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小翠中毒案件

崇祯二年，十月，归化城发生了小翠中毒案。

故事从关薇说起，她没闲着，跑到了林丹汗那，还很受重视。

关薇听说小翠怀了孩子，就建议派人去毒杀小翠，刘洋破坏了她的计划，她就是要让刘洋不痛快。

林丹汗同意了她的建议，派出下毒高手。

老七他们下的慢性毒药，开始没人发现，后来小翠喊肚子不舒服，医生开了药，没有效果，贺老道碰巧来了，就发现中毒了。

需要在水里排毒，可剃掉头发，小翠不乐意，说难看。还是王姑娘做主，给她剃发，排毒，留下两条命。

高君宝顺藤摸瓜，把老七他们一网打尽，包围在一处院子里。

刘洋听说后，立刻快马加鞭从定边花马池，回到归化城。院子里都种着植物，连客厅里也摆着几架木架，上面放着花花绿绿的盆栽。贺老道说的，中毒后，要多呼吸新鲜空气。

就在这时，一个小娘捧着一只琉璃杯上来了。刘洋差点没认出来，这小娘是小翠，因为医生解毒，需要剃了头发。被剃光的头，带着小帽子，看起来多了几分活泼俏丽，身上穿着坦领丝绸汉服，小肚子也渐渐隆起。

“相公，您喝杯茶。”小翠一副讨好的模样。

刘洋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桌案上，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小翠脸上通红，似乎想笑又不敢笑。

罪魁祸首就是关薇这娘们！刘洋一想到关薇就心生戾气，以前还敬她有几分胆量，但这厮手段太下作了……鲜美外表之下，藏了太多黑心，偏偏这个关薇还在林丹汗那，荣华富贵屁事没有。

刘洋随口道：“小翠，你恨关薇吧？”小翠听罢，将头埋了下去，“相公，我恨，要不是发现的早，我的孩儿就没了。”

王姑娘也过来了，微微屈膝向行礼。刘洋指着藤椅，“娘子请坐。”

王姑娘看了一眼小翠，轻轻道：“我那时要剃掉小翠头发，小翠反对。相公不会有意见吧。”

古人把头发看得重要，刘洋完全没那观念，顺口安慰小翠，“性命要紧，头发还能长。”

看小翠没事，刘洋就回书房处理政务，归化不大，事情不少。

一扇观景窗看出去，刘铁蛋正趴在一颗桃树后面，衣服上都是土。趴在那里一脸专注，也没动弹。平常爱练武的莽汉，此时却十分专心地趴在那里盯着前方。

一块砖石空地上，倒扣的箩筐被短木支撑，箩筐下放着盛放黍米的盘子。木头上系着一根绳，另一头就在刘铁蛋手里拽着。

盯着箩筐里的碗一会儿，外面时不时有盘旋的几只麻雀。

刘洋看在眼里，也抬头观察天空的鸟雀。忽然刘铁蛋动了，箩筐落下，一只麻雀在里面撞。

这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小房间，桌上有许多纸条，后面书架还摆放着不少卷宗，整齐有序。

刘洋背着手继续瞧着纸条，全贴着人名。有的如关薇，崇祯皇帝，袁崇焕，皇太极，林丹汗等是名人，但也有不少十分陌生的名字，都是草原上的雄鹰。

“那关薇该感到荣幸，和这些大人物放在一起。”王举人舒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转过头，刘洋便看到他微笑的面孔。关薇竟敢伸手害小翠，幸亏发现及时。

刘洋摸了一下头发，说道：“关薇以奸计害我，把我弄了个半死，现在还敢害小翠，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林丹汗会上当么？”王举人轻声问道，饶有兴致地看着纸片和图上圈圈勾线的潦草东西。

刘洋一语顿塞，连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

他亲自上场，只是派高君宝负责，但只觉比高君宝还要难熬。刘洋忍不住站了起来，在斗室之中踱着步子。

他见王举人在默默看着自己，便开口道，“尽力部署周全细致，但这种事把，要看对手的反应……”

他走到案前翻看了一会儿，又道，“林丹汗学我的法子，有专门的情报人员；但现在看来，远远不够成熟。主要是组织形式太差，奸细之间竟有熟人，相互认识，也能相互联系！所以锦衣卫在清查下毒案时，顺藤摸瓜把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查了出来。我没下令动那些人，当时才想出了这个布局。”

王举人饶有兴致地听着，“当初要求情报科相互不认识、只能单独联系上面一个人，从选人之初就未雨绸缪，实在是深谋远虑。”

刘洋没觉得高明，这事是基本的见识。当年小学课文就科普了，就是纪念李大钊那篇，窗台上放一盆花作暗号。

他沉思片刻，说道，“文清，做情报最怕的事，并非被抓捕，而是暴露了还不自知，得到假消息还信以为真！”

王举人有些仰视地看着刘洋，“从一开始的细枝末节，就在布局之中？”

高君宝告诉关薇手下老七一个歪理，出卖自己人反倒是为了大家好。歪理是不是有理，就看听得人愿不愿意信了。

他还说双方都有共同的期望，想要关薇死掉！关薇只要还在，就不知哪天会清算他……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实话。

“老弟慎重思量权衡。”高君宝站了起来，“若这回帮咱们一把，白莲教会暂且让你消失一段时间。关薇迟早要完，这只是个开始。过一段时间，咱们有办法让你回到白莲教复职。”

“什么办法？”他问道。

高君宝道：“这是教主的事。”

老七不动声色道：“如果……我说假如，只要白莲教开一个口子，放我带几个人回去，倒不必躲起来。”

高君宝马上答应道：“此事不难，尽快与教主商议，告辞。”

没多久，其他人回来了，他称已把小翠除掉，问大家是否要前往观看。大家伙鬼使神差就说不必了……

后来才得知，还是有人去看了一眼，根本没怀疑，因为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老七会骗她有假。

是晚上去偷看的，凶杀场地光线不清，里面血肉模糊遍地是血，场面十分可怖，这个手下就确认了尸体穿的是白莲教服装。

老七等人逃脱了，他自残了一刀，骑马在山中跋涉了一天，果然找到了小路翻越山区。之后只遇到了一些锦衣卫，可能是大明来人。

老七总算回到了云州。

林丹汗马上召他们见面，开口就铁青着脸问：“发生了何事？！”

他这时“扑通”倒在了地板上，背后的衣上全是血迹。关薇上前察看，忙道，“快找郎中救人！”

跑回来的其他人也到了，向林丹汗禀报道：白莲教抓的太快，只跑了几个人，其他人都死了！”

林丹汗并不太惊讶，本来就是闲着无聊，刺激一下白莲教，成了最好，不成也不影响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