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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话 胆小鬼

爬上不太远,丁晓东又取些土观察,颜色有了变化,土中也出现了根须状的东西。目前的高度,几乎就快到大殿的高度,丁晓东也这么预计,阶梯塌方下是不到三十米,大殿到墓室的阶梯,下降了二十米左右。按照我们爬的高度应该差不多,不过还没到。

溶洞上去,我和丁晓东站在岩石上,大声说话的声音和在空谷中一样,远远的不见回声。气温也骤降下来,浑身冷飕飕的。

“你帮我拿着”丁晓东说着递给我一个竹蜻蜓和药丸,捏开的药丸有种花香。药丸柔软,手里的竹蜻蜓压上药丸缠好线,又把我手里的拿过去叼在嘴里。

‘嗖’。

一道轻快旋转的光晕急速上升,丁晓东几乎是魔术般的速度再次拉起一支,两支竹蜻蜓交相辉映,将前方的景物一点点照亮,前方不远,刚好在矿灯不能及的地方,微微隆起一道石脊,就在石脊旁边,一个无比巨大的蘑菇状东西,轮廓清晰分明。

“看那”丁晓东手指左边,一根好长的柱子就立在蘑菇下方。

两支竹蜻蜓在空中短暂悬停,落下时缓缓变暗,好在落下的方向正是那边。那巨大蘑菇一边,有个凹槽,柱子立在上方,与巨型凹槽相对。

那个蘑菇上方的山崖,形如巨兽张开的大口,高度在这里看不算高,但是矿灯够不到的。大口两边峭壁陡峭,很像是山体横断层中凹进去的部分,毫无疑问,大蘑菇是在较高的横断层里的‘堆墓’。

堆墓,不是墓葬的上方加盖封土堆。而是在平地上直接起墓,在上方封堆,墓根本不在地下。庞统的‘血坟’,蒙恬的六十万甲土,都是堆墓。

“记得那个水槽断开的地方嘛?”丁晓东的问话让我想起,水槽上的裂口,好像是圆的。

水是古墓唯恐不及,避之无门的东西,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水槽在给巨大的蘑菇浇水。先前的竹蜻蜓照出了水纹石闸,却没发现石闸上方的巨大蘑菇,也就是那条向上打的岔路绕到了蘑菇上方。由于蘑菇太大,矿灯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光照的落点不大视界有限,根本没发现那根水纹石闸的柱子旁边就是堆墓。设置排水的龙须沟,却故意网堆墓上边浇水,这用意说起来耐人寻味,莫非风水或者葬法里真的有这种相互矛盾的葬制!

往下爬更累人,不同于向上,处处都要小心。这种洞洞相连的地形,泥土塞满其中,很容易陷进去。丁晓东在前边仔细查看每个溶洞里的土样,有的地方扒开土块,居然上下都有钟乳石,丝毫不见水滴长期冲刷的光泽,有的被钟乳石碰到就断了,质地很脆。溶洞形成的过程是不可能在土里的,更奇怪的是钟乳石的形状分明是经过完整的变化周期,为什么此时脆弱不堪!

石灰岩,二氧化碳水流,碳酸钙沉积变化形成钟乳石,这需要时间和环境。明明形成了,却中间满是密实的土!

几十米的下降高度,土样变化很大,从带有根须到密布小洞,再到刚下来的时候底部泥块和砂石。上方土和溶洞密实,能把完全形成的溶洞灌满土的力量只有一种,洪水。年深日久,洪水冲进来的泥土带有很多可以腐烂的物质,树根草蓄,腐烂的过程可能就是这些钟乳石改变密度的原因。丁晓东猜测,那些土块里的密密麻麻小洞,就是泥土中植物枝叶和根须。

前方的灯光是邵军,经过索降下来的洞口,往里只过十几个相连溶洞,地面的泥土越来越少,空间豁然开朗。几步走到邵军跟前,周围的钟乳石上布满结晶粉末,四周白花花一片,邵军使劲的甩脑袋,眼中不停地流泪。

“这东西伤眼睛”邵军一边说着,不经意还要用已经湿了一块的袖子去擦。抓住邵军的胳膊,叫摘了手套用手,不能用袖子了,上面也有这白色粉末。

前方坡下,张春来和李立明的地方好像是个河床。地上的蜿蜒线条,还能看到一点水流痕迹,只有河床里,不见花白的东西。目光所及地上的石块,都是长满冰甲的刺猬一般,样子虽美丽,但是支棱的让人不想靠近。

张春来钻进去河床对岸的溶洞里查找,李立明在四下扫视。

河床的对面又是一道密布溶洞的山崖,陡峭向上看不到尽头,不过那边溶洞里面并没有白花花的结晶。李立明蹲在洞口,灯光在溶洞里面游走,隐隐发现,很多洞口里面,石头上似乎有图案。将刚才看到的东西跟李立明一说,他也十分不解的回头望向经过的溶洞群。他也注意过身后经过的地方,那些水流冲刷过的溶洞显示水痕是在上方下来,照我们说的,墓室的龙须沟把水导向地下,冲刷出了那边地下的溶洞群。照我们的话说,故意在堆墓上方设置浇水的机关,应该也是一种法葬形式。浇水却不让墓室积水,前后矛盾不说,那道水纹石闸的工程量,弄不好比古墓还要大。

