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没有你,便没有缅甸

坐在石阶上，繁星点点的夜空下，安默合上了童话书。玉鲲握住安默的手，摸着她手上的裂痕，“我们马上就能攒够钱去缅甸了。”

玉鲲看着安默短发齐肩，气质袭人。

玉鲲凝视着安默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倒影，仿佛迷失在她明媚的瞳孔里。

“大鱼？”安默松开玉鲲的手。

“怎么了？”

“我们离开李星吧？”

“他又跟你吵架了吗？”玉鲲着急地站起来，“我这就去说他。”

“不是这样，是因为——”安默摇摇头，“大鱼，你不能再偷别人东西了，你这样会越陷越深！我们有别的办法去缅甸，这不是我想的去缅甸的道路。如果这样，缅甸不去也罢！”

玉鲲着急辩解道，“默，现在的情况是暂时的，我们已经拿到了足够的钱。李星说他快找到了车源！我们这两天就能出发。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我们能建立一所学校。离开李星，我们能做什么？你怎么可以随意丢下自己的朋友？”

“我从来没有把他这种人当成我的朋友！”安默激动地站起来，“你以为你偷了足够的钱，到达缅甸后就想金盆洗手。鲲，一日为贼，终身难洗。一朵莲花染污容易，再次洗白却难。之前，我们是因为生存而偷盗，现在我们为了去往缅甸而偷盗，那将来呢！将来呢？”

“默，你说我是贼？”玉鲲恍惚道。

“不是的，”安默强忍着悲愤的情绪，“鲲，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去往缅甸的路会变成你我的坟墓！你不是贼，但我不想你一步步错下去。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多么单纯，你连乞讨都不会，现在你却变成——”

“默，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是你最初想去缅甸。你天天乞讨，乞讨到什么时候！我们一辈子都去不了缅甸。你看看你，天天猥首乞怜，一块钱都拿不到！用你的办法，我们买个自行车去缅甸吗？”

安默无言以对，“但至少那是对的，缅甸也是纯净的，快乐的，不是肮脏的！”

“默，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再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沟通。”

“那好吧，我走，”一滴泪划过安默的脸颊，她低下头逃离。玉鲲正想去追安默却看到李星藏在圣母雕像后点钱，“星？”

“我都听到了，没什么。大家都是这么看我的。她说得也没什么错。”李星将一摞钱交到玉鲲，“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夜幕中，李星突然转过身去，似与玉鲲隔着一条银河。

“星！”

李星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一时间两人却陷入了窒息般的宁静。李星突然狂扇自己的脸，“都是我！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们！”

玉鲲突然冲上去阻止他，“星，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小默她说得没错。我不想你和我一样，”李星突然转过身，“所以，这些事就由我来做。我会把你们送到缅甸的！”李星顿了顿，继续说道，“本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拿到一辆车。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或许小默说得对，你们两个去就好，反正也不需要我这个大电灯泡，”李星将钥匙放入玉鲲手中，“没有你们，我自己可以活。”

“你说什么呢？没有星光的缅甸，只有无尽的黑暗。”

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闪亮的眼眸。空气渐渐凝结，圣母玛丽张开手拥抱着两个稚嫩的少年。

李星看着玉鲲的眼波灵动，片刻后说道，“好，我陪你去，就算前面有火海，我都会背你和安默度过，就算前面有刀山，我也要你们踩着我的尸体踏过去。”李星坚定地说道。

玉鲲信赖地把手放在李星的肩膀上，“这才是我的星星。”

李星也把手放在玉鲲身上，“这才是我的大鲲。”

一道流星载着人们的愿望向世界的另一边飞翔，它的毅力冲破层层云霄和风浪，只为了到达它预设的目的地。不管前路多么艰辛，只要内心执着，必将突破重围，实现目标。

圣母玛丽张开手，指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星空下，安默拿出了那张褶皱的通缉令，泪水滑过她的脸颊滴答在纸上，润湿了两个字——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