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能点的价值

说话间，金发少年罗宾接满了两大杯地狱麦酿，递到了两人手中。

“你先尝尝这正宗条顿工艺的麦酿，我给你拿几样施法者专用的防具过来瞧瞧。”乔伊一口喝了大半杯，打了个酒嗝儿，将杯子放在地上，转身走向了中间的货架中。

秦风端着扎啤大小的木杯，闻着一股轻熟的麦香，抱着对价格的疑惑和对酒酿的好奇，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金黄色液体。

高二的少年，被雨姨管教严格，生前还没有喝过酒，没想到第一次喝酒竟是在轮回后的地狱。

一股微苦带着麦香的味道涌入唇间，麦芽糖的能量让后味微微发甜。

咦？怎么没有元力属性增加的感觉？秦风查询了一下信息卡，果然没有提醒。

明白了，这便宜的酒酿是没有增益的，所以不值能点。血堡酒吧里的酒酿，甚至是“雪碧”和“椰奶”，估计都是用特殊方法酿造的，所以能有各种增益效果，价值很多能点！

正细细品味着地狱麦酿的醇香，思考着在这轮回空间能点就是一切时，乔伊拿着几样东西放到了秦风面前的地上。

“看一下，我替你选的施法者专用防具，包你满意！”

秦风望向了地上的几样物品。一个是半米大小的深绿色圆盾，通体用形似藤蔓的植物编成，在弧形盾面上不规则地散布着十几根藤蔓木刺，盾内呈内凹形，几条布带方便捆绑于手臂上；一个是件灰绿色的背心样织物，看起来很软，很像人间界的棉布，但比较敦实，大概有半指厚薄；还有一个是根四尺长的白色木棍，拳头粗细，下窄上宽，在最上端形成一个椭圆形的木疙瘩，看起来很硬。

“这个是荆棘藤牌，斗具，灵御力加成2；能自动激发一个5灵元力的能量护盾，配合护盾技能效果更佳；能量护盾上自带‘反伤荆棘’，能自动反弹敌人部分攻击，充满能量后能自动施放五次，自带两个能卡卡槽矩阵，可以搭配充能卡提升续航时间或者搭配其它能卡。原价1000万能点，看在你是小叶子介绍的客人，给你打个八折，800万能点！嘿，这玩意我原材料成本都得700万能点，打造起来更是费劲，就当不挣能点了，交了你这个朋友！”乔伊豪爽地介绍到。

秦风听着一阵肉疼，这一个盾牌直接干掉他现在差不多一半身家啊！

“这个是棉甲背心，甲具，用的是精选云棉木编织而成，灵御力加成1，虽然加成不多，但它轻啊！这玩意不是我做的，是进的货，进货成本200万能点，卖你220万能点，挣个零头。”

秦风心中计算着，指了指那根木棍：“这个木棍也是防具？”

“这个就是施法者专用的重兵了，圣力权杖！是由奥林匹斯神界圣橡木……移植到本血狱的圣橡木种子长成的血狱橡木材料制成，术具，破元力加成2；魂武双攻，直接砸人有重击伤害，效果是敌人灵胎破损，灵元力降低，灵胎活力降低；自带技能圣言术，可以强化被施法者的单项属性，临时增益加成1，持续五分钟，充满能量后能激活施放五次；自带两个能卡卡槽矩阵，能搭配充能卡或者其它能卡。这玩意原材料成本就有300万能点，这血狱橡木不算太贵但实在太稀少，我到现在只做了这么一个权杖，本血狱估计就这么一根，没有市场参考价……这样吧，我380万能点卖你！三样装备给你凑个整数，1400万能点！怎么样，够意思吧！”乔伊一副我很优惠了你这次占了大便宜的奸商表情。

秦风算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有178份血铜通货期约，如果现在直接支付的话，大概要用出129份，等于自身大半身家买了三件装备，还都不是灵器。当下开始讨价还价：“乔伊先生，这些装备虽然很好，但是对我一个新人来说有些太过奢侈了。尤其是这个权杖，我并没有购买重兵的打算。”

乔伊抿了一口地狱麦酿道：“你们华夏古话说得好，一分价钱一分货。正是因为你是新人轮回者，你对于这个被称之为地狱的轮回空间还不太了解，所以防御类装备一定要选择品质更好的，因为生存才是第一要务！至于重兵，你现在对于地狱的战斗还不了解，很多时候你离胜利和生存往往只差一个重击！不需要任何技能，直接砸就行的兵器，是你战斗和地狱求生中最好的伙伴！更何况不用匹配圣系属性，就能施放圣系技能的兵器，能给你的战斗模式提供更多的可能！”

秦风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我圣力觉醒了……”

