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通货期约
投掷技能区和防御技能区类似，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投掷类冷兵器，环刃、飞铙、飞镰、飞爪、飞镖、飞刀、小戟、手斧、标枪等，琳琅满目，造型狰狞。
秦风这一次没有直接连接血火，而是先默默地打量着面前的各式投掷兵器。对于冷兵器，除了武侠小说中的想象和游戏中的操作体验，可以说他完全是一个小白。而这一次的技能选择，不像防御盾技那样可以兼容几乎所有盾类，也不像体术那样不用考虑兵器。即使没有实战经验，他也能想象的到，一个趁手的投掷兵器，和一个别扭的投掷兵器，在面临真正战斗的时候，很可能就是生死存亡的区别。
他正安静地观察着每一种投掷冷兵器，心中暗析利害，突然，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在召唤着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让他灵魂颤栗的根源：飞刀。好像无数的声音在他耳边大喊：“就是它！就是它！……”
秦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长气。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有些明白，自从他在这地狱中苏醒过来开始，他的身体甚至灵魂都多了一些说不清楚的变化，比如能更敏感地察觉到周围风的声音和运动轨迹，能隐隐感到自己身体虽羸弱但是生命活力充沛，能隐隐感到自己似乎比周围的温度更高一些而且自己更渴望高温高热的环境，甚至能偶尔感到自己灵魂深处有电闪雷鸣的蛰伏……
他隐约间能感觉到，这些变化来自于属性面板中那个“太虚能级129.6”，自己唯一有可能不比别的“生前有惊人业艺”的轮回者弱的地方。
平静了心中的莫名冲动和耳边的隐约呐喊，秦风链接上了血火，先是最理性地筛选到了自己的计划目标：“基础飞刀”，标价160万能点。他已经发现，几乎每一类冷兵器都有一个以基础命名的入门技能，标价总是满屏技能中最便宜的。可想而知技能的效果应该是最基础的，但对于冷兵器小白的他来说却是非常合适的初始技能。
加入“购物车”之后，秦风继续浏览着血火中的目录。他发现，心中的莫名冲动与耳边的莫名呐喊依然没有停息，显然基础款还无法满足他内心不知名的渴望。一个技能一个技能地逐行浏览过去，十几分钟后，突然一个名目让他的身体和灵魂同时颤栗：“嗜血飞刀”，标价300万能点。
“嗜血飞刀”，等级1，斗技，飞兵技能，圣系，限定兵器种类飞刀；以神识锁定敌人“（50+70%*神识）%”命中率，在击中敌人后，造成“(1+60%*破元力+30%*圣元力)\/每分钟”的持续伤害，并以意念为锁链“长度（10+80%意念）米，强度（1+50%意念）灵元力”，持续吸收敌人“（2+50%圣元力）\/分钟”的灵胎活力和“（1+10%圣元力）\/分钟”的灵元力；技能生效期间，持续消耗活力1\/分钟。
秦风默默地品味着技能详细信息里的隐藏意义：“所以投掷类的叫做飞兵技能啊；圣系？什么意思？意念和神识原来不仅是面板数字，还能具相成瞄准仪和无形锁链？技能的强度看来和面板属性息息相关啊，但是基础值都是1和2有点太弱了吧？等级1？所以这个技能的等级也是可以提升的了？持续伤害加持续吸活力和灵元力？看来这是持续吸血加降低行动力？这要是等级上去了岂不是甩一刀就可以让敌人丧失行动能力并静看敌人失血？每分钟消耗1点活力，我自己血条干之前能坚持快二十分钟……这价格比之前的基础炼体还便宜，看来修持技能是真的贵啊……”
没有再过度思考，将这个符合内心悸动的“嗜血飞刀”加入到“购物车”后，看了一眼1320万能点的总价格，移步向门口弗拉德的位置走去。此时另外两人早已选好，正在门口等他。
见三人已经到齐，弗拉德开口道：“看来你们已经选好了。跟我来吧。”说完带着他们走向了大厅里鲁斯凡所在的吧台。
却见张邋遢的座位旁，坐了一个一身华夏古代儒服的青年男子，两人似乎早就认识，一边对斟，一边闲聊。
“张真人怎么有闲来这低级试炼血狱视察啊？”
“你这书呆子，我这算什么视察？不过是好久没回故乡，思乡情切，过来转转……这边都是老家来人啊……倒是你这书呆子，不在你那第四试炼境域的分封星域作威作福，跑回来人域试炼境域微服私访来了？”
“你当我想回来吗？我那地盘上那么多旅游星球，我两百年了都还没逛完呢……这不是我们儒界老祖宗回来开大会，我等着给他鞍前马后，打个下手啥的嘛……”
“呵呵，看来还是我们道界好，开会代表陈老仙主要是去睡觉的，也不用谁给他打下手。大家自由自在，快快活活不好吗？你们就是太看重那些虚头八脑的……”
“你们道界自有你们的逍遥快活，我们儒界自有我们的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得瑟！哎，不过说起来，这次人域神盟怎么想着跑到这低级试炼血狱开会的？就算第五试炼境域在打仗，其他那么多境域那么多试炼位面怎么不去呢？跑这来还耽误我找老德要酒……”
“还不是咱们故乡位面在人域神盟里占的位置比较多，尤其是你我儒道二界，都是从这方位面一路发展到神域的，不像其它神界传承遍及人族三千界域，以规模得势……娜姐估计也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去制衡那些其它神界的争斗吧……听说魔……哦，自由神界的前敌轮值军务长，被天堂神界的鸟人背后突袭了……现在前线情况很不妙啊……”
“……娜姐？啧啧啧，你这书呆子，原来喜欢大洋马啊？说说吧，你们俩到哪儿一步了？……”
