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踩脸羞辱
“看来陆老爷还不知道贵公子干了什么,你不好奇为何当值时间他却躲在家里吗?”陈羽淡淡说道,却连头也未抬,依旧在身前的书架上翻看着陆家的藏书,神态颇为傲慢。
看到陈羽这幅态度,陆远山眉头皱了皱,刚想开口,陆方却抢先呵斥:“陈羽,你这是强闯民宅!”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儿子,他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多半是惹祸了,但是看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大祸。
向前踏前一步,站在陆方身前,陆远山缓缓说道:“如果真是犬子犯了什么事,还劳烦三位大人告知在下到底所犯何事。”
听到陆远山竟然还不知道陆方打死了赵良,陈羽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他便笑了,决定暂时不提抓捕的缘由。
想好以后,他转过身,带着笑容的俊脸透着不屑,手中拿着的几本书随手扔在地上,淡淡说道:“老子可不是县衙的衙役,更不喜欢废话。”
一边说话,一边又把书架上书一本一本的扔在地上,扔光了之后,他又走到书案前,开始扔其它东西。
屋内一时间变得沉默,只能听见叮叮咣咣东西落地的声音。
陆远山听到陈羽自称老子,只呆愣了片刻,便气血上涌,满脸通红,被烫伤的地方,更是红得发紫,看到陈羽随后拆家的举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想到李万里的警告和赵思的前车之鉴,他几欲张嘴呵斥,最终都忍了下来。
但陆方忍不住,大喝一声:“欺人太甚!”便冲向了陈羽,他对赵良动刑之前,便想好了借口,自觉万无一失。
却没想到陈羽会带着木长水打上门来,更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嚣张,但他刚跨出一步,就被木长水一脚踹翻在地。
“混蛋...”陆方捂着胸口怒骂一声,抬头便看到木长水那青白的死人脸和漠然的双眼,顿时泄了气。
陆远山也顾不上看陈羽了,赶忙弯腰扶起地上的陆方,怒斥道:“巡狩司都是强盗吗!您们到底想做甚?”
木长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陆远山,陆远山也泄了气。
认识木长水的人大多惧怕此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不爱说话,能动手就不会动口,出去办的案子,也很少带回活人。
没过多久,等陈羽发现书房了已经没什么可扔的,便推倒了那些空荡荡的书架,掀翻了书案,又踩了几脚,把家具全都弄得破破烂烂,才笑吟吟的转头对陆远山父子说道:“陆方犯案后逃逸,我等前来抓捕,遭到激烈反抗,这些都是打斗后造成的痕迹。”
陆远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被打,又看着陈羽把自己的书房拆成一片废墟,额头上青筋直跳,却始终忍着没吭声。
但听到陈羽说完那些话,他终于明白了,靠忍,根本对付不了面前这个不讲理的家伙。
他不愿再忍了,怒声骂道:“竖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青天白日强闯民宅,肆意打砸,公然栽赃,当真没了王法么!这里是大楚的疆土,你拿的是朝廷的俸禄,难道巡狩司就是这般做事...”
话没说完,就听到陈羽说了一声:“揍他...”
然后便看到木长水突然动了,一脚把陆方踢翻在地,紧接着陈羽便扑了上去。
陆方虽然是五品,但是木长水那一脚不轻,踢在背心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完全提不起劲。
想要说点什么,但刚想起身,抬头就看见陈羽直击而来的拳头,紧接着就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殴打。
陆远山没想到这二人说动手就动手,刚想上前拉开正在殴打陆方的陈羽,却感到腘窝一麻,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他没练过武,那里挨得住木长水一脚,酸麻劲过去之后,剧痛传来,发出了一声比陆方更惨的哀嚎。
过了一会,才缓过劲儿,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陈羽!你敢打我儿子!”
陈羽一听,感觉原本平静的心里被突然点了一把火,于是揍的更来劲了,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而且专挑大腿、肩膀、手臂这种不可能造成内伤的部位打。
每当看到陆方想要开口解释,便打得更狠,硬生生把陆方想说的话给打了回去,就是不让他开口。
一边打一边对旁边的陆远山说:“你这王八太能忍,我当了你的老子,还拆了你的书房,你都能一声不吭,也不知是有人提点你,还是说,你这老东西真就是一头成了精的王八。”
令陈羽没想到的是,他说了这句话之后,陆远山依旧平静,虽然双眼中隐藏着怒火,但只说了一句:“你不敢打死我儿。”然后竟不再言语。
陈羽双眼一眯,当着陆远山的面暴打陆方,是临时起意。
他想试探一下陆家会不会当场发疯,也想试试他们会不会因恼怒而说错话。
就算不考虑那些还未定论到底是不是陆家所为的刺杀,仅凭陆方打死赵良这件事,就足以让他在心里给陆家打上疯狂这个标签。
而疯子往往对更加张狂的对手,是不服气的。
但试探的结果令陈羽不得不佩服陆远山,踩在脸上羞辱,这老王八居然还能忍得住。
看着陆远山的脸色由白转红,额头上再次显现青筋,却始终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陈羽笑了笑,抓起陆方的脑袋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顿爆锤,直至把他一张还算英俊的脸打得满面桃花开,才满意的把人丢在地上。
弯腰在陆远山身上擦净了拳头上的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赶紧去找你的靠山,我现在就带你的宝贝儿子回司衙用刑,晚了的话,你就得再生一个了。”说罢便扛起陆方走出了书房。
......
......
走在回司衙的路上,陈羽有点后悔之前告诉车小小陆家可能杀害了车山这个猜测。
他不知自己暴揍了一顿陆方,这小丫头为何会感到兴奋。到底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某种天赋。
车小小盯着被木长水扛在肩上的陆方,问道:“陈大哥,一会我能对他用刑吗?”
陈羽看着她,没说话。
“行吗?”看到陈羽只是看着自己却不回话,车小小又问了一句。
“不行。”
“为何不行?打人我也会!他是我的仇人!”
陈羽皱了皱眉,答道:“第一,他未必是你的仇人,第二,只打人不叫刑讯。”
车小小失望的低下了头,十分不满。
三人沉默了一会,木长水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何要在那种场合打陆方?”
陈羽看了一眼的木长水,心说还是这个老阴货勤学好问,于是笑着答道:“陆方的第一个靠山,是陆远山,第二个靠山,应该是李万里。”
话说一半,他突然想起,罗卫似乎不太愿意招惹李万里,顿了一下,便停止讲解,开口问道:“一会若是李万里上司衙要人,总领拦得住吗?”
木长水想了想,摇了摇头:“陆方是他亲侄儿,李万里视若亲子,若证据不足,总领未必拦得住。”
陈羽闻言目光一闪:“李万里自己没孩子?”
“不,他有个女儿。”
“女儿。”陈羽低头念叨了两遍,又问道:“李万里对他女儿好吗?”
“十分宠爱,不容人欺。”
陈羽点点头:“逆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