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帝身边的女子
城西军士秦云家中，宇文将军刚刚得知李牧已死，并听完杜天明对李野的审问结果。
“国师？他娘的，果然是这个贼老道，当时在朝堂上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货，哼。”
宇文战两眼冒火，接道：
“要不，杜大人，咱们先将这厮逮捕，问个水落石出？”
宇文战言辞毫无遮掩，以为这案件很快就能搞定了。
杜天明冷哼一声道：“我说大将军，现在只是推测，李野也只是旁证。咱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呐，怎么拿人？。”
“我不管，还王爷清白要紧。”
“我们可以偷偷将那老道绑来，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招，审犯人你们侦天司最在行了。”
周围几位侦天司的官员被他这话吓得一机灵，都纷纷避开、自动站远，反正怎么做是你们的事，与咱无关，咱啥也没听着。
“你行，你去？你当是打仗呢？”杜天明连忙鄙视了一嘴：“莽夫。”
“去就去，我还怕他...”宇文战攥紧了拳头。
这几天宇文将军一身的功夫无处施展，总觉得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地撒。
说来也是，刚打完胜仗的人遭到如此境遇，搁谁那儿，都是憋屈至极。
如果这里不是京城，不是王爷让自己稍安勿躁，恐怕他早已经出手了。
可惜，这里连御空飞行都不成，真是很大的限制啊。
宋子安急忙拍了一下宇文战的后背，咧嘴笑笑，制止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和口战。
“杜大人，这次可一定得保护好李野，不能再被人灭口了。”宋子安握紧杜天明手腕，言语坚定，眼神炽热。
杜天明沉默之后，另一只手对宋子安紧握的手背使劲按了按，又拍了拍对方肩膀，眼神同样犀利。
虽然没有直接开口保证，但他这意思就是请公子务必放心，同样的错，咱不会犯两次。
宋子安心里想着，现在这点证据想让国师开口，基本不可能，能否见着人家的面都是问题。
如果能证明那件占卜龟甲是属于国师虚道子的，那一切就好办多了。
但是，国师能坐稳高位那么久，肯定是个不简单的老阴蛋，如果幕后黑手真是他，那他定不会留下这种证据。
见过那件占卜龟甲的手下可能都已经被国师给灭口了。
又或者，他完全可以将责任推给手下，说是那李牧偷走了龟甲，自己毫不知情。
卧槽，被灭口这人完全可以背下所有黑锅啊。
转念一想，反正对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是证明此案跟父王无关，至于那老阴蛋，管他那么多干啥。
也不对，如果对方铁了心，非要说父王是合谋，怎么办？
皇宫大殿上发生的情况，朝堂诸公都看在眼里，他们多少会认为，此事跟北平王宋昱脱不开关系。
毕竟咱那位，名义上的受害者...女王陛下还处在昏迷中呢。
如今父王的命运和女王陛下的安危彻底绑在一起了，陛下如果真出了问题，父王恐怕百死莫辩。
还是绕不开女王陛下啊。
宋子安心中大呼不妙，出了一头冷汗。
女王陛下，老天保佑，早日醒来啊。
宇文战看着宋子安脸上的汗珠，还有风云变幻般的神色，急忙将其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这样吧，我先回大理寺，跟何参那家伙商议商议，看看怎么对付...探国师口风。”
“宇文将军要么先带公子回客栈？”杜天明对两人说道。
接着他用手指着绑在树上的李野，对手下官员仔细开始吩咐起来。
这是让手下务必保护好李野的安全。
“好吧，若是杜指挥使想出什么法子，麻烦派人知会我们一声。”宋子安抱拳道。
“也麻烦您替我看护好父王，并跟他通告一下我们的进展，拜托了。”
本来他也想跟着去大理寺，随即又想到自己去了并无多大用处，那里毕竟是大理寺卿何参的主场。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宇文战和杜指挥使那样给自己面子啊。
刚才在与李野的打斗中，衣衫上沾染了不少血渍，不如回客栈换身衣服，再好生琢磨琢磨。
“一定，公子请放心。”杜天明回道。
随即，三人骑马离开此处，一人向东，两人向南。
...
...
