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步步是坑,处处陷阱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竟敢杀朝廷命官,还是三个,真是胆大包天。
刘洋坐在那,无声无息,仿佛成了一尊雕塑。脑子里乱,有没有可能是仇杀?或者暗箭伤人?
卷宗显示,‘卖茶女’曾经出现过,在北京城,她们出现后,大案不断,然后也是销声匿迹。
这次西安府,相同的套路,同样的效果。一个月前,悄然兴起,一个潮流,一批少女在凤来坊,腰挎竹篮,头戴帽子,篮内放有新鲜茶叶,来招待客人,她们迅速闻名,有高超炒茶技术。
这一风潮,蔓延特快,抢了凤来坊的市场。凤来坊,男人的天堂。
记忆里,王举人约过他,还可以回家,至于家以后?你懂的,不能说的秘密。
将卷宗放下,他端起水杯,嘴里嘟囔:
“卖出茶叶,家中教授‘茶艺’,然后脱身,如何脱身?凭空消失,我不信,这世上有神仙?”
不合常理,卖个茶叶,杀人越货,牵连官府?刘洋坐不住了,额角也见了汗了。
他单手捏着下巴,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只有三天,三天内查不出来,真要被砍头了,我还年轻,老婆还没找到,我不能这么死了。”
“蛛丝马迹,一定有,我再看看。”
将案件经过,从头捋,看了一遍,除了卖茶女,全是废话。
打开地图,测量距离,不像群体作案。
“没有线索,就推出线索,这种雕虫小技,班门弄斧。”
停止走动,他猛地将茶水一饮而尽,茶叶也没吐,开始假设。
“如果是我去杀,手起刀落…不对我是女人,要先取得信任,回到家中,投毒,然后逃脱,”
脑海里,有无数画面,各种逃脱的画面,定格在易容。
合理的解释,打扮成采买丫鬟,悄悄的出门,一般都是重视进来的,出去没人注意。门房没看见,卖茶女出去,屋内很整齐,没有翻墙,也没挖地道。
也有可能,是杀手。要是策划杀人案,一定提前布局,埋了内线,杀人后远走他乡。
想明白后,他立马跑到门口,对着白天喊着:
“总旗,去查查新来的丫鬟仆人和门房,最好要重新审一下,怕是有撒谎的。”
在那拄着剑,斜着眼,一动不动的白天,好像是睡着了。气不打一处来,他忙的焦头烂额,这位倒好,睡觉了。
狠狠的呸了一口,他顺着记忆,往长安县令住所跑。时间紧,任务重,不和这种小喽啰一般见识。
妈的,这哪是协助,明明是不信任,监视。
后面,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刘洋受不了,猛然停下,转过身来,强压住心中火气,
“白天,大人,轻点,我在破案呢。”
白天摇摇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斜着眼,脸上胡子一抖一抖,嗡里翁气的说:
“王爷给你指了路,找到证据就行,不需要抓,从头查起?”
他指的什么路?全是废话,他知不知道,不好说,但他给的消息,就是要锁定卖茶女。用他这个杀人犯,还不是推脱责任?
转过身来,细思极恐,能在西安府城内杀人,不会是东厂锦衣卫贼喊做贼吧?
西安府东厂锦衣卫,臭名远扬,不过他们是大张旗鼓的抢,光明正大的杀,厂卫来往乱如麻,听到厂卫来了,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里去辨甚么真共假?
眼见的打翻了这家,掀伤了那家,只抢的鸡飞狗跳!
按照谁得利谁是幕后真凶,西安府能真正得利的,寥寥几人,秦王府,三边总督,巡抚,厂卫。
这些官员,大臣,皇族,都不是他能查的。
而能查的厂卫又不查,或者是东厂锦衣卫?
推理一下,
白莲教,卖茶女杀人,除非要造反,听说过白莲教贿赂官员,网开一面的,这么激烈,明目张胆,难道白莲教是疯子?
有没有可能,是白莲教被利用,毕竟杀官造反,这是白莲教的一大罪状。
低着头走到凤来坊,刘洋望着那栋熟悉的院门沉思。
“秦王请你过去一叙。”
身后的声音,将他打断,又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刘洋不由得又看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白天。
也是查案,还分两拨人?
跟踪锦衣卫,秦王府要做啥?夹在其中,很尴尬的。
不想那么多,都是利用哪来的尴尬,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示意男子带路,他镇静自若,只是眼睛,东看西瞅,走向那座轿子。
脚下没看路,有坑,崴了脚。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好定力,你不怕我?”
他顺着声音望去,一中年男子身穿大红蟒袍,头戴金冠,金冠上还嵌着四颗珠子。
“秦王殿下?”
秦王挥了挥手,周围侍卫都出去了。
秦王蹬掉鞋,大大咧咧往地毯一坐,顺手端起酒杯,呡了两口:
“怎么样,不用死了,幸福吧?”
刘洋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几步,学着秦王的样子,甩掉臭鞋。坐在垫子上,端起一只酒壶,仰头灌下去:
“还好,有何指教?”
秦王满脸笑意,双眼死死的盯着刘洋,用低低的声音说:
“杀你!”
刘洋将葡萄放在嘴里,学着白天的样子,斜着眼,望着秦王,摇摇头:
“你不会。”
秦王脸露古怪,饶有兴致,双臂抱着左腿:
“哦?说说看。”
将那件上衣,脱下扔到一边,露出满身的纹身,大口灌下酒,双手抹了下酒渍:
“痛快!要杀我,何必在这,况多此一举,没必要这么干。”
秦王笑了笑:
“不错,我在想,到底是谁在污蔑我,现在西安流传我杀的越来越多。”
“三边总督和锦衣卫一直暗中调查我,以为本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