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见,并非他所救
君暮澜无法,只好照做。
良久,他开口道:“太子殿下这是吸入了曼陀罗迷幻香,才导致头脑不清醒,出现幻象……”
“曼陀罗迷幻香?”
“没错,就是它,此香吸入少量,只会达到让人产生幻象,整个人神志不清,全身乏力。若是吸入过多,恐会引起昏迷,严重者会致人中毒,不省人事。”君暮澜分析道。
“……”萧奕辞听后,衣袖下的骨头捏得咯咯响。
谢婉宁为了拖延他救人,不惜使用曼陀罗迷幻香来算计他……
见他半天不说话,君暮澜只好开口道:“草民这就替太子殿下开一张药方,每日服用三次,两日后便可除去身上毒性。”
“有劳。”
抓了药的萧奕辞,便径直回了太子府。
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便径直前往绛雪阁。
而内院,房门紧闭。
本想敲门的手,却硬生生地顿住了。
脑海中回想起她掉入冰湖的那一幕。
那时,她应该很期待自己可以去救她吧?如果不是自己被算计,他又怎会放任不管?
她应该等了自己很久,可自己却迟迟没有救她。那时的她,是不是很失望?
“吱嘎”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半,小豆芽手中捧着那身湿衣服,见到前面有个人。
吓得心里咯噔一下,险些衣服给掉在了地上。
连忙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她……怎么样了?”他开口问道。
“公主她……并不愿见殿下!”话尽,便关上房门,绕过他,朝一旁走去。
“……”是啊,她现在应该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救她。
他只好后退几步,站在院前,看着房门,似乎想透过那扇门,瞧见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豆芽回来了,他还依旧站在院内。
心中有些不忍,便推开门朝床榻边走去。
此时此刻,聂卿萦一袭寝衣,靠在床榻边。
小豆芽替她捻了一下被角,道:“公主,太子殿下他现在还在外面站着……”
她似乎跟没有听见一样,依旧一动不动。
“公主……”小豆芽满脸担忧地唤了一声。
她只知道,她同齐珉回到原地,便看见聂卿萦浑身湿漉漉的,便知道肯定出事了。
若非此事与太子无关,公主不会如此失魂落魄,更不会将太子拒在门外……
“我想静一静,小豆芽,你先下去吧。”她淡声道。
“是。”小豆芽只好满脸为难地应下。
出去之际,竹沥端着羹汤走了进去。
提醒道:“公主还是用些热食吧!毕竟湖水凉,容易染上风寒。”
“放下吧,我现在没有胃口……”
“是。”
待其放下后,聂卿萦再次道:“竹沥,你也先下去吧。”
聂卿萦抬眸,看向窗外。
惺惺作态,何必在她面前上演。
如今他可以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安然的和别的女人待在一处。往后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为了其他女人,要她性命……
可惜,她终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一站,便直接站到了入夜。
齐珉实在不忍,毕竟自己主子今天也不好过,中了迷幻香,如今天寒地冻,还要站在这里吹寒风,铁打的也不一定受得住啊……
他走上前去,出声安慰道:“殿下,天色已经晚了,眼下太子妃在气头上,多半是不愿见您。”
“依属下之见,不如明日再过来找太子妃,毕竟殿下今日中了迷幻香,若是继续在这寒风之中站下去,身体肯定会受不住的……”
紧绷在心间的那根弦,松了几分,良久,他才朝院外慢步走去。
翌日,晨。
在临行去虎骁营前,他还是挤出了时间,打算去见她如今怎么样了。
绛雪阁内,他站了一炷香时间。也未见房门被打开,按理说,往日这个时候,她定是已经穿戴好在用早膳了。
可如今,房门依旧紧闭。是不是代表她不想见到自己了……
袖中的拳头,已然渐渐握紧。
齐珉朝外面走了过来,提醒道:“殿下,该出发了。”
随后,他转身离开了此处……
侍女住处。
小豆芽端着木盆满脸不悦地走到竹沥跟前。
“小豆芽,你不是去伺候公主洗漱了吗?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公主说她想多睡会儿,让我先出来。”小豆芽随意说了句,便将木盆放了下来。
“那你这闷闷不乐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往日里她就是一个话痨,天天跟一个开心果似的,逗得内院伺候的下人笑得乐呵呵的。
今日的小豆芽,确实很反常。
“嗐,竹沥姐姐,我这一看着公主不高兴了,与太子殿下感情出了问题。自己这心也跟着难受……”小豆芽无奈道。
“小豆芽,你同我说说,昨日在郊外公主与太子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竹沥神色严肃了几分,问道。
良久,小豆芽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了竹沥。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嗯……说得好,半天没有说到点子上去。”竹沥回应道。
小豆芽以为竹沥是在夸赞自己,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后面的话突然听着就变味了。
“竹沥姐姐什么时候学着公主那套,拿我打趣了!”小豆芽不服气地埋怨道。
渐渐地,一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
“吱嘎”一声,房门再次被小豆芽推开了。
“公主,该起来了……”口中还不忘提醒道。
床上之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时不时眉头微蹙一下。
小豆芽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放下木盆,到了床头。
“公主……”她唤了一声,便将手掌放在聂卿萦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怎么这么烫?”她连忙冲了出去,找到正在修剪花枝的竹沥。
“不好了,竹沥姐姐,不好了……”
“小豆芽,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了?”竹沥放下手中的工具问道。
小豆芽喘了两口气,连忙焦急道:“公主,公主她发高热了……”
“发高热?”竹沥连忙反应过来,“公主这是昨日掉了冰湖染了风寒造成的。”
“小豆芽,你快些找人去寻君神医过来!”
