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是他错了,她的过去
“君某何曾没有这样想过?只是菀菀似乎真的不愿再与君某再有瓜葛了。”
“其实我不明白,君神医先前明明拒绝菀菀拒绝得那么彻底。为什么后来又突然后悔了?”聂卿萦问道。
“君某当初一直以为,以后不会再有她的吵吵闹闹,总是来叨扰君某,君某也算是落得一个清净了。”
“可真当她不再来见君某了,突然慢慢又发觉,身边空落落的,再也没有人,能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讨自己欢心了。后来想着,有她在身边,竟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君某明白的太晚了。是君某,伤透了她,错了,一切都错了。”
他每次都认为萧菀韵这样做,不过是一时兴起,只是闹着玩的,一时热度而已,又怎么可能动真情?
初次见面,那个初涉情事的公主,便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什么一眼定终生,心仪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不过是说说而已,寻欢作乐罢了。
那时候,他不理解,明明同样是公主,聂卿萦就可以做到矜持,循序渐进,知道轻重。而不是初见便能说出那样的话的一个人。
后来,她却以行动来证明她是真的喜欢自己。但几次三番说出的心仪他之类的话,全都被他当成了随口而说。
而他,从始至终没有再当真过。他讨厌萧菀韵,讨厌萧菀韵为了能让自己接受她,不惜在自己有生命之危的时候,还要逼着他,让他多看她一眼。
他也讨厌萧菀韵的不顾后果,明明知道燕州恶疫不容小觑,竟还是偷偷去了燕州。
他更讨厌萧菀韵为了能感动自己,便费尽心思来讨好自己。
可是现在……他回想起来,再也不觉得讨厌了。
萧菀韵一举一动里,都在告诉自己,她是认真的,不是没心没肺,随意闹着玩的。
小可突如其来的那句话,彻底击醒了他。原来……是他错了。
“你与菀菀之间的事,我很抱歉,不能帮忙。”聂卿萦满是愧疚。
如今这个情况,她帮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都会对不起他们二人其中一个。既然这样,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解决问题。
邬州,某座矿山处。
一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露天阁楼之处,俯瞰这下面。
来来往往,传来了不大耐烦的催促之声。
“啪!”突然鞭子一抽,硬生生打在了干活的男人身上。
“干什么!偷懒是吗?麻利着些。”手握软鞭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吼道。
“是!是,官爷息怒,小的这就去。”
“哼!”他冷哼一声,便朝另一处走去。
其中一个男人背着矿石,脚下踩在了乱石上,一个不稳,便摔得矿石到处乱滚。
领头不悦,连忙冲上前去,一鞭子挥了下去。
“怎么干事的?还不快滚起来,再偷懒小心小爷要了你的命!”
“是,是……”那人连忙爬起来,去捡矿石。
“呸!什么人……”领头对着那人乱骂一声。
“都给小爷麻利着些!要是谁敢偷懒,就别怪小爷直接长鞭伺候!”
阁楼上的人胡子一翘,脸色稍微一变。
心中万分窃喜:采吧!使劲采……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连忙冲了过来。
“狗东西,毛毛躁躁的,要吓死本官是吗!”杜铋直接吼道。
“不是……杜大人,下官要不是有急事,怎敢冲撞您啊!”来人满是为难。
“行了,快说,到底什么事?”杜铋满脸不悦。
“上面派人来了,说是要全程监督采矿之事!”
“你说什么?”杜铋一听,便慌了。险些一个不稳。
若真是如此,往殷城运送的银矿,他哪还有那个胆子滥竽充数。
杜铋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道:“老伍,怕什么,不就是皇城来的人,咱们小心一点,还怕忽悠不了那个人?”
伍大人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慌了。“不是……大人,下官还未说完。派来的人,不是小官。是太子啊!”
“太子?”皇帝这是为了银矿,下血本啊,连儿子都给亲自派来了。“这可就难办了……”
“所以下官才前来告知大人您呐,若是那太子亲自监督,还他妈有我们什么事啊!”这么大座银矿,全充国库去了。
他们可不就亏了,凭什么在邬州发现的银矿,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还要一点不少的运回殷城。
这么大块肥肉就在眼前飞走了,换谁?谁干啊?
“那太子已经到何处了?”杜铋缓了缓,问道。
“这个……大概快要进城了。”伍大人说道。
杜铋强忍不过,一拳朝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出声埋怨了句:“狗玩意,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本官一点准备也没有!”
“……”他能怎么的?这不发现了就直接禀告给他了吗?到头来还是自己的错。
皇帝秘密派人前来,他能提前知道就不错了。
“看什么看,杵这里当门神是吗?还不快走!”杜铋催促道。
“是,大人说得是!”伍大人连忙应和,娓娓跟在他的身后。
长史府。
萧奕辞二人的马停在了外面。
“殿下,负责采矿的官员便是这里了。”齐珉解释道。
他随即翻身下马,朝里面走去。
两守门小厮见是面生之人,便拦住他们的去路。
“长史府岂是你们想进便能进的?”其中一个人不悦道。
齐珉直接拿出腰牌,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二人连忙跪地行礼:“小的参见太子殿下!”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其中一人道。
“平身吧,去通禀你家主人,便说有贵客到访!”萧奕辞冷声道。
“是,小的这就去!”一人麻溜地应下,朝里面跑去。
正厅内。
杜铋笑脸相迎,走了进去。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这些虚礼,杜大人就免了。”他淡声道。
“额……”杜铋语塞。看来这太子,还真不好糊弄,看来,他得小心着些伺候了。
杜铋掐笑道:“殿下来邬州,怎不提前打个招呼啊。也好让下官有个心里准备不是……”
“怎么?杜大人是怪本殿没有提前让人告知了?”
