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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寿爷的微笑,由我来守护

高长寿虽然没保证什么,但在胡三儿看来,此时无声胜有声。

吃了定心丸,他的心情也美妙起来,哼着小曲儿,跟在高长寿的大白马后面。

一路上,不论是普通商客,还是豪门显贵,撞上高长寿的队伍,都纷纷避让。

在上京城,既有四大才子,也有四大纨绔。

毫无疑问,高长寿乃是四大纨绔之首。

他能被评为榜首,并不是他有多么放浪形骸亦或是专擅欺男霸女。

主要原因在于其专横霸道,不在乎你的背景,不在乎你的身份,惹了他高衙内,当场就要你好看。

在他入学国子监当天,就发生了拳打监生、脚踢助教、气晕博士之类的事情。

但若要说他做的最轰动上京城的事情,莫过于逼停当朝十三皇子的车架,迫使其改道而行。

这可是皇子啊!

皇子乃是当朝夏元帝的血脉,代表的是皇室尊严。

就在所有人以为夏帝会大发雷霆,惩处这个大纨绔之时,宫中却下旨道:

“盖闻少年意气强不羁,虎胁插翼白日飞。高长寿贵气恣意,甚得朕心,赐婚五公主萧妙瑜!”

这下,有皇帝背书,任你是达官贵胄还是满腹经纶的才子,也均要避其锋芒了。

加上高家本就世代显贵,母家又雄踞一方,更无人敢言。

高长寿回忆着辉煌的前半生,心里是五味陈杂。

与一般纨绔不同,高长寿欺压普通人的记录为零。

也就是说,他踩得,都他么有背景。

一方面是他接触不到普通百姓,另一方面就是自尊心在作祟。

你这么菜,怎么配和本少一样称为“纨绔”?

秉着这种想法,高长寿才踏上了他漫无目的地踩人之路。

只是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竟被人溺死在了一个小小勾栏院。

思绪重新回来,高长寿想到了先前迎春楼的反应。

即使他让人砸了个遍,公输家那位都没有露面。

要说怕,他却不信。

既然这样,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理亏!

但若真是他公输家做的,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理亏,亏的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不是公输家的人,却能让这位阴狠毒辣的公子背锅。

高长寿心中有了些猜测。

“既然承了你的再造之恩,我会为你报仇的!”他随即自言自语道。

……

内卫府,一封密信送到长孙流云的手中。

在他前方,送信使带着诡怪假面,看不清面容。

阅后,长孙流云目光微沉,“看来,公输仇不是凶手!”

“阁领大人何处此言?他明明不敢出面!”送信使微微一愣,疑惑道。

“记住,我是代阁领,并非阁领!”长孙流云目光一冷,转身看向送信使,片刻后才补充道:

“公输仇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他不出面,就说明他是在隐藏些什么。”

“那属下是否还需要盯着迎春楼?”

长孙流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同样密封起来的信封,递给送信使,道:“三日内送于冯阁领,至于迎春楼的武人,自有皇城司盯着。”

送信使领命,转身离开。

长孙流云盯着对方的背影,久久不语。

“咚咚”

就在这时,门框被敲了两下。

一个身着浅灰色皮甲,胸前绣着一对牛头,腰间配着一柄银壳雁翎刀的青年大步走了进来。

“大人,要不要……”

青年并未多礼,直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询问道。

“冯合故意派他来试探我,放比杀,更有意思!”

长孙流云少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眼前这个青年是他的心腹,名叫苏宏,是内卫在京的副指挥使,即是他的副手。

只有在他面前,长孙流云才敢吐露心声。

“嗯,明白。”

“对了,大人,大阁领昨日下令,内卫不得擅查高长寿溺水一事,冯合今天就派人送来消息,您说这……”

苏宏看了看长孙流云,有些迟疑地问道。

有些话,他也不敢说的太明白。

冯合虽是两大阁领之一,但显然因为上次湖州一案失利,惹得上面不满,有意提拔长孙流云。

也就是说,两人现在是竞争关系。

谁都知道,高长寿乃是长孙流云的表弟,并且一向不睦。

冯合在此时有所动作,必然不怀好心。

“你放心,我与此事毫无干系!我虽看不上这位纨绔表弟,但还不至于……下杀手!”

长孙流云仿佛看出了苏宏心中所想,语气沉道。

苏宏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还真怕长孙流云被牵扯进来。

高长寿毕竟是高府衙内,更是皇帝陛下亲自选定的驸马。

现在,连内卫都不被准许插手此事,说明那位首辅大人,真的动怒了。

“按理说,公输家那位,也不应该啊?”

“谁说是公输仇干的了?”长孙流云皱了皱眉。

苏宏还想继续发问,但长孙流云直接抬起手打断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既然大阁领有言在先,我等不可擅动。”

“明白!对了,陛下让查的忻州匪患一事,已有眉目。”

“三支匪众背后似有江湖宗门支持!”苏宏随即又道。

长孙流云目光微沉,显然有些意外。

“江湖宗门?何门何派?”

“是……忻山剑阁!”

“公孙止,他果然不死心,我会禀明圣上,陛下自有决断。”

说罢,长孙流云转身,向后堂走去,后方正是内卫关押嫌犯的监牢。

苏宏亦步亦趋,跟上前去……

招摇过市、无人敢当这种感觉,不得不说,的确很爽。

说实话,高长寿都已经有点喜欢上当恶少的感觉了。

但理智还是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因为,在他前世的记忆中,还有一个高衙内,下场可是很凄惨。

也就是说,后台再硬,也只是一时的。

打铁还需自身硬,出来混,要有势力。

不自觉地,他瞥了一眼落后半个身位的胡三儿,笑嘻嘻道:“三儿啊!听说你以前从过军?”

胡三儿转头,对上高长寿的笑容,不由地一阵瘆得慌,连忙道:“嘿,回寿爷的话。舞过两年刀棒,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哦!好像还是个百人将吧?”

“小的惭愧,只是一个千夫长。”胡三儿嘴上说着惭愧,脸色却闪过一丝倨傲。

“步兵还是骑兵?”

“自然是步兵,骑兵那可是香饽饽,咋会把咱给踢了呢!”

“哦!对了……”

“哎呀,他奶奶个腿,寿爷,出大事儿了!”高长寿还想继续深入了解,不料胡三儿脸色一变,大叫一声。

“咋了?”

“钟讯还被我给吊在城外那个废弃的城隍庙!”

“啥?你丫真牛掰!”高长寿一阵无语。

钟讯乃是钟家少管事,虽然无一官半职,但经商能力却十分惊艳,甚至于青出于蓝胜于蓝,是钟家这艘商业巨轮的实际掌舵人。

他要出了事,不光钟家愤怒,估计连户部都得跳脚。

“带路,先去看看死了没!”高长寿倒没太大的感觉,管他是钟家还是户部,他也不怕。

“寿爷,我是不是闯大祸了?”胡三儿连忙在前引路,有些忐忑不安地回头询问。

“没事儿!”高长寿微微一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手。

见到这一幕,胡三儿顿时安心了不少。

寿爷就是寿爷,天塌下来,都能给兄弟们顶。

这一刻,胡三儿心头微酸,有些自责前一天没有保护好衙内。

他暗自下定决心,寿爷的微笑,由我来守护。

可是他不知道,高长寿早就打算好了,要是户部和钟家的人问责,他就说全是胡三儿一个干的。

反正他是高衙内,谁敢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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