不大会儿功夫，杜天明就来到了大理寺。
拴好马后，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前院大堂，来到了位于大理寺西侧后方的天牢，去面见了北平王宋昱，然后将这两天查到的线索通报给了王爷。
一路上杜天明逢人便微笑点点头，熟识的便打打招呼，咱也不能太嚣张了不是，毕竟是人家地盘，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
即便有些大理寺的官员心里直犯嘀咕，但也无人敢阻拦半分，这早就是自家老爷交代过的。
离开大牢前，杜天明又再三叮嘱那几名侦天司高手好好看护王爷。
之后杜天明马不停蹄地前往大理寺后院正中的一座相对比较整洁、安静的廊房，他知道大理寺卿何参平时就喜欢在里面喝喝茶，看看花。
杜天明直接敲响房门，何参听到对方声音，赶紧来开门，他其实也挺关心这案子的进展。
“何大人，好悠闲啊。”杜天明一步跨入，笑着说道。
“好香的茶，哈哈哈。”
“哦？这不是有咱杜大人么，杜大人既然出手，我怕给杜大人添乱啊。”何参一脸谄笑道。
说何参这人是小人呢，也说不着，因为他时常把虚伪、谄媚写在脸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得罪人，大家分明看得清楚。
所以，某种角度上来看，这人不比那种躲在阴暗角落里算计别人的家伙。
何参亲自给杜天明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杜大人这是查出什么来了，是否需要大理寺帮忙？”
杜天明接过茶水，谢过后，一饮而尽，干渴的嗓子顿时舒润多了。
停了半饷之后，杜天明铿锵说道：“还真是需要何大人帮忙，你我一同请国师前来坐坐。”
随即，杜天明就将早上李野所说的关于国师的事情，告知了何参。
“国师？你确定？”何参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瞪大眼睛看向杜天明。
杜天明没再说话，但眼神犀利，面容坚毅，当然不是在开玩笑。
何参琢磨了片刻，心里发苦，说道：“虽说根据朝廷律令，大理寺、刑部和侦天司，其中任意两家只要达成一致，就可以暂时将国师收押，配合案件审理。”
“但，那需要实证，可杜大人手上并无实证呐。”
“还有，你想过后果没有，万一你怀疑错了，连我...”
看着何参过于激动地神色，杜天明无奈回道：
“诶，何大人呐，我没有说收押，仅仅只是想请国师大人来这里问个话而已。”杜天明眯笑着眼睛说道。
你娘的，非得拉上老子，何参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毕竟他没有看到足够的证据。
如果证据足够的话，那他何参当然谁都不怕，何况此案涉及到的是陛下本人，女王陛下的段位明显更高。
但反过来讲，如果最后查到，所有的事情真的是国师所为，那自己这个大理寺卿也绝对不能落人把柄对不对。
万一将来女王清算，把自己划到国师同谋那边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得想个万全之策。
“杜指挥使，不如我们去请内卫出面？”
“内卫向来负责女王陛下的保护工作，此案又涉及陛下的安危，想必内卫一定会答应。”
老油条何参似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老神在在地说道。
杜天明想的是，这个想法确实不错，毕竟对陛下最衷心的人就是内卫了。
何参想的是，有内卫和侦天司顶在前面，自己就好站在后面，自己啥也没干，自己啥都干了。
...
...
城南南门大街，悦来客栈。
宋子安让店小二打来清水，仔细清洗一番之后，顺便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刚才宋子安、宇文战跟两位妹妹说完早上之事后，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
宇文将军暂且先回城北大营处理点军中事务，午时再来。
宋子安一个人呆在自己房间里，想要再仔细琢磨琢磨案情。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这次出门随身携带着的四面镜。
以前在北州，宋子安都是将它放在自己房间里的玉石架暗格里，现在出远门了，就随身带在身边。
特别是那天晚上将神识探入四面镜内，看到了如此神奇的景象后，就觉得以后有必要将其时常放在身边，有空就拿来研究研究。
当然是需要在无人的时候，此物不能被家人之外的其他人知道。
所以他又去检查了一下客栈的门窗，保证紧闭。
将四面镜拿出，又仔细观摩一番。
宋子安随即又想起，上次在四面镜内，自己的神识后来似乎遭到了一道莫名视线的注视，印象深刻。
那道来自虚空深处的视线，暂且说是视线吧，威压极重。
就跟你在深夜的巷子里前行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是一样的，你虽然看不见他，但就是能感觉到他在那里注视着你。
因为当时是纯粹的神识状态，所以感知特别的真切。
时隔几日后的今天，宋子安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托着四面镜的手微微抖了一抖。
只是现在宋子安还不清楚的是，那道视线对自己究竟是不是恶意的。
既然这玩意都接受了自己的血，况且它还是亲生父母留给自己的，应该没理由跟自己作对吧。
宋子安决定再次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