“……”乔伊看了眼他身上的华夏高中校服，完全没想到这么萌新的轮回者已经觉醒了一种太虚元能属性，现在的新人都这么牛皮吗？当下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和我一样都是圣系觉醒者，那这样，在价格上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我送你一个圣系技能怎么样？至少价值200万能点的圣系看家技能！”

秦风一愣，这说是不在价格上多说，实际上等于降了200万能点，装备价值没有下降，然而还欠了个小小人情。不过这么说来，之前的价格对方也是血挣吧！无良黑心的奸商啊！心中暗地吐槽，口中却说道：“那就多谢圣骑士先生了，不知道是什么技能？”

“既然你管我叫圣骑士，那么你知道，为什么我被大家称作‘圣骑士’吗？”乔伊吊起了胃口。

作为一名新入坑一年左右的游戏狂热玩家，秦风对于游戏中各种职业和角色涉及的历史典故还真的做了很多功课，角色扮演游戏中的经典职业“圣骑士”正在其中。“帕拉丁？以英雄气概与骑士精神而着称于世的骑士？”他嘴上说着条顿中世纪历史中的“十二近侍”，暗中却吐槽道：“总不能是乌瑟尔的白银之手骑士团成员吧？”

“帕拉丁是什么东西？”乔伊听得一头雾水，“我能被大家称为‘圣骑士’，因为我是一个能防御能抗打能增益能治疗的标准圣系肉盾！在战斗中顶在最前面，吸引伤害，保护队友，打击敌人，增益团队，治疗伤员，这就是‘圣骑士’之道！”

“……”秦风一头黑线，这所谓‘圣骑士’竟然还真的和游戏经典职业不能说是十分相像，只能是说一模一样！

“……作为圣系看家本领，利用激发灵胎活力的方法为队友治疗伤势的技能，也就是圣光术，是我辈圣骑士在血腥战场上最圣洁的荣耀！这至少200万能点的技能，今天我就送给你了！”乔伊从自己腰间的隐蔽空间处拿出了一张能卡，递给了秦风。

秦风接过能卡，链接查询，看起了技能说明，

“圣光术”，等级1，念技，治疗技能，圣系；以魂域链接队友，以自身圣元力与对方灵胎形成共振，造成对方“5+60%圣元力”的灵胎活力恢复，与“2+20%圣元力”的灵元力回复；消耗元魂念力2。

见果然如自己猜测一般是“是\/否元魂刻录”的选项，秦风突然想起之前在血堡酒吧中，自己元魂刻录的速度远超他人后，四位前辈的态度变化，就连王阳明这样传说中的人物都有结交之心。

如果自己当着乔伊的面直接超速刻录，会不会震撼到对方从而改变态度，在价格上大打折扣呢？

反正他说是赠送的技能，不学白不学。

至于说赠送的基础是价格不动这个前提，咦，我先收了赠礼，再谈价格不行吗？

心念一转之下，直接同意刻录，熟悉的眩晕感和胀痛感涌上头颅。

十几秒后，揉了揉脑袋的秦风把技能卡还给乔伊，一面悄悄观察对方是否被自己的刻录速度所震撼，一面默默查询自己的变化。

修持技能（详见技能列表）：

体术：基础炼体，等级1

斗技：基础盾技，等级1

基础飞刀，等级1

嗜血飞刀，等级1

念技：念力护盾，等级1

圣光术，等级1

综合战力没有变化，技能价值等级还是2。秦风心想，看来还没有达到价值等级3的阈值啊。口中却继续讨价还价道：“多谢老兄的馈赠！虽然老兄慷慨，送了我一个小技能，但是小弟萌新一枚，囊中羞涉啊，这1400万能点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却说对面的乔伊在秦风拿到技能卡没多久直接开始元魂刻录时，暗中皱眉，这小子难道还是个混不吝不成？真的直接开始刻录了？我说赠送你还真当真了？不都是应该完成整体交易再享用赠品的吗？先用赠品？这什么商业逻辑？

紧接着看到对方十几秒就完成元魂刻录时，直接惊得大脑都停止了转动，只有一种横躺的植物在心中蔓延。

现在的新人真的有这么牛皮的吗？这是什么牛皮水平的元魂资质啊？这小子竟有晶修名士之资，恐怖如斯啊！

然而还没等他震惊过去，便听到了秦风的讨价还价，当下一口气没被呛着。你都享用赠品了，怎么还回来讨论价格呢？

乔伊按下冲到嘴边的脏话，压抑着内心的恼火，盯着秦风那诚挚纯洁的黑色双眸，思考着对方刚才“无意”间展露的元魂资质，心中打定主意结一个善缘，念头一转，淡然道：“价格嘛是不可能再商量的……不过……这样吧，小子，卡读拿过来！”说话间，只见他左手腕上具现出了一只手表样的灵器，伸到了秦风的面前，示意秦风将卡读靠上去。

