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祠堂

“你爹娘没回来自然是其中一个原因，更深的原因就在这辈分和分配，谁猎得多谁辈分高就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你小子对他们来说是个吃白食的闲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剩下的太叔京没说，如果想的再恶意一些，让屠三能活到今时今日恐怕根本就是运气，对这些人来说没杀其人，占其屋已经是不错了。

屠三这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直以来村里人对自己那冷漠的态度，说破了反倒释然了，而不是当真是自己有所亏欠。

“三儿，仔细听听看他们谋划什么。”太叔京道。

“嗯。”屠三收了心思，聚精会神边看边听。

祠堂里村长老头仍是端坐，左右八个大汉没有人敢先开口，因为村里实质上是这老头说了算。

“顺子。”村长终于开口，但眼睛仍是闭着的。

屠顺脸色一白，颤声回道：“叔公……”

“你家儿子和南村几个小子回来了吗？”

“还，还没有。”

村长重哼了一声，手杖重重在地上一敲，斥道：“他们出去猎兽，算来都半月有余了！了无音讯，不会也和屠三他爹娘一样，跑出去了吧！？”

其余七个人都看了过来，屠顺汗大如豆，再也坐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村长眼前：“不，不会的，那兔崽子没这胆子。”

村长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苍老而冰冷：“村里的规矩是祖宗定的，如果他回不来，后果你清楚。”

“tNNd！”屠刚拍桌骂道：“顺子家那小王八蛋夸口说什么能穿过这鬼雾，几个人走的时候带了不少吃的，要是真逃了，大伙儿吃啥？”

“妈的，你说谁是王八蛋？！”屠顺眼睛一红，瞬间站起来扑向屠刚，二人很快滚成一片，打得不可开交，其他六人则各自冷眼旁观。

咚——！

村长手杖一敲，骂道：“在祖宗面前成什么样子，停手！”

屠顺被屠刚一把推了老远，又跪回了先前的位置，屠刚哼了一声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屠刚道：“爹，您说咱村儿里就那么点过冬粮了，自个儿吃都不够，以前还有三儿他爹娘拿些鹿角兽皮出去换吃食，后来也不知道是死在哪儿了再也没回来，您今儿又送了那么些肉给外人，我实在想不通，赶走了不就是了！”

村长没有立即回答，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这雾也是越来越浓了，咱们在这附近山中狩猎，多少年也没有见过一个外人，何况那小子从雾里出来平安无事，又背着那么大一个铁匣子行走如常，肯定不是普通人，留他在村里以防万一，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屠刚显然是不以为然，说道：“哼！我就不信那一脸晦气的外人能有什么本事。”

“要是你真能对付得了雾里那头畜生，我还让顺子家那几个小子去做什么？用得着好吃好喝招待外人吗？”村长对他这个儿子很是不满意，白白长了个大个，本事不济又没有脑子，只看得到眼前，真不知道以后族长的位子能不能保得住。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对还跪着的屠顺说：“顺子你起来吧。他们去的人多，应该无妨，如果明日还没有回来，就准备后事吧。”

“谢叔公。”屠顺颤颤巍巍坐回了椅子上，屠刚不怀好意地仍是瞪着他，屠刚可不懂什么远见得失，他只知道屠顺的儿子带走了仅剩不多的食物，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

很快，他们又开始讨论其他事情了。

太叔京和屠三没有多待，很快回到了自己屋子里，二人躺在修好的木床上聊起屠三在祠堂听到的事情。

“原来我爹娘是带着东西去山外面换粮食去了。”屠三喃喃道。

“没错，这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

太叔京已经有些吃透这村里人的品性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全村几乎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

“那老头儿留下你是想让你去对付雾中野兽，你可千万不能去。”

“这我早料到了，他在利用我，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他？”

屠三一奇。

太叔京续道：“我白日里在山中走了很久，根本走不出去，本来就是到这问路加蹭吃的，本来还有些理亏，既然那老家伙想要我办事，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

屠三无语，这奇怪的大哥哥又和变个人似的，这笑容看似比村长老头还要奸诈。

“好了，三儿不用担心，明儿要是出去的人能回来就算了，要是回不来，他们说的什么雾中兽，哥把它料理了便是。”太叔京说得信心满满，可是屠三却还是很担心，因为他去村后山里种菜的时候差点撞见那怪物，不是寻常人能对付的，而且他也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正这么想着，屠三忽然发现床边靠着一个大匣子，上面雕着特殊的花纹好像天上的雷电一样，虽然屋里昏暗却还是微微闪着异光。

“大哥哥，这是你的吗？”

太叔京点头：“嗯，这是剑匣，里面可有我的宝贝。”

“什么宝贝？”屠三更好奇了，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太叔京枕着自己的手臂，只得意的说了一个字：“剑！”

“你怎么骂人？”

太叔京一下哑了，怔怔看着他，额？是我说的有问题吗？这小子该不会连剑都没见过吧？好像是有点绕口。

又解释道：“此剑非彼贱。”

屠三更不懂了：“那是什么贱？什么是贱？”

“这剑嘛，讲究人剑合一，剑就是人，人就是剑，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哈哈哈哈哈！

谁知屠三越听笑的越厉害，几乎都滚到床下去了还在笑。

见这小子笑成这样，太叔京尴尬的满脸通红，忽的坐起身来把屠三按在床头不许他动。

“你……你要干嘛！”屠三问道。

太叔京正色道：“别笑，听好了，「繄自剑之肇基也哉，本乎先天一气之意，则乎木性之曲直、火功之煅炼、土性之浑厚、金质之刚柔、水德之清决，因以象形制器、会意剑法，而剑甫成，以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