“你这老不修的臭牛鼻子，几百岁年纪了，还这么老不正经……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脸红什么呀？几百岁年纪了，你还好意思脸红？……嗯？不是吧？你个书呆子真和那个洋女神……”
“……咳咳……哎，张真人，你的小友们过来了……”
新人三人组跟随弗拉德走到吧台前，燎云子一个稽首，秦风和尹星岚微微鞠躬，向张邋遢示意问好后，便将注意力转到了两位血族的对话上。
“……技能讲解已经完成，他们也挑好了自选的技能，现在等待支付。”弗拉德说完情况便静立在一旁。
鲁斯凡微笑地扫视了三人一眼，想了想，问道：“你们知道期货吗？”
燎云子直接蒙住；秦风听说过但完全不了解；只有尹星岚微微点头应道：“知道的。将标的商品以标准化合约在现在交易，在未来交割的交易模式，通常是有保证金制度来放大杠杆的……”
鲁斯凡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在轮回空间的一般交易中，如果使用空间通用交易单位，也就是能点，那么咱们所在空间的税租管理机构，也就是人界联盟将会收取交易税……”顿了一下，笑道：“虽然人界联盟号称统领人族三千界域，也确实为各界域提供了足够多标准化的技术推广，比如能卡的普及等，但事实上所有人都明白，他们不是政^府，也不是各位面的空间领主……他们收取的税租，既不会用在空间领的升级，也不会用在空间领民的福祉……他们所有的税租，几乎都用在了军事力量的建设上……”他抬头看了一眼专注听他讲解的三人，满意道：“所以，为了规避掉这没有价值的战争税租，轮回空间的前辈晶修们，启用了交易模式中的大杀器——以物易物，将市场上流通量最大的物资或商品，我们称之为通货，用标准化合约批量交易，并通过通货远期交易契约的制度，为这种模式提供了类似于人间界保证金的杠杆……当然，我们是为了合规避税罢了……”
鲁斯凡说话间连接了三人的信息卡，发送了签订契约的申请。
秦风查收了申请，发现是两个契约。
“出售方：圣血商行；购买方：不记名；契约内容：标准血铜，1公斤，价值能点，一年期远期交易。通货期约贴现率10%，贴现价值随行就市。通货期约有效期内购买方可随时向出售方交割现货。”这个契约共有300份，现在状态是待交易。
“债主：圣血商行；债户：秦风；债务内容；通货远期交易契约300份，标准血铜，300公斤，价值能点，一年期远期交易；血堡佣兵团技能讲解，收费10万能点；债务总计能点，总利息10%，价值能点，交易前提前扣除。通货期约有效期内债户可随时交割通货或者随行就市支付等值能点。通货期约有效期结束后如债户未完成交割或支付等值能点，本债务将随行就市转化为能点债务，利息10%，每月此时自动扣除。如无法偿还利息，当次利息将计入总债务。”
秦风细细观看者，从未接触过金融和经济的他，不是很明白这两个契约是什么意思。标准血铜是什么玩意？一公斤就价值十万能点？贴现率是什么意思？还有我怎么又有债务了？这次更狠，三千万能点，有零有整的，不给现金，给的是通货期约，利息还是交易前提前扣除……不过还好总利息只有百分之十，就是按照契约上的意思，一年内要还掉这三千多万能点，压力有点大啊，现在都还没搞明白具体怎么获得能点呢……
这时只听尹星岚问道：“鲁前辈，这个通货期约是可以当做十万能点，在市场上交易是吗？”
鲁斯凡看着同为冰丹晶修的尹星岚，并不在意其实他并不姓鲁，笑道：“不错，直接借给你们能点，按月付息，既增加了你们的交易税租，又增加了你们的资金压力。所以借给你们通货期约，一次性付息，即合规避税，又不额外增加压力。这也是我们血堡佣兵团给出的福利之一。”
“那么鲁前辈，贴现的意思是，拿着这个通货期约的交易对手，可以通过面值折扣10%的价格，在您这里换成能点？”尹星岚眨了下眼睛。
“没错。不过准确的说，兑换是折扣面值的能点。”
“随行就市的意思，就是说这个通货的价格一直在变化？”
“对的，通货本就是最大规模交易的商品，价格随行就市地变动。”
“那岂不是说，我以现在的价值借入通货期约，如果通货价值降低了，我再用能点买入通货现货交割的话，我直接交易套利了？”尹星岚说的话，秦风和燎云子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这小妮子生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确实啊，通货期约本就是为交易诞生的机制，在普通市场上是避税的工具，在通货交易市场上却是实实在在的杠杆。交易差价套利，在轮回空间是很正常的交易模式。”
“所以鲁前辈，轮回空间的金融系统很发达吗？”尹星岚好奇和期盼地问道。
“说不上发达，但是因为这里特殊的交易环境，衍生了足够多的交易模式，并不一定是金融模式。”鲁斯凡擦拭着吧台上的杯子，笑道：“每一个轮回者初来地狱，身上总是什么资源都没有的，但是他们能被选中，本身就是一种潜力和可能，所以追求利益的资源拥有者，会用无数的方法，将资源交付给有能力把资源变得更多的轮回者。一方有闲置的资源，另一方有资源的需求，双方产生交易，这就是金融的本质。”
他放下手中擦拭好的杯子，环视了三人一圈：“除了金融之外，空间里的每一位生灵都需要生存，无论是打猎、种植、放牧、挖矿还是参加佣兵、手工制作、生产线上拧螺丝，都是生存资源的来源渠道，商业自然也不例外。在空间各境域中，纯粹靠市场行情交易生存的高手大有人在，甚至在高级境域还有交易高手在不同位面间做真正的套利交易。结合你们生前的阅历和经验，商道也不失为空间生存的主要途径之一。所以，你们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