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可言
寂静，绝对的寂静，没有一丝杂音，甚至连时间都仿佛停止了流逝。
“轰隆……”
短暂的静默后，雷声大作，一道道闪电不知从何而来，在大殿中疯狂肆虐。
“快撤！”
皇甫应高声嘶吼，随即与吕栋、血女迅速冲向皇甫应幽幽三女，带着她们向殿外冲去。
站在大殿外的众人回首望去，皆目露骇然之色。
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有茫茫白光，闪耀夺目。
“这是……”
“雷霆！”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雷霆，从哪来的？”
“别想那么多了。”
殷天杰目光闪动，示意众人看向后方，“生死路又通了。”
秋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何止是通了，这是要散去了，你们看，那雷霆……”
“这是什么雷霆？竟能劈散生死二气。”皇甫应惊叹道。
“雷与电齐出，纯白无垢。”
殷天杰沉声道，“净世天雷！”
“不会吧。”
王晔双目圆睁，咽了咽口水，“这种雷霆古来罕见，只有那些实力强大，被天地所恶之辈才会引动，意在净化世间。怎么会出现在此？”
“还有一种人能引动此雷。”
殷天杰目露奇光，“天地不容！”
皇甫应闻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就合理了！有些人别说天地了，老子都看不下去了。”
众人皆瞟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李胤还在里面，我们现在怎么办？”吕栋蹙眉道。
“管他做什么，这东西八成是他搞出来的，天地不容啊，啧啧啧……”
“不用管他，他的气在变强，我们先出去。”
“嗯，趁生死路还未完全消散，李胤不会有事的。”
“快看，那是……”
“宫墨，萨魔雄！”
血女瞳孔微缩，“好浓的魔气，不，是魔煞，追！”
……
雷霆阵阵，大地颤动，无数细密的裂缝四下绵延。
山谷之东，雷雨晦冥，一道洪亮的咆哮响彻天地，声若牛吼。
“嗯？”
虚空中隐有低吟声传出，“先天？这也是汝的手笔吗？呵……吾倒要看看尔等究竟想做什么？”
皇甫应等人一路追逐宫墨与萨魔雄，直至出了生死路。
刚刚踏出的一瞬，滔天血气涌现，直奔李胤所在的大殿而去。
随即，身后骤然传出一道剧烈的轰响，震的人心神皆颤。
……
“你们这些混蛋，不去找那些该死的天神麻烦，偏偏来针对吾。欺魔太甚！”
“那些废物怎能与蚩魔前辈相比，你可是天地间的至强者，纯魔之祖！没办法呀，我也只是个小人物，一切都是听命行事，大尊勿怪！”
“呸！汝也好意思自诩小人物，别以为吾不知尔的道，运之下，至强俯首，武镇三千！”
“随口说说罢了，大尊不必当真。”
武祖话音刚落，无穷无尽的血气翻腾而来，弥漫此方空间。
一只巨大的爪影自血气中显现，径直向宫殿探去。
“不好！”
武祖雕像震动，金光乍现，缓缓凝聚出一道金色身影。
“冥……”
只道出了一字，武祖的声音便再也传不出来了，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伟力在阻止他发声。
不可思议，武祖竟被禁言了！
“祂的真名汝不可言颂！”
魔气翻滚，头顶双角，通体幽黑的蚩魔凝形，与金色身影并肩而立。三公点雕像皆退到一旁，此事已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
“祂怎敢如此？”
武祖语气深沉，其中的怒意不难听出。
“祂们向来如此，汝又不是没见识过。怎么样，联手一次？”
蚩魔发出邀请，那等存在不说现在，便是他巅峰时期，在祂面前也算不得什么，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你敢对祂出手？”
“混账！”
“哈哈……好！不愧是天地间至强纯魔，来！”
魔气滔天，魔意霸烈！
金光璀璨，武镇乾坤！
人与魔首次联手，只因他们的对手是天地间最为不可思议的存在！
“呵呵……魔？人？不不不，是纯魔与真人，怎么，天地至纯，反假归真，便敢对吾出手？”
巨爪顿住，血气中有嘲弄的低吟响起。
“不试试又怎知结果，至少曾有人险些打破规则，镇压万道，你说是吧？”
“也有魔差点将汝镇杀！”
血气不再涌动，恐怖的气机愈发压抑，金光与魔气抖动不休。
“呵呵……所以他们都陨落了，规则可以打破，万道可以镇压，但却需付出代价，神魔妖灵巫皆无法承受的代价。”
“蚩魔，你错了，斩天神，诛真魔，化量劫的存在可不是魔！”武祖飒然一笑，没有理会那道声音，反是看向蚩魔提醒道。
“现在是了！”魔意散发，霸道无边。
“……”
武祖无言，随即豁然畅笑，“哈哈……没错，现在是了，天地间至强者不再是他，是你，纯魔！”
“唉……可惜，好久未曾吞过至纯至真了，真想吞了你们再走。”
血气中传出一道悠然长叹，似遗憾，似纠结。
“吞吾？汝想多了。”蚩魔不屑。
“确实想多了，神灵妖魔巫承受不住的代价，吾人族无惧，路已断，吾皇留下的希望，你拦不住！人……”
“不可欺！”
“他便是活着，吾欲吞人，他拦得住吗？”
“呵呵……这话你可留着，日后对吾皇说吧。”
“嗯？汝……”
“废话少说，蚩魔还等什么？”
“吼~战！”
……
李胤心下悸动，他刚刚凝聚出第十滴骨元便察觉到危机降临，下意识的躲向一旁。
随后一只血色巨爪自身旁划过，震碎雷霆，探入地底，抓出四道如水晶般透明的身躯，穿透宫殿不知去向何处。
“今日便饶尔等不死，姬殇，吾等着汝的皇归来。”
突然出现的淡漠声直震的李胤身躯僵硬，思维散乱。他听到了什么？姬殇？皇归？这是什么人？他带走的又是什么？
然而，没有人为他解惑，等待他的唯有寂静。
走出宫殿，生死路已不在，青石铺就的道路残破不堪，其上残留的气息让人惊悚。
“魔气？武祖的气息？还有一种……”
李胤心下颤动，“血？不对，好可怕，到底是什么？”
“走……东……你去……”
虚弱模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是……”
“送……你……快……他们……时间……不……”
不待李胤多想，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包裹，随后眼中场景不断变换。
不多时，眼中的画面静止，身躯一轻，他已脚踏大地，落在实处。
“出来了？这是哪？”
四下扫视，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陌生，“不管了，先看看到哪一步了。”
……
“十滴骨元，我这算是突破了还是没突破？”
李胤睁开双眸，目露疑惑之色，“骨元集中在脊骨，好像只是让骨气更加庞大了些，并没有师尊说的元门出现，而且还是感觉不到丹田的存在。这算什么？”
他有些焦躁，似乎他的路又变了。
“七为人之极，九为天之极，我这算什么？十？超越了天之极？还是说我此生再无踏入宗师的可能？”
李胤眼眸渐红，思绪紊乱，“不，怎能如此？”
身躯颤动，脊骨内十滴骨元散发出一缕缕气，与骨气相融。
“明明更加强大了，为何没有突破的迹象？元门？元门！你不显，是觉得我不配吗？”
“好，也好，你舍弃我在先，我为何还要留有眷恋，罢了，此后我只修骨，只修属于我的骨元，不管结局如何，至少我的骨绝不会背弃我。”
“此后我只有骨！也只修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