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趣的灵魂

这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贺峰躺在床上发呆，凌玲调出了自己知识体系里的答案，经过翻译后展现在贺峰的眼前。

“……世界是客观存在的物质世界，世界的本质是物质。这表现在自然界的存在与发展是客观的，社会的存在与发展是客观的。……”

贺峰摸了摸左手，戒指确实不见了，但左手原来戴戒指的部位似乎还有感觉。

这些天贺峰感觉自己的大脑运转得似乎比既往快了好多，尤其是记忆力强大到难以想象，很多看过的书几乎可以一字不差地记住。另外自己好像可以同时做几件事情，例如可以一边看书一边和欧阳小婷讨论公司的项目，一些数据随口就来，而且根本不妨碍看书。

因为担心被欧阳小婷发现自己一边看书，一边和她谈事情，会显得很不礼貌，贺峰是让凌玲将图书扫描后，呈现虚拟影像在自己眼前的。

自己就这样，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浏览着眼前的书籍页面影像，一边在和欧阳小婷谈事情，似乎欧阳小婷根本没有发觉贺峰分神。

另外感觉身体也有了很多变化，首先当然是大脑，自己一天只需要像猫一样，偶尔打个盹，就困意全无。

晚上贺峰躺在欧阳小婷的身边睡不着觉，真是无比难受，因此贺峰就在晚上强迫自己，一边假装睡觉，一边看书。

贺峰是绝对不敢睁开眼睛的，如果偶尔看见了欧阳小婷的美色，身体会立刻会有巨大的反应，饶是贺峰定力惊人，也几乎是控制不住。

凌玲告诉贺峰，这种反应不仅仅是器官冲击大脑神经系统的电流强度大了四个等级，而且内分泌及皮肤敏感度等一系列指标都翻了几番。

这样贺峰自己的大脑有些承受不住了，央求凌玲帮助自己降低这些传入大脑的神经信号电流强度，被凌玲给拒绝了。因为她现在只能监视某些除思维以外的其他部分功能，其他很多控制功能都失效了。

凌玲也大惑不解，这是在其他实验品身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缠着贺峰要他给予解释。

思考了一下，贺峰自己也搞明白了，估计是戒指融入身体带来的变化，因此没向凌玲解释。

现在的凌玲，已经无法监控贺峰的思维，只能通过监听语言中枢的输出获得与贺峰沟通。就好像是原来是监视电脑程序，现在变成了只能从显卡输出的显示信号获得信息，

为此凌玲大为不满，不过尝试了一下以后，发现这种链接方式比以前快了不少，也就不再反对了。

给贺峰大脑创建的数据存储空间，凌玲还是可以读取的，凌玲可以获得贺峰的存储的全部数据成果。这类成果大多数都是一些影像、图片和文字，都是贺峰的思想笔记。

贺峰感觉身体的第二个变化，是身体动作敏捷了好几个层级，大脑看什么都是慢动作，如果要达到原来自己印象中的动作速率，身体速度会吓死人。

晚上贺峰喝水时，看见了一只蚊子好像是在极慢的动作飞行，而自己的眼睛也能在黑暗中看清楚蚊子，还可以将蚊子的影像放大到手掌大小，观看着它丑恶的嘴脸。

蚊子的眼睛是密密麻麻的有好多个，贺峰在生物书上学过，这是复眼，半球状膜内装满了暗蓝色的液体，一个个密布的小半球组成两个大半球，扣在蚊子头部的两侧。蚊子的嘴是一根吸管，吸管的前端居然还长着一根骨针。放大后的蚊子更像一个蜘蛛，身上长满了细毛，连翅膀都是。贺峰以前以为蚊子的翅膀会像蜻蜓的翅膀一样，是透明的，现在仔细观察，居然是一排排细密的羽毛。双眼之间长出两根触角，一节一节的，好像是一只只纸杯穿在一起，触角上面还像树枝一样长满了纤毛，飞行时，触角的端头不断地在旋转，像极了侦察飞机的旋转天线。

真是个丑八怪，贺峰尝试着用针刺飞行中的蚊子，居然可以把蚊子的肚子刺个对穿。贺峰把自己吓了一跳，对于生物和物理成绩很好的贺峰而言，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贺峰对手部肌肉的控制，其精准度及速度，已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这些贺峰目前感觉好像没啥大用的功能，让贺峰非常烦躁。好在戒指的功能还在，贺峰与孟彩蝶沟通后，获得了控制权限，可以随意控制脑中的影像及身体动作速率。

“其实过渡一下，适应了就没问题了！”孟彩蝶非常不以为然。

“我们交流不会被凌玲发现吧？”

