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在哪里听过我？

太叔京：“？？？”

这几个回光返照了？酒鬼爹几十年不出山一步，他们难道还听过这个名号不成？

屠顺顺过气来才站稳身子便指着太叔京骂道：“叔公果然是引狼入室！屠家子弟听着，把这个外人给我就地打死以祭叔公和屠刚！”

太叔京环顾周遭，众人只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那么几个不晓事的还真想上，然后看自己势单力薄也不敢造次，最主要太叔京手里那把震灼紫锋凝寒，幽光生灭，更没人敢乱动。

“你们怎么还不动手？现在村里我最大，快上啊！”

屠顺哪里晓得众人之前亲眼目睹一地兽尸，太叔京浑身是血犹如恶鬼，再者村里最是力大的屠刚疯魔一般，还不是被一剑刺死了，根本不会有人听他的，反倒一大堆人有些等着太叔京发号施令的味道。

“你也发疯了？”太叔京剑指屠顺喉头，这怪剑刺来，明明没挨到自己半寸皮肉，屠顺却已有刺痛之感，正不知如何搭话屠达却上来护在他身前，太叔京见状，便将剑锋偏到一旁免得错伤屠达，问道：“有趣，你还是个孝子。”

其实屠达的心也是怦怦直跳，喘道：“我不是不怕死，而是我知道天绝剑师不会胡乱杀人。”

太叔京凝目看着这刚刚死里逃生的小子，确实跟其他人有些不同，问道：“这是你第二次提到这个名号了，你是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起码太叔京自己看来这名号怕是早被世人遗忘了，一个几十年不出山，甚至更久的传说，出现得快，湮灭得只会更快，屠达死里逃生，挺身护父该是不会说假话。

“紫……紫烟城。”

“什么？你去过紫烟城！？”

“是……是的，我们穿过白雾后，误打误撞，进了一座城，还以为是走到了神陆，一打听才知道那是紫烟城。”

那果然是假不了，他们可以和村长老头一样假意附和，却不可能得知我去过紫烟城，算算时日，怕是在我离开前夕或者离开之后他们才到的紫烟城。

太叔京心里有点美滋滋的，看来我的名号已经传开了啊，哈！

他又看了看屠顺的脸色平和了不少，摆明老实多了，把剑收了回来：面上假作冷色：“看来你爹好了许多，并没发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敢问贵村可有什么可以让众人坐下商议的地方？”

“有，有！”屠顺抢先说话，一副奴颜婢膝的摸样：“都怨我，山野村夫一时急怒攻心，识不得天绝剑师，村中有一祠堂甚为宽敞，少侠可随我前去，好生赔罪。”

这前后变脸还真是这几个老家伙的绝活啊。

太叔京有些无语，先将剑还匣，又对屠顺行了个礼：“有劳带路。”

“喔，对了。老村长和屠刚还有那些畜生的尸身还在原处，屠三，你带他们去好好收敛了吧。”

说着暗中对屠三使了个眼色，屠三立刻会意，他聪明的很，知道这是太叔京有意让他在这些人面前长长脸，便马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在人群里点了几个年轻些，平时没怎么欺负过自己的出来。

“你，你，还有你，跟我来。”众人对太叔京心有惧意，他指派屠三来领头，自然不敢抗拒，互相望了一眼便乖乖地跟着屠三去了，于是大群人挤去祠堂，另一些人跟着屠三去自己家门口去收敛。

太叔京先进了祠堂好奇地观察内部摆设和结构，正中堂上供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中庭大约三丈左右宽，左右椅子各有八张，不多不少，摸上去的手感并不粗糙，再细看原来也兽角兽骨混以木材打的，太叔京忽然一叹，单这一张座椅就不知道要杀几头野兽。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却要装作第一次来，以便套出更多可能的情报，现在只不过是用威势压住他们，而且他们还对自己有所期待，但要是晓得自己密谈败露可就不一样了，那局势根本控制不住，说到底是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

屠顺和其他几个家长却把众人挡在祠堂外，一大堆人挤在祠堂外吵吵嚷嚷想进去听听村子到底要何去何从，屠顺招了招手，示意众人安静，他虽然气力不济，却还是朗声道：“祖宗定的规矩，只有八名长辈和族长才能进祠堂，现下叔公不幸去世，屠刚发疯自死，就由我们七个进去便可，以免触怒先祖啊，回去吧。”

屠达虽然不说话，但也不敢苟同，他这次出去以后心境也变了，这些没有什么用的规矩要来何用？就是因为这些规矩，世世代代下来，村子里才变得人人自私自利，几个老顽固什么都不懂却要管村里所有事情。

就在他心里不满的时候，太叔京从里面喊道：“此事非是你我数人可以定下的，须所有人都来听听才好，我看这祠堂里宽敞，你们祖辈想来不会怪罪，还是让大伙儿进来吧。”

这话说完，人群中几个年轻些的大以为是：“就是，族长都死了，还要那么多规矩做什么？”

屠达也在一旁帮腔：“爹，我看天绝剑师所言有理，事关香火存续的大事，是该让大伙儿一起出力才好。”

“天绝剑师，哼！我不管你们了。”屠刚也知难弗众意，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地先进了祠堂，其余六家长辈也都跟在后面没有话说。

“大家不要挤，都进来吧。”

屠达一招呼，村民竟果然有序地一个一个排队进祠堂，太叔京倒没想到屠达在这种时候还是有些担当和威望的，蛮横无理的毕竟还是年龄大的，光长一把胡子，年轻人还有救，心里也安慰不少。

大伙儿都进了祠堂，满满当当也刚好能挤下来，那几个老的颇不习惯，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神圣之地不可侵犯，平日在这颐指气使，哪里进来过这么多人。

屠达原以为太叔京会自己坐在原先村长的主位上发号施令，最不济也会坐在家长的座椅上头，没想到太叔京哪里也没有坐，而是站在一旁只做个客人，七个老的后来，反倒早就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