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袒那条半龙27
“天门老祖宗死了,天门被清洗了,新换宗主这件事听说了没?”
“何止,我还听说是天门老祖宗作恶多端,星门飞升的那位老祖宗看不过去,引雷劈死他了。据说死的时候,那尸体….咔嚓脆!”
“不是吧,我们听说是一对儿苦命鸳鸯杀的老祖宗!我有朋友的朋友亲证,老祖宗死的那天,血衣少年背着个穿得华丽富贵的千金小姐一阶梯一阶梯的下山,那血也不知道是谁的,孤峰那一溜的阶梯都是血。”
“千金小姐被淫贼老魔头掳上山,修仙竹马少年来搭救!上孤峰灭淫贼,八百台阶染鲜血!那千金小姐,生还是死,请听某下回分解!”
“去你爹的!别走,老子有钱,老子今天就要听你这个业余的讲讲这书!”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明日大婚,还赶着让途径路的桃花开!行行好,放过我!”
人群中,红发带,月白衣袍少年一顿!
星门弟子也就随口八了下孤峰上的事,也没真八,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但听众是越来越多,他好不容易避开了那位自陈’老子‘的壮年人,一转身,见跟前站这个容貌旖丽,跟他们少宗主不相上下的少年。
少年耳垂一点朱砂痔。
冷冷看他!
“……”
雾了个草!
少宗主曾以剑相赠之人,少宗主曾经的心上人,背少宗主回宗门的人!
“你…刚刚说什么?”星门弟子认出了闻渠,而闻渠早认出了星门弟子,他没戴面具,眉眼极凉,“你刚刚说,谁明日大婚?”
星门弟子:“少…少…少宗主!”
闻渠没有作声,静立许久,肩部被人群撞了下,手中红绸掉落,他伤势还未好全,捡起红绸的动作很慢,近乎拖拉,可他却能在星门弟子奔逃之际,喊住他。
五指攥紧红绸,红绸半落。
他问:“她高兴吗?”
星门弟子察觉到他默声中的难言情绪,自作主张,挥剑斩了这段孽缘,回:“少宗主挺欢喜的,还说让我们在迎亲道上都铺红绸缎,种桃花。”
闻渠:“这样啊。”
星门弟子不知道该如何接。
“走吧。”闻渠光是听见星少宗主大婚,忽然联想到以后她会跟另一个人名关联在一起,怒意几欲掀开天灵盖狂奔狂袭。
但他声线很平,调子淡淡,好似寻常午后,平静的捏决结印,“我买了有多的红绸段,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
星门与地门联姻,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
过去,没干涉。
现在,不可以干涉。
…
“大人,这些红绸段可是你亲自挑的,负心人…她不配!”
闻乐铺完一截迎亲道,闷闷往前走,走到下一家茶馆门口,猛然回头,见他家大人目光凝滞在桃树枝桠挂的红条,人群流动,只他是静的。
他手虚虚去扶那棵桃树,几次扶了个空,最后才搭在桃树上,指根收得死紧。
他腰身很窄,峻拔身姿在满城红里影影绰绰。
忽然,他想起,他从没跟她好好静坐,好好聊过,哪怕一时半会儿也没有。
——应该,去找她静坐,聊一聊。
“大人….”
“大人….”
“大人,您没事吧?”
空耳两三语,恍恍忽回头,模模糊糊的闻乐逐渐清晰。
“没事。”
少宗主挺欢喜的。
少宗主说了,要铺红绸段。
少宗主说了,要种桃树。
——她从没说过喜欢….那点他感知到的喜欢不过是对宠物玩具的喜欢…..还是别让自己太难看了!
……
当婚当日,天还没亮,星云就被女弟子拽起来梳洗打扮,一番流程下来,铜镜内的少女精致如琢,下颌扬扬,看起来分外的艳。
她盖上铜镜,转而从衣袖内掏出一面清晰透亮的镜子。
咬咬唇。
镜子里的少女,又乖又俏又艳!
【……】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进入虚拟位面!
娇花,那必定得备起所有装备!
“少宗主,该盖红盖头了!”
木门推开,星门弟子进来,递给她一杯茶水,后给她盖上红盖头,哄着她竟渐渐有了睡意。
她慢慢伸了个懒腰,连着哈欠缓缓吐出,也不太关注周遭环境,忽略中,又有人进来,给她换了另一红盖头。
这个红盖头倒是比之前那个更红更艳!
院外敲锣打鼓声近了,也重了,有人伸手,红盖头下只模糊瞧清那手掌很薄,指根又细又长,没来得及细想,手搭着手,走出房门。
很奇怪。
一出房门,敲鼓声宛若低沉下去的背景音乐,几近听不见,隐约中,听得猛吸一口长气的惊讶和死一般的沉寂,后来,还有人在交谈,可是听不清。
…..
星门宗主还等着自家那个小兔崽子来个哭嫁,毕竟看那小兔崽子哭一回太过难见,然而,他瞧见了什么?他没有老眼昏花了吧!
他的仙人,他为什么看见了传说中的闻渠,那条人世里的最后一条神龙!
“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宗主盯着闻渠问。
他是一身潋滟的红。
他低眸,看着星云的手,她总喜欢揉捏他的手,可这回没有,他知道,茶水里减弱五感的药起了效,她不知道她手下的这个人是他。
不知道。
没关系。
那点子说不出的落寞,被很好的藏起来。
“我来送她一程。”
“……”
宗主连忙上来,正欲扶住星云,将闻渠口中的‘送她一程’终止在此时此刻,但,被闻渠轻飘飘的避了过去。
“宗主,少宗主没有兄弟,那就由我背她出门进轿。”
他已经背起了星云。
“我再送她一程。”
宗主:“……”
他从来没有那么失语过,关键是他家小兔崽子今天怎么那么规矩?他又去看那两人,星云双手攀住他的脖颈,两人身段都很好,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的…相配!
他的仙人,他为什么会那么想?罪过罪过!
“啊,宗主,你看!”
房门开了,屋内七七八八倒了数十个人。
那位,他什么意思?
他到底要做什么!
“宗主,他是不是要抢亲?”
“…疯了疯了,他疯了!”
想看小兔崽子哭的,谁曾想,他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