“呵呵呵，那个蠢家伙，它要有我这些本事儿，早就离开你了。”孟彩蝶轻蔑地笑。

还有一些变化，贺峰有感觉，但是因为对自己的干扰比较小，也就暂时懒得去理睬，决定还是慢慢适应或调教吧。

凌玲按贺峰的要求，已经一股脑儿地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图书分门别类地建立了一座巨大的虚拟图书馆。

这个图书馆最初储存的都是图书的影像，耗费了极其巨大存储空间，最后连凌玲几乎都吃不消了。

没办法，贺峰又指导凌玲开始了真正的数字化工作，首先是建立语言体系，先从中文开始，然后扩展到英语、德语、日语、…最后分成九大语系，分别是分布在亚洲东南部的汉藏语系；分布在欧亚美洲的印欧语系；分布于北非和西亚地区的闪含语系；…

在建设地球语言体系的过程中，不是按人数的多少进行排序的，而是按书籍数量排序的，在这方面凌玲表现的倒是十分优秀，稍加指点就完成文字识别与存储工作。甚至还自己开发了影像和图片的索引及压缩技术，不过因为不能正确地理解一些人类情感，出错率很高，贺峰目前也没空帮她做指导，准备慢慢再做。

可以这样讲，贺峰目前已经成为地球上顶级的语言学专家了，没有之一，是唯一，因为凌玲只有一个，孟彩蝶也只有一个。

对于这些会让普通人会发疯的特异功能，贺峰却不感冒，他最感兴趣的是大脑思维能力的提升，以前贺峰的数学特别不好，记忆力很差。现在记忆力提高了，贺峰尝试了一下，现炒现卖学习了一段数学知识，再做该部分的试题来验证，发现很容易就做出来了。

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建筑图形推导能力，也是进步极大，脑中的建筑，不再是一个一个的面，每次只能想出一个建筑立面，而是一个建筑模型，贺峰能同时记住所有的门窗尺寸和建筑部件形状，就像能记住平面一样。

这让贺峰大为兴奋，开始画起草图，可是马上面临了另外一个问题，自己草图是可以画得非常精细，但精度上来了，速度却没有快多少。

如果速度上去了，凭借自己的眼睛，又会觉得细节太差了。这方面的平衡以前是统一的，现在却只能将就，要么精度高、要么速度快。

对于性情追求完美的贺峰而言，选择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于一名贪婪的人，什么都要，再多都嫌少，真的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

贺峰狠狠地甩下了画笔，“贪婪无止境，就得割舍！”

想明白了以后，贺峰心情好了一些。

贺峰思忖了一下：“现在自己的首要问题，是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这些特殊能力，不要被其他人发觉。”

这就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一大笔钱，如果想独享，那么正确做法，首先是要藏好，其次要偷偷地花，不能被家长发现。

不要以为这很简单，其实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父母只要留心一下，是非常容易发觉的。

根据贺峰的经验，最好的隐藏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先不要急着花钱，量力而行，慢慢花。

这方面贺峰是非常精明的，想到这里，贺峰有点小羞愧。

贺峰小时候，家里有一口装大米的箱子，妈妈会把一些水果罐头放到箱子里，米很多，深度有半米。

小贺峰就会把罐头都藏到米里，吃一罐就拿出来一罐。因为罐头不是经常吃，十几罐需要吃上半年之久，米也不会吃到见底再放新米，每月都要去粮站领新米。

因此，吃着吃着父母就忘记究竟还剩几罐了，贺峰也就偶尔偷出来一罐去和小朋友换玩具。但从来不敢多拿，最多只拿一罐。

后来贺峰和隔壁的小朋友明明讲过这件事儿，明明也照样学样。结果有一天被父母臭揍，因为他父母是在箱子里画道道的，吃一罐划一道。

贺峰的睿智与冷静是并存的，也不乏变通。

贺峰在七八岁的时候，总是瞒着母亲和小伙伴去河里游泳，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那条河每隔几年都会淹死人，因此这条河是大人对孩子禁止游泳钓鱼的一处禁地。

但是，孩子们哪里会受得了这诱惑，淹死人的第一年没人去，第二年可能就放松警惕了，直到会有那么一天，再次淹死人！

隔壁的高明宇邀请贺峰去游泳，鼓动贺峰一起从上游没人的地方下水。贺峰坚决不去，高明宇想去又不敢，实在没法子，给贺峰一元钱，贺峰才答应了。

那条河的河底是沙子的，就是水流相对比较急一点，大多数地方水深是一米左右，个别最深的沙坑有一米五深。

和高明宇下河后，贺峰的水性好，因此可以往返两岸游来游去，下水前，贺峰警告与自己同岁、同身高的高明宇，绝对不可以远离河岸5米范围外。

刚开始高明宇还守规矩，后来看见贺峰在自己身边，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自己在河中间站起来以后，看到水只到自己的胸部，也不害怕了，玩着玩着就忘记了贺峰的警告。

