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话 你这样滴能行吗
钓鱼的收获颇多,赵叔叔很高兴,说这是好久没有的好运气!第一尾是我斩获,足足小三斤的大家伙,然后就轮番开张,都兴奋的收起几条,赵叔叔乐的合不拢嘴,连连感叹起得早就是好。
谈笑中我无意的问了一句:“赵叔叔,您是什么职业退休的?”。
得到的回答是,老人家在大型国有的能源企业单位做了近二十年的保卫科长。
噗!这不撞枪口了嘛!大型国有企业的保卫科长,印象中以前也听说过,这个职业性质很像警察,权力很大的。
昨天夜里我们还讨论找个机会直接向老人家明说,现在貌似被老人家占据上风。仔细回忆一下昨晚酒桌上的谈话,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旁敲侧击嘛!我们现在只能等了,不说赶我们走,也不问为什么来找他,老人家心里面肯定有事。既然是保卫科长,水平想必也是有的,说话行事,不能是老百姓的层面。现在更加肯定,现在什么都不说,肯定有人家的顾忌。
张春来下定了决心,‘就这么耗着,耗到大家都想说了为止’。也不怕你弄出什么差池,反正我们就是你同学的孩子,到哪都是一句话,就是来看望赵叔叔。
清晨吃过早饭,老人家就带着赵莉莉早早等在门口。张春来都来不及准备,就被我拉着飞奔出去,昨晚赵叔叔说今天要走远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让老人家放松心情,只要他高兴,咱们就奉陪。我告诉张春来,现在就把我们要做什么事抛到脑后,处好关系先。
此时的山路,是朝向村子东南,与昨天的路线相反。几道崎岖山路走过,身上大汗淋漓,赵叔叔脚步不紧不慢,我们都追不上,一点也不像哮喘病人。赵叔叔说自己这病治了多少年了,只有在早晨山里最舒服,空气好一点毛病不犯。也幸亏住在乡下,要是跟着子女,这体格能不能撑得住都难说。
“哎呀!赵叔叔得的该不会是反流性胃炎吧!”张春来弄出这么一句,说得煞有介事,以前他认识一个这样的病患。
“不错嘛!”赵叔叔夸赞张春来:“最初治疗的时候,也有主治医师认为这是反流性胃炎”。
他们两个对疾病话题聊得还不错,我就落后放单。让他们多说一些,张春来会尝试掌握脉搏。赵莉莉手指远处的大山影子,高兴地告诉我,那就是琅琊山,我们想去的醉翁亭就离那里不远了。心中满是期待,但我不能表漏出来,显得有身份一点,名山大川,我见的多了。
还是没忍住向赵莉莉打听了,醉翁亭那里有很多大酒店吧?听说那里的特色菜很有名,属于徽菜中的代表作是吗?
赵莉莉不知道说什么好,作为本地人,没觉得那有什么特别。
几个人在林中穿行,好在坡路并不多,将近两个小时,大家走出了很远。而我最留意的,是山中景色。这里不是与世隔绝,人类的涉足并没有影响湖光山色的天然性,在山间远远就看到偌大的湖泊,仿佛大宝石一般镶嵌在群山当中,湖光影印,让心情立刻平静。见到这样景色本应该欢呼雀跃的样子,在这里却没有提起来,碧波荡漾安逸宁静之美,让人心旷神怡。现在算是理解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那一句当中,本是描写心境的话语,为什么让读的人只会憧憬风景。
赵叔叔选的地方是个湖泊的入水湾,有条小河在这里入湖,形成水岔。只有一侧岸边巨石能做钓位,其余的地方水边是稀泥,上不去人。赵叔叔以前也来过,只是以前来这,所获不多。今天起得早,必须来碰碰运气,也顺带让我们两个外来仔,看看这里的景色。
“不用碰运气”我急忙说道:“咱们昨天的实习经验已经够用了,现在是上午八点多一点,就先下深钩试试”。
落座之前,要先方便一下。有赵莉莉在,我和张春来必须钻进密林深处。途中张春来对我说,那个将赵叔叔情况告诉他的上海人,知道很多当年的同学近况,将他指引到赵叔叔这里,不能断定他是唯一知道赵叔叔住址的,倒像是知道赵叔叔有知晓的情况,故意将张春来指到这里。但是我猜他们一定有联系,应该是对了。算下时间,张春来从上海直接去了湖北,如果那时候上海那边就给了赵叔叔消息,直到现在应该是两个多月。
可以说两个多月里,赵叔叔早就有心理准备,有人会来找他。