“下官不敢!”杜铋连忙否认。“殿下初到长史府,定然赶路赶累了,下官这就让人备膳,好给殿下接风洗尘!”
“接风宴就不必了,杜大人不妨同本殿说说看,如今采矿之事,已经如何了?”
“殿下说的是,是下官愚钝了。”
卧龙山,采矿处。
杜铋领着萧奕辞朝里面走去。
“殿下请看,眼下采矿事宜快进行到一半了。”
阁楼之处留下监工的伍大人看见朝这里走来的二人。连忙上前相迎:“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杜铋虚心介绍道:“殿下,这是伍留守,协助下官监管采矿之事的。”
“嗯,平身吧。”萧奕辞淡声说了句,便朝另一边走去。
领头高声道:“都给小爷麻利着些,少偷懒!”
萧奕辞瞧见他手中拽着的长鞭。领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还不快过来,拜见太子!”伍大人催促道。
“小人参见太子殿下!”
“吩咐下去,让他们抓紧时间,务必用最短的时间采完银矿,介时,本殿会亲自护送银矿回皇城!”萧奕辞看向杜铋,道。
“是!下官这就加派手,定会给太子殿下一个满意的结果!”杜铋拱手应道。
虽表面恭敬,但这心里,可是不乐意极了。还亲自护送,这岂不是让他一点好处都捞不住了?
领头心中矛盾,为什么这太子迟迟不让自己起身。他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动啊。
“伍留守,你说说看,这管事的,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粗暴了。”萧奕辞目光定在那领头身上。
“啊?”伍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话。“太子殿下说的是,下官忽略了这事。”
然后看向领头,吩咐道:“没听见太子殿下怎么说的?还不快把鞭子给收起来!”
“是!”领头麻溜地收回了鞭子。
萧奕辞掠过他们,朝前面走去。
“殿下,这些人身上到处都是被鞭打的痕迹,真是……”触目惊心。一旁的齐珉开口道。
“齐珉,你去和杜大人说一下,让他务必在采矿之事完成之后,多犒劳一下这些工人。”
“是!”齐珉拱手应下,本想离去,却被叫住了。
“慢着!”
“殿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随本殿一同前来的人,好好找个地方安置下来。”他继续吩咐道。
“是!”
城中某处别院内。
琴声悠扬婉转,让人不自觉地流连于此。
凉亭之内,女子信手抚琴。
一曲毕,女子恬然一笑。
一旁的丫头连声拍手叫好。“小姐,您这曲子弹得也太好了。”
“是吗?”雾青色衣衫的女子轻声问道。
“小姐,您莫要谦虚了。毕竟您可是夜宸第一才女呢!”彩霞道。
“你这丫头,怎么成日里尽喜欢把这号挂在嘴边?”覃宛抒似有不悦。
“小姐,奴婢这是实话实说,再说,奴婢哪有成日将它挂嘴边嘛!”彩霞连声否认道。
覃宛抒微微起身,走向一旁。淡声道:“邬州依旧还是那么让我熟悉。”
“小姐,奴婢不懂。明明您人已经在殷城了,还要每年这个时段来这里住上半月,图什么啊?”
“彩霞,你不懂,我与义父初遇之前,不过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孤女罢了。”
连幼丧失双亲,她流落街头,无处可去。她生在邬州,所以对它有很深的眷恋。
这座别院,便是她懂事之时,特意委托义父,在邬州买下的。
而那祠堂供奉的牌位,是她死去的父母。
十多年过去了,她依旧不知道那屠杀自己全家的到底是谁。
祠堂处,大门被轻轻推开。覃宛抒迈着步子,朝里面走去。
彩霞点了香,递到了她的手中。
“爹,娘!抒儿来看你们了。”
她跪在蒲团之上,看着那无名牌位。
“爹,娘,是抒儿不中用,十多年过去了,也没有查出那杀了我们全家的幕后之人是谁。”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一幕……
那天夜里,雷雨交加。府门被一群强势的黑衣蒙面人给踹开了。
“听我命令,一个不留!”为首之人高举长剑,冷声吩咐道。
“是!”身后之人齐声应下,便开始无情地杀人。
前院杀得不可开交,而后院之内。
年幼的她和自己的姐姐被娘搂在怀里。
“娘,我好怕啊!”她哭得厉害,躲在娘的怀里。
“抒儿别怕!娘和你们爹爹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偌儿,你是姐姐,一定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她娘看向自己的姐姐,叮嘱道。
姐姐咽了一下口水,冷静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她的父亲焦急地冲上前去,对娘交代道:“夫人,你快带偌儿和抒儿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留下来断后!”
手上紧握着已经染了鲜血的长剑,还不忘顾及她们母女。
“不……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她娘连声拒绝。
“快走啊!来不急了……”男人催促道。
“娘,娘!我害怕……”她哭得更厉害了。
“夫君,我们说好了的,就算死,都要死在一起!”她娘坚定道。
随后她娘便带着她们二人,躲进了一个暗室里。
交代道:“偌儿,快带你妹妹走,一直从这里走,不要回头!”
“娘,你和爹怎么办?”偌儿问道。
“娘没事,娘啊,要留下来保护你们的爹!”她的娘强颜欢笑,安慰着她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