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有染
【人当然是喝人奶长大的，谁会去喝兔奶？】
【从未听说，只是听说过人喝狗奶，狼奶，可没听过兔子的奶也可以喝？】
【这么说，秋楠枫的徒弟是兔子精养大的？那不就是与妖孽为伍？简直是败坏仙门风气！】
【这种人怎么可以留在修仙门里？】
老兔子被架在铁笼子里，既痛苦又无奈的望着台上的秋楠枫。
当时，它一心想报恩情，没多想。
反而是给枫仙惹了麻烦。
老兔子使出了浑身的法力，也挣不开囚笼。
猩红的兔眼里滚落了几滴泪。
“与枫仙大人无关！一切皆因我而起。”
“闭嘴，你闭嘴！”秋双握着匕首又去捅老兔子。
秋楠枫直接火了，用法术夺走匕首，冷呵道：“秋双！该闭嘴的是你！”
秋双：......
好，她闭嘴是吗，那她还是闭嘴吧。
反正这个老兔子已经死定了。
喝了毒药，还能活着除非她重生。
这一声呵斥，不仅让秋双安静了，包括参加仪式的人都安静了。
老兔子幽幽望着秋楠枫怀中的小奶娃才道：“枫仙大人，对不起！是小妖隐瞒了。这孩子的母亲曾救了我的兔儿一命，我儿尚未化形，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我儿一直守在她的身侧，为她所养。
日益修行，长此以往，我儿身上修炼的妖气外泄，终究为他的恩人带来了杀戮之灾。”
说到这，老兔子又滚落了两颗猩红的血泪。
忍住呜咽声，老兔子继续道：“人类之间，尔虞我诈，利益之争，权利之争。因我儿妖气外泄，旁人便借此以我儿恩人为妖孽为由，将她抓走。我儿为救恩人，自愿现身。终为修士所灭。
他不曾害过一人，要说害也只能说害了救他的恩人。
最终也救了她一命。
我儿苟延残喘之时用了自己毕生妖力留了一份信与我，求我保护好他的恩人。
待我安葬我儿之后，再回去，那人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我遍寻，找到时，她已经快要生产。恰逢遇到仙门高人指引，说恩人之子仙缘深厚。我便化成一市井疯婆子等她。
后来我终于等到了枫仙，可惜恩人产子失血过多去世了。留下遗孤，我一兔妖，无法带一个孩子。
只好好死赖活把孩子丢给了枫仙，自己以高人留下的法术假死。
当日，枫仙很不情愿收徒，我唯恐枫仙反悔，糟践了这孩子。终究还是不放心那孩子，追到了终南雪。
却没想，为枫仙大人带来了麻烦。”
说到最后时，老兔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仿佛奄奄一息，快要死去。
众人唏嘘一片。
时不时看看兔子精，又再看看秋楠枫。
眨眼功夫，秋楠枫到了铁笼旁边，她解开铁笼。老兔子奄奄一息倒在了秋楠枫面前。
匍匐跪趴。
默默垂着血泪。
“大人...”
秋楠枫检查了下老兔子，试图救它，被老兔子拦住了。
她垂死笑笑，勉强支撑着身边，渐渐化成原形。
“大人，没必要为我这一介小妖浪费仙术。这些日子，小妖看得出来，您是真心待这个孩子好。他的母亲是一个善良豁达心性温和的大家闺秀。此子福缘深厚，以后必成大器。
大人，这东西是我儿恩人留下的。一直想给孩子，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老兔子扯掉了脖子上的铃铛，铃铛忽而变大，成了一个锦盒。
锦盒里陈列的一串坠子。
红色的绳子上挂着一串形如洛神葵花的镶金玉坠。
“此为洛神葵花。恩人说怀他时曾梦中大片洛神葵绽放，本欲为他起名洛神。”
秋楠枫握着手中的洛神葵花，一时神游。
这洛神葵的玉坠仿佛从坠子里能飘出花香来。
这花总觉得有些熟悉。
好像在那见过。
老兔子尴尬，挠了挠笼子，“大人，秋墨晟很好听。恩人临死之时曾交代过，此儿名终究随师起。”
“恩。”
当然，秋楠枫并没有想过腰改为洛神。
她将玉坠递给了老兔子，老兔子一怔。
误以为秋楠枫拒绝了。
有些焦灼不安。
紧接着，秋楠枫将锦被下拉，孩子的头整个的露了出来。
是一个水灵灵又可爱的孩子。
特别是那双眼睛。
即使面对一只兔子，小孩子也丝毫不哭不闹。
老兔子会意，拼了最后一口气，亲自将坠子戴在了孩子的脖颈上。
全程深怕自己的爪子抓伤孩子，一直战战兢兢。
待戴好，老兔子像是失去了支撑，直接瘫在了笼子里。
“谢谢大人。”
“不，是我该谢你。若非你，我怕是养不活他。”
就在两人对话的同时，怀中的小奶娃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他匍匐爬向了老兔子，轻抚老兔子的毛发，用脸颊轻轻蹭了蹭。
像是在道谢，又像是不舍。
水灵灵的眸子里渗出了泪珠。
紧接着抓着兔子的毛呜咽出声。
老兔子听到呜咽声，也伸着前肢试图去触碰孩子的手。
只可惜，终究是没碰到。
最终，老兔子用着只有秋楠枫才能听懂的话说道：“我儿众多，数不甚数。却独独唯有那一只让我最为骄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与种族无关。即使奉上生命，也要偿还恩情。大人，此子，未来必会为您如此。”
四周很静，天地之间，旁人如云烟。
在秋楠枫面前，仿佛不存在。
她随手变幻出一只盒子，将老兔子的尸体装进了盒子里。
架子四周的弟子纷纷回神，哆嗦着退后。
唯有秋双惴惴不安的拽着袖口，死也不退一步。
即使到了这个关头，秋双还要为自己辩驳。
“师姐！一只兔子精的话，你也信吗？它自己也说，从一开始，它就骗了你！”
单手抱着孩子，单手拎着盒子，秋楠枫眉眼之间是生人勿近的冷漠。
如坠三尺寒窖，冻人的厉害。
想起之前的挨打，秋双咬牙，哆嗦道：“难道师姐要打我不成？又为了一只兔子精是吗？”
盒子的柄首发出咯吱的声响，秋楠枫眼里生出了嫌隙，陌生又厌恶。
眼前的秋双真是伤透人心了。
“今日，是我徒弟的收徒大典，我不与你动手。好自为之。”
丢下错愕的秋双，秋楠枫抱着孩子上了台前，再次鞠躬行礼，对众人赔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