹筐放在地上向屋内看了一圈，视线范围之内并没有陈曦的身影，只有桌上有一本翻开一半的书。
‘难道是有什么事出去了？’
“不在就算了，一会再来找她！”
陈轩说着背起竹筐就要走，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夹杂着透骨的杀气，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被一个阴影笼罩。他僵硬地回头一看：一个满脸通红，双眼也透着瘆人的红光的“怪物”正站在他身后恶狠狠盯着他。
“啊！！！”
一声惊叫响彻整个道观，惊得门前那棵老树上的鸟儿扑拉扑拉一齐飞离。
“啊！啊！啊！不要吃我啊！我的口感很差一点也不好吃...”
陈轩捂着眼拼命求饶，等了一会也没动静，于是慢慢将手掌打开一条缝向“怪物”看去，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哪里是什么怪物，而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到脸上而在脸上留下了红印的陈曦。
“原来是小曦啊...话说你的脸怎么回事...”
而陈曦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左手指着脸上那一条条的印子右手指着竹筐反问到：
“你说呢？”
“呃...呃...！”
陈轩这下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和陈曦为什么会是这副样子出现了，陈轩尬笑着就刚刚发生的事转移着着陈曦的转移注意力。
“啊，那个，今天下山给师尊打酒的时候，我顺带去找糕饼店的老板学了做桂花糕，你不是一直想吃嘛！我想，我们山里不是有桂花嘛，我学会以后我们就能自己做了...”
陈轩说着指了指那竹筐，陈曦往竹筐看去，里面是满满的一整筐桂花，再看看陈轩这一身狼狈样，为了收集这些桂花，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见陈曦一直盯着自己看，估计是担心了，所以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解释到：
“天还没亮啥也看不见，就弄成这样了...”
“...看在师兄你这么努力的份儿上，刚刚打我脸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一听陈曦不生气了，陈轩马上蹦跶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干劲十足道：
“嘿嘿，那我去做！”
陈轩说着背起竹筐就往厨房走。
“我也要去！”
陈曦喊到。
“不行，你现在得看书。”
“哼！凭什么你这么逍遥快活，除了练剑就是玩电...我就得天天看书看书，关键是看了又不让我练！”
陈曦嘟起嘴小声抱怨。
陈轩仔细想想，其实也是啊，界翟对陈曦确实比对自己严厉太多，不仅仅是要她学的东西更多。就连一些不必要的礼节都得学，还有行为和日常生活界翟都会严加管教，搞得就像是要把陈曦培养成什么大小姐一样，明明陈曦和自己一样，都是被收养的穷孩子嘛！
陈轩想入了神，还是陈曦扯扯他的衣角，一反常态地卖萌到：
“你就让我在旁边看嘛！”
“这...”
见陈轩动摇，陈曦加强了攻势：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充满稚气的声音加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于陈轩的伤害是致命的，很快陈轩便抵挡不住败下阵来。
“呃...好好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啦...”
其实陈轩本来就打算带她一起做的，只不过刚刚到犹豫是在考虑如何让陈曦在和自己做桂花糕的情况下又能完成今天的任务。
“你吧今天要看的书带上，到时候你在旁边看，到时候，我一边做一边跟你讲！”
厨房中，陈轩有模有样地做着：
准备好米粉，他先融了一块糖，用糖水与米面混合，再从橱柜里取出提前泡好的红豆，煮开研磨成泥作馅料。
准备充分后，陈轩又找了一个大盘子和筛网来，盛两小勺的米粉先是筛出细粉，然后再撵出粗粉，过滤到一半儿时拿来一只筷子把上面刮平，然后放上豆沙馅儿继续筛粉，直到把所有的粉筛完。
筛好的粉，看上去就像冬天地上铺满的白雪一般，嘿，你别说，还真有点山下糕饼店子里做的样子！
“哇！”
接下来就是切开了，待陈轩去找刀具时，远看不过瘾的陈曦马上趴到桌前细细端详，伸出小手戳了戳盘里的糕，真的像雪一样。
不一会陈轩拿着一把小刀回来，却发现盘里的糕已经被一些粗细不均歪歪斜斜的线条给划分好了。陈轩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扭头看了看坐在后面专心看书的陈曦，手指头上果然还沾有没弄干净的米粉。
“小曦你是不是帮我切好了，还偷吃啦？”
“没...没有啊！你做的一点也不好吃，谁会去偷吃啊！”
一听被陈轩发现了，陈曦连忙用书本遮住脸，很不自然地说着，殊不知自己已经不打自招了！
“噗...”
陈轩轻轻一笑，无奈摇摇头。
“那么接下来只剩下最后一步了：放蒸屉里蒸熟。”
听到这里，陈曦嘴里还在咂着的什么噗的一下就喷了出来。
“蒸....蒸熟！？”
“对啊，难道你要吃生的吗？”
“...那个...师兄，吃生的....会怎样啊？”
“能怎样，闹肚子咯！”
陈轩端起盘子走向蒸屉，一边说，还不忘一边偷瞄两眼陈曦，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呜...”