突然贺峰前方三米远的高宇航呛了一口水，脚一软跌倒就没影了。

贺峰比较有心机，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游泳时一直在高宇航的下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

这条小河的河水流速快，昨天刚下过雨，几处排水沟将大量的泥沙汇入主河道，因此河水非常浑浊。

下水前贺峰看着河水已经知道，万一高明宇呛水跌倒，被浑浊河水一冲，会马上看不见。

看不见目标，也就无法施救。

因此，贺峰早有思想准备，就没有慌乱。如果换成其他小朋友，早就撒丫子跑了，那么邻居高家的爸妈就得哀嚎不断了。

因此，贺峰不慌不忙地深吸一口气，迅速地算好高宇航被水流带动的路线和岸堤位置，方才游了过去。到达预计位置后，贺峰在水中脚尖扣着河沙地面，身体前倾，利用重力抵住水流冲击，成一个立起来的“大字形”，静候高宇航被冲过来。

一秒钟不到，高宇航抓住了贺峰的右手臂，顺势向上窜抱住了贺峰的头部。贺峰也不慌张，双手从下向上抱住高宇航的双腿，向上一搂，高宇航的头就探出了水面。

探出水面后，因为抱着高宇航，贺峰的重量增加了很多，脚在水里已经可以站稳了，就逆流斜着向岸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贺峰为什么不慌张，一方面是心里有了准备，早就在心里盘算过，自己可以憋气4分钟，已经足够在水下抱着高宇航，站着在河水里走个来回。

其二是，一旦高宇航不听话，抱住自己，威胁到自己的安全，贺峰已经做好预案，…，贺峰会没事儿的，他非常清楚。

高宇航被救上岸，哇哇大哭，几分钟后贺峰见他镇定了，于是告诫他，回家且不可告知其父母，即使被打，也不可以把自己供出来，否则救命之恩暂且不讲，以后没得朋友做了。

二人分别回家，贺峰心眼多，在外面跑了一大圈，搞得浑身大汗淋漓，回家就准备冲凉，被母亲看到盘问几句，就放行了。

高宇航回家时，可能是精神恍惚，也可能是没按照贺峰的要求跑到全身出汗，结果被高母用指甲在皮肤上划出白色的印痕，这是刚游完泳的特征。

于是对其是又打又威胁，高宇航被吓得不仅承认了自己游泳的事实，还把自己差点被淹死的事情也供出来了。

高宇航妈妈告上门来，不讲贺峰救人的事儿，而讲贺峰带自己儿子游泳，自己儿子差点被淹死。

贺峰看向高宇航，这家伙低着头，一脸无辜委屈的样子，贺峰心里是又气又恨，任凭母亲当着高家母子二人的面如何狠揍，就是一言不发。

贺母黄丽蓉也打累了，高家母子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贺母问贺峰：“你以后还去不去游泳了”

“不去了”

“真的不去了？”

“不去了。”

再后来，过了两周，高宇航又过来找贺峰玩，又是道歉又是请贺峰吃东西。贺峰只说了一句话“滚”，而且这辈子都没再主动地和他讲过一句话。

贺峰考上大学的那年，高宇航去做司机，冬天自己开车拉了一车煤过江面，因初冬冰面不结实，车子掉进了松花江，开春后把车子打捞上来，人还在车里，只是浮肿没有腐烂。

贺峰在大学寒假回家时，每次路过高宇航家都绕路走，担心让她看到自己会联想到高宇航---那个她唯一的孩子，但还是有一次在街上被高宇航母亲看到了。

高母看见贺峰，主动笑着打招呼，还就高宇航小时候的那件事儿，当面主动给贺峰道歉。

“贺峰，婶子在你小时候、游泳的那件事儿上，向你妈妈告状，让你挨了一顿打，是我不对，我在心里压着好多年了，你别怪婶儿。”

说完高母的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又掉了下来。贺峰也没有开口安慰，只是默默地站着，冷眼看着她。

“那件事儿，我当时就知道实情，知道是高宇航央求你去的，而且是你救了他，我当时去向你妈告状，就是存了一个心思，想让你挨打后，不再找他游泳，这样他就少了一点危险机会！”高母说完，见贺峰没理会她，也没再开口，就一个人蹒跚地离开了。

那一刻，贺峰的心里没感到一丝悲伤，也没有高兴或幸灾乐祸之类的，心中平静似水，只是在想：“也许高宇航那次就该死，是我替他从阎王那里，给他换回来了十五年的寿命，我不欠你们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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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到这里，贺峰也是感慨造物主弄人，现在老天给自己这么好的一个机缘，贺峰在心里下定决心，绝对不会浪费它，要把这颗“巨大的糖果”自己一个人、不被人发现地偷偷的吃掉！

贺峰不知道的是，地球之神孟彩蝶正在冷眼地看着他---这个有趣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