“好,我这就去……”小豆芽连忙应下。
而竹沥则端着一盆冷水,冲进房中,给聂卿萦降温。
而这一烧,却让她睡得更不安分了。
她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是她之前做过的……
梦中,她孤零零地站在一处,看着远处二人身着喜服,并肩朝正堂走去。
那位身着喜服的男子,便是萧奕辞。只是她看不懂他了,因为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喜怒哀乐她无法得知。
而那盖头下的女子她却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
不知不觉,她有了冲动,鼓起勇气冲上前,拦在他们二人面前。
“她是谁?”聂卿萦质问道。
“此地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还不快些下去!”萧奕辞冷声道。
“呵?”聂卿萦冷笑一声。“不该来的地方?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你便不能娶她!”
“放肆,你当真以为本殿不敢责罚你……”
“……”责罚她?呵?真是可笑,他居然为了外人,要对自己动手?
“殿下莫要因为他人气坏了身子……”一旁盖头下的女人突然开口安抚道。
“还不快退下!”萧奕辞再次冷声吩咐道。
上次,上上次,她都未看清这个女人是谁,而这次,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毅然扯下了那个女人的盖头。
女子很是生气,她的盖头也该是自己的丈夫去掀开的,岂能让眼前之人坏了规矩?
索性在聂卿萦扯下她盖头之时,直接用力一推,聂卿萦一个不稳,便被推到在地。
手掌按在地上直接蹭脱了皮。聂卿萦疼得眉头一皱。
“殿下的太子妃好生没有规矩,要妾身说,倒不如给太子妃一个惩罚,也好让她清楚,在这府上,谁才最大……”
女子侧身看着萧奕辞,抱怨道。
“你高兴就好,想怎么处置她,你自行决定。”
聂卿萦被这句话堵得心口发闷。
她摔了,他宁愿在一旁看着,也没有伸手扶她起来。如今竟能平言静气地说出这样的话。
她终是抬起了头,看向那女子……
“……”她直接一惊。
谢……谢婉宁?怎么会是她?萧奕辞又怎么会娶她?
她明明记得,萧奕辞曾经与自己说过。自己只把谢婉宁当妹妹的,可是为什么……他还是娶了谢婉宁?
“杵这里碍眼,还不快退下!”萧奕辞再次命令道。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满脸失望的看着萧奕辞。
“你非要如此对我吗?”她问道。
可萧奕辞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再理会她。直接朝人喊道:“齐珉,将太子妃带回后院。”
“是!”齐珉连忙应声。
然后走到她跟前,道:“太子妃,请吧。”
聂卿萦垂眸,一滴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太子殿下千万不要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直接扔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最终,她莽地睁开双眼。
“不……不是真的!”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小豆芽见她醒了过来,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跟前还坐着君暮澜,正在替自己把脉。
“公主能醒来就好。”君暮澜淡声道。
她强撑着坐靠在床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回公主,快两个时辰了。”小豆芽连忙应道。
“劳烦君神医替我诊治,连用午膳的时间都给耽搁了去。”她淡声道。
“公主这是折煞了君某,用膳什么时候都不晚,但公主的身体,却耽搁不起……”
“你此话是何意?”聂卿萦察觉到了他话中有话,便问道。
“公主此次掉入冰湖,寒气入体,致身体大寒。若是不重视,及时根治,恐怕会留下病根。”君暮澜解释道。
“我知道了。”简单说了四个字,便不在再多言。
“这是药方,需立即抓药服用一次,后需连服三日。便可彻底退热……”君暮澜将药方递给小豆芽道。
“君神医放心,我这就去给公主熬药。”话尽,便朝门外走去。
此时此刻,房中只留下他们二人。
“公主可否告知,昨日你与太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君暮澜犹豫良久,开口问道。
“我现在不想提他。君神医,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她淡声道。
见问无结果,只好背着药箱,朝门外走去。
她现在想来,就觉得这所发生的一切都让自己感到如此讽刺。
自己病了,他人却不在身边,看来,他如今是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也难怪,他虽口头上说自己只将谢婉宁当做妹妹,可到头来,还是娶了谢婉宁。
昨日,是自己的生辰呢?他干了什么?他竟在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与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虎骁营,操练场上。
萧奕辞与一群士兵大干了一架,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待所有人被打趴在地上,无法再战的时候,他才肯停手。
随后回了主营,埋头苦干了一番,用事情麻痹自己,也许心中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时,严漠从营外走了进来。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此时午休,不知严将军到此,有何贵干?”萧奕辞冷声问道。
“诸位将士不大放心,让末将过来安慰一下太子殿下……”
“你且下去,本殿不需要安慰。”严漠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话。
严漠见他毫不领情,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昨日你不顾危险救下了太子妃,本殿代她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