秦风带着点点疑惑，同样具现出能卡手镯，靠了上去。顿时信息卡中弹出了熟悉的提示选项：“是\/否签约债务契约”。微微一愣，心念点击进去，查询起了契约的详细内容。

“债主：乔伊；债户：秦风；债务内容：荆棘藤牌，斗具，等级1，价值800万能点；绵甲背心，甲具，等级1，价值220万能点；圣力权杖，术具，等级1，价值380万能点；交易额总计1400万能点；分期付款服务，交易总价值10%，收费140万能点；交易首付540万，剩余款项分十期支付；债务总计1000万能点，利息5%，价值50万能点；每月此时自动扣除本息150万能点。如无法偿还利息，当次本息将计入总债务。”

秦风此时已经懵了。分期付款能理解，首付之外按照十期付款能理解，但是先按照总交易额10%收了服务费，再按照贷款金额按月收5%利息，而且无论债务本金怎么减少，每月都要按照50万能点来支付？简单一算，1400万能点的交易额，通过这个债务契约，总支付金额竟然达到了2040万能点！这轮回空间的奸商也太可恶了吧！

生前还未踏入社会被生活毒打的高二生秦风，并不知道的是，在人间界的社会里，无论是按揭买房还是买车，贷款结构和这地狱的分期付款债务结构，其实是差不多的，甚至有按揭贷款买100万房，结果一算至少交了200万的事。至于先收服务费再算利息，在按揭买车的交易中更是十分普遍。

秦风踌躇了半天，没想通为什么要多花600多万能点，犹豫地问道：“尊敬的圣骑士先生，我不是很明白，我为什么要考虑这笔对我来说负担很大的新债务？除了轮回使者给的新人生存债务，我刚刚还获得了一笔通货期约的债务，现在还债压力已经十分巨大了。更何况，分期付款后，我等于十个月后要多交几百万能点！这个契约的意义，我不太理解。如果确实无法折扣的话，那我只要这个荆棘藤牌就可以了，还有刚才的圣光术，我会按照200万能点的价格支付的……”

“不，不，不……小兄弟，你对于能点的价值可能有一些误解……虽然在市场上，装备和技能都是以万为单位的交易，但是那是因为它们来源稀少，制作不易，流通困难……事实上不管是吃食、饮水还是生活用品，甚至是很多制式或消耗类的装备，价格都是很低的……包括小叶子那种纯手工的精造装备……人们花费大价钱购买了装备和技能，不能吃也不能喝，图什么呢？当然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比如猎杀游魂！比如佣兵任务！”乔伊保持淡定的继续说道：“你的地狱生涯刚刚开始，你并不了解猎杀游魂的利润，更不了解佣兵任务的报酬！这么说吧，今天的1000万能点对你来说可能是全部身家，但是当你进行一个月的荒原猎杀之后，1000万不过是几次战斗的收获，甚至是一次佣兵任务的附带价值而已！明白了吗？今天只需要完成首付，这些装备就是你的了，是你真正的战力！未来十个月，每个月给我付的能点，只是你未来每月战利品的边角料罢了！这份分期付款债务，是我对你最大的诚意！如果真的不签，那也别继续交易了，这杯地狱麦酿算我请你的了……嗯，这说着说着，天都快亮了……小兄弟，你们华夏古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等会儿咱们一起过去小叶子那吃早餐好了……”

秦风战术性地喝着麦酿，心中却是翻起了太多的念头：“所以能点并不是人间界安南盾那样被贬值到物价数额惊人的低值货币，而是因为进入地狱以来我接触的交易内容都是本身价值很高的商品和服务？确实，这些装备不是游戏里烂大街卖商店的白板数据，这些技能的元魂刻录应该也有次数限制……之前我们三人讨论时，光想着猎杀游魂是为了获得能点，是为了生存，现在按照乔伊的说法，其实猎杀游魂也是有利可图？嗯，应该指的是获得战利品并交易吧，看来这些战利品的价值比我们预估的要值钱得多……不过最值得注意的，是乔伊所提到的新信息，佣兵任务！怪不得鲁斯凡前辈之前说佣兵团名额很珍贵，原来佣兵除了战利品还有任务这种收入来源……不过乔伊所说的‘1000万能点不过是几次战斗的收获’这种轻描淡写的未来大饼，应该只是他促成这次交易的手段罢了……呵呵，600多万能点啊，什么都不用干，画个大饼就能挣到，这种生意我也想干啊……只恨现在身家太薄弱，不敢在几件防具上消耗太多，所谓猎杀游魂的准备肯定不止我们现在想到的这么点，说不准还有没有花钱的地方……这该死的能点啊，果然地狱里能点就是一切啊！我将来一定要再也不为能点而发愁！”

沉吟了大概五分钟，见乔伊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知道这已经是对方的最后底线，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停止交易，只是混杯黄汤就走，当即在信息卡上选择签约，同时伸出右手，微笑地道：“合作愉快，我的债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