如果判断正确,当初这座古墓建造之初,是在山体横断中堆墓,下边应该是一道河床峡谷,也是用类似滑坡的方法堵住一边,从外面看是一个山麓整体。

“水流长期冲刷,浇出了下方的先民遗迹”李立明道。

李立明说到了先民遗迹,我和丁晓东也不自觉抬头。面前的溶洞群里,四壁上的图案真的好像先民在山洞中的炭画。

“等等”丁晓东阻止我,明哥没动,肯定还有问题。

“石灰岩渗水,碳酸钙变化,这都需要时间呐!”李立明是怀疑,这古墓的设计者,想用石灰岩流出的二氧化碳水来浇灌古墓,使墓葬变成钟乳石那样‘不断生长’的‘活墓’。邪术这东西古代的确是有,数千年让人们深信不疑的东西,有它一定的合理性。但是石灰岩渗出水流,能不能改变理石的性状,科学可是解释不了,浇水却让上方墓室干干净净,冲走大墓周围的土层,让青龙和玄武星位下沉。

“建墓之前,不知道下方是溶洞群”我道。丁晓东让我不要注意古墓了,现在是找人的最后阶段,下面的路才是真正的麻烦。

蹲着的李立明,灯光仍在四周环扫,问我们对泡碱了解多少。

手指地上的厚厚白色结晶,李立明说他尝过。我和晓东也拿起一些在舌尖轻舔,苦涩腥咸的确是泡碱。

许多人对木乃伊好奇,却不知泡碱是制作木乃伊的重要原料之一。只能说是之一,因为这个问题从发现帝王谷开始,争论了几百年,泡碱是重要原料,但是还有一种更重要的成分,天然盐。木乃伊虽是取出内脏的尸体,但人体的水分比例很高,泡碱又是一种天然混合物,含有氯化钠的比例就是可以使用与否的关键,如果成分低于一定量,那么在制作木乃伊的过程中,泡碱必须加入一部分天然盐,取出内脏的尸体也很容易腐败尸解,这是腐败的周期决定,制作木乃伊需要数周,可尸体腐败只有几天。

夏季的正常温度,尸体用不上两天就会出现尸斑,5至6天就可以出现腐败尸解现象。

“明哥,你的意思是,那边的胆小鬼……”我认为李立明的分析,一定有他所指的东西。泡碱,木乃伊。目前发现的胆小鬼尸身上的干腐肉,没有白骨化就是因为这些泡碱结晶。身后传来邵军横打的灯语,那边有情况。

泡碱粉末伤眼睛,李立明安排邵军一个人在那边搜索,太不地道了。

李立明直到目前,仍不相信苏怀他们有胆量继续向前。那边塌方的洞口,在有人落下的时候周围一定还有一些攀附物,二十余米的高度,掉落的过程中如果手能抓到一点攀附物,不至于重伤。石茬下的衣物,说明他们有条不紊的在救援。那个时间也是接近石室山空里的人发现有人不见的那会儿,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眼镜男也可能不是胆小鬼,李立明也为自己的判断反复推翻,他们四个可能是走在前面的不慎掉下去,后面的下去救援,眼镜男是留在石碴那里接应,离去的人长时间没有回来,才动身下来。

那么这个动身下来的过程中,故事就多了。

“那时候是有水的”李立明至此,所有分析还离不开与水要联系上。

有水,那个塌方就是另一种形态,有水,溶洞群里的泥土潮湿不堪,所有痕迹在水干的时间里消失不见。

李立明仍然不相信他们会走很远。

“手电是在白虎星位换的电池”丁晓东的提醒,那时换电池的话,直到暗道阶梯,也不会太久,手电可是基本满电状态。

丁晓东的观点接近张春来,无知无畏,电量满格,他们的斗志满满。

而且时间的推定环节当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他们进入水槽后阶梯暗道的时候,还没到山空里的人们发现有人不见,那时的水槽也许还没落下,他们对即将发生的命运还一无所知,以为身后会有人寻来。

邵军在那边溶洞深处,找到一尊女身石像。斜立在溶洞里,这个位置,就是上面大殿边缘附近。只能说是女身石像,雕刻样式和色彩,只是一个人物造像,没有任何传神的技艺,很普通,只是完全站立笔直,身体没超出脚下的两块石砖,和它旁边的勇猛武士造像不能相比。

“匈奴到底还是接近西方文明的意识,人物的事迹值得传颂,就把他神化”丁晓东认为由此可见,那种人伟大即是神的观念,是对人的肯定,也显示出文化的单一。不像东方神,通天彻地,可以想象的空间很大。“到底还是白种人”丁晓东道。

上面的墓葬判断是北魏,丁晓东此时提起匈奴,是指民族融合时期,匈奴鲜卑羯氐羌,这我们都知道。石像的裙边,一片黑褐色斑块呈现出滴落状,附着在上面。仔细观察,其中星星点点不明物质也是黏着其中。

灯光照上去,相连相扣的溶洞被砸穿了。

周围再没有什么东西,李立明仔细检查脚下泥土,有几个小坑看起来疑似脚印,只能是疑似,那圆圆的小坑说是水滴砸的也可以。裙子上的斑块很难说是血迹,不要妄下定论。

邵军猩红的双眼,辛苦他了,溶洞里邵军基本走过,打开水壶给他倒点水洗洗眼睛。

如果溶洞没有,只能是对面的山崖,张春来的灯光传出来,那是有情况的灯语。四个人过去钻进溶洞,这时候确定,四壁上果然是先民炭画,就快接近张春来的时候,听到他在里面大喊:“刘宏过来,你们别动”。

这个语气,我们都不知道为何,我回头看下他们三个。

李立明摆手,他们三个停在那里极不自然的站着。

张春来的附近,溶洞空间变得很大。在一角边上,七扭八歪蹲着几个形如大锅的东西,上面满是冰刺一般的结晶。很奇怪为什么进到这边溶洞已然不见的结晶,这时候却布满这几口大锅,张春来在其中一个露下头。

我跳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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