此时不由得抱怨,白白浪费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还等什么东家和李先生的安排!人家的做法好像根本没拿咱们当回事,两个月等下来就给了那么几句话。不过两个月也没闲着,网上查询所获不多,但是有关麻醉弹的信息让我起疑。制造技术是外国人的核心利益,只有美欧少数几个国家生产这种狩猎专用弹种,所用的枪支也是国际知名品牌价格昂贵,我们国家根本没有进口。改造这种子弹,不是有几个技术过硬的技工就能做到的。
离开神农架林区,李博生的人在那里搜寻了一些时日,应该有所发现,可是结果根本不告诉我们。
张春来说我不要猜疑,李博生这么做,不是为了防范我这个新来的,很可能有他自己的目的。
这么一想,张春来在本家里面,地位也不怎么样。
“你看那是什么?”我们所在的是湖边的山包。在张春来旁边地上,一道两米长一尺宽的的土沟,里面堆满膨胀开得松土,周围一圈的树木郁郁葱葱,只有右边一片草地荒草萋萋。只在两头留下一点清晰挖痕,中间的塌陷松土是脚踩填回的,让人第一眼瞧上去,很容易误认成土壤自然开裂。
张春来和我心里感到惊讶,这么显眼的地方居然能见到‘探沟’。
四下观望,这地方可不是人迹罕至,平时附近村庄一定有很多钓鱼人来此。离琅琊山森林公园也不远,逃票进山的游客时常经过也有可能。“探沟必然是夜晚所挖,那些前辈没有发现这里的草色”张春来道。即使挖探沟之前是白天踩盘,也可能是在雨季刚过,草色没有那么明显的枯萎迹象。
“哎哎哎”我立刻训斥张春来,你干啥来了知道不!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里没个谱是不!现在可是寄宿在赵叔叔家里,这时候你要还能分心思整这些,你这样滴能行吗!这辈子能报得了仇嘛!
“我说要动手了吗?”张春来开口狡辩:“我什么时候说要动手了?记下这个位置,等以后有机会再来”。
“还等个屁呀!探沟都挖了,哪个‘前辈’会给咱们留下点东西?这好事我怎么没碰到过”。
张春来叫我注意四周特征。
土贼当中有句俗语,‘树烂草枯土下空’,这话是从风水术中衍生出来。风水堪舆,自古就是玄学当中最晦涩难懂的门类之一,与‘趋鬼御风’之术一样,只闻其详难见大家。
意思是说,人们常常听到的只是这些门类里面奇经八脉的玄学诡事,但要想见见真正的大师,对不起,那都不是市井中的人物,用天外神仙来形容也不为过。观星定阴阳,那人岂能是流落坊间普通人,真有这本事的人不是富可敌国才怪。土贼当然也讲风水,但是土贼的风水往往都是务实致用,有理有据。树烂草枯的根据就是在植物生长规律中得来,如果树根在土壤中无法向深处生长,无法获得深层土壤的养分,那么树就难以存活,不是烂得只剩腐朽根杈,就是树木矮小萎靡摇摇欲坠。土下空,是说土壤之下因为是空的,地下水难以留存,草根下的土往往都是干涩毫无养分,连根茎细小生命力极强的野草也难以维系,颜色枯黄。
“听你这么说,我到你这之前在通辽遇到的和这里很像”我把蛇口峪的事情说给张春来。他只对血猴子容身的青铜颜色木鼎感兴趣。世上没有青铜颜色的木材,能在地下封闭空间里显出青铜颜色,应该是一种质地接近椴木类的软木料,本身质地是白的,要用药水煮制浸泡,才能在地下木体结构的墓室中显出青铜颜色。土贼将这种东西称为‘药母’,因为煮制这东西的药水奇毒无比,用它来制造和保持墓室中的毒气。
机簧巧石,总有误差失灵的几率。水分是木料的保存条件,利用药母在木制墓室当中共生供养,长期保持住毒气毒障,是一种很高效的方法。
木料吃水,所以木体结构的墓葬必须离湿润的封土较近才行。至于药母为什么要用白色的软木来做,张春来也不尽其详,只是听人说过,椴木类的软木少见树结,吃水性很好,蒸煮浸泡之后,用来制作器物就有很好的可塑性。往往一小段软木药母,可以做成其它木器的一部分,形状千变万化,隐藏性很好。
“对,就是木体结构的墓室”我立刻补充道。那些墓室里的白蜡杆和木板,很像古代军队用的东西。当时我还怀疑,是不是把城池营地啥的给拆了建那么一座墓,怪得很。找遍所有地方,也没找到那药味从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