陈曦自小就是不喜欢生病的，一听是如此便可怜兮兮地看着陈轩，想让他想想办法，她不想生病。这下可把陈轩逗乐了，乐完才慢慢告诉陈曦，刚刚是开玩笑的，米粉豆沙都是可以直接吃的，就是味道和口感都比不上熟食罢了。
“哦...难怪吃起来怪怪的。”
“承认了吧？”
“师兄你套路我！不理你了！”
“呃...怎么还变成我的问题了这...”
陈曦哼一声跑出了厨房，陈轩本来也只是想和陈曦开个玩笑，不过没想到到头来是坑了自己了。
“没办法，去找她回来吧...”
陈轩就这样放着蒸屉上的桂花糕离开了厨房。
事实上，陈曦并未跑远，因为她知道就这样跑了可就没得吃了，所以她出了门越害怕只是绕到了厨房后边躲了起来，看着陈轩焦急跑出去的背影在那偷笑，等他走远在大摇大摆地回到厨房。
在找遍了道观的每一处角落后，依然没有陈曦的踪迹。这时候陈轩突然想起来他曾教过陈曦的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马上明白了陈曦会去什么地方。
“这丫头...还真是活学活用啊，她定是躲在外面，等我出来以后再回到厨房...等等...”
陈轩忽然想到，自己出来的时候往炉子里加了很多柴火，一开始就想着没时间凑索性多加点，找不到便回去抽就好了。而现在不知不觉已经找了半个时辰了，锅里的水恐怕都烧完了吧！
陈轩想着慌忙往厨房赶，在老远便看见了厨房窗户透出的浓烟。
“坏了，这小笨蛋在厨房都不知道抽薪的么...如果不在便再好不过，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有事啊！”
陈轩跑到厨房门前，却发现厨房门紧锁，从门缝中还在不断冒着烟。
“小曦肯定在里面！”
陈轩说着尝试推门，门是从里面扣上的，在外面是打不开的。见是如此，陈轩疯狂拍门，一边拍，一边喊。
“小曦！”
没有任何回应，此时厨房内，陈曦正点燃着一堆稻草，拿扇子不断向外扇着烟，看着门外焦急踱步的陈轩偷笑。
“不会被呛晕了吧？...不管了！”
陈轩转身走远，陈曦透过门缝看着大吃一惊，他怎么就这么走了？都不管自己死活的吗！刚要开门，却发现陈轩走到几丈开外对着房门做了个蓄力的姿势，他想干什么陈曦已经猜到了！
“哎呀啧！这个大傻蛋撞门会受伤的！”
陈曦手忙脚乱地开锁，可是由于太慌张竟然忘了开下面，怎么都拉不开门。
砰！
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而门后的陈曦也被迎面而来的门板呼在脸上，俩人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确定...这玩意能吃吗？”
“只是干巴了点...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你确定...只是干巴了一点？”
陈轩陈曦坐在桌前看着那一盘过火变黑的糕点发愁，陈曦原本是看着火候的，只不过之前被门板撞晕了过去，导致俩人都忘了看火。
“...要不...我还是带你到山下吃吧，反正今天师尊也不在...”
......
到了山下，两人才发现今天栖灵镇的街上特别热闹，处处张灯结彩，天还没有黑，本该安静的夜市也早已挤满了人。
陈轩牵着陈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看着两边摊位上的各色东西，经常下山的陈轩大概知道了，应该是百姓们为了庆祝秋收而办的祭典。
“本来以为来买了就走，可现在看来应该是赶巧碰上秋日祭典了。”
“果然好热闹！”
因为界翟对陈曦很严格，所以陈曦自记事以来就没下过几次山，也从未来过小镇的任何祭典，这种场面自然是没见过的。
“抓紧我，别走丢了哦！”
陈轩提醒陈曦注意安全，毕竟她实在是太可爱了，如果他是人贩子的话肯定第一个盯上她。陈曦生气地瞪了陈轩一眼，甩开他的手抱起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听话可就不给你买了，你还想不想吃了？”
听到这里，陈曦又乖乖拉起了陈轩的手。好不容易赶上祭典，陈轩心想若是只买点吃的就回去岂不是太不划算了？正好之前打酒还剩很多钱，心想反正揣着也是揣着，干脆逛一逛再走吧！
“嗯...这样才听话嘛，作为奖励，就带你逛逛吧！”
说着带陈曦四处逛逛，其实就是陈轩自己想逛而已，而陈曦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吃的。
陈轩就这样拉着陈曦，从街的一头窜到另一头，看看两边摊位上的各色玩意儿，看看东家的糖人，看看西家的竹编...不一会，陈曦手上就多了许多小玩意。
‘笨蛋师兄...又乱花钱！’
陈曦想着，忽然看见一只花蝴蝶，因为想去抓而不知不觉松开了陈轩的手，而陈轩的注意力也全在两边的摊位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手里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