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话 关于支点

张春来瞟了我一眼，意思是我别打岔，听这人说完。

国字脸接着说道：“高祖当时没有想到，那次意外施救，会让日后滕加军对他全力帮扶，马家因此在苏州蒸蒸日上”。从岭南结束，马恒也了解到滕加军看上去40多岁，但他实际年龄接近60，只是外表不显老。

后来，大概是1989年，在此之前已经一年多没露面的滕加军来苏州找到高祖，让他通过关系，尽可能雇佣几十个好手！

自己要有一场大动作，目标在高原冰川！

也是从那时候起，马恒才和远山信雄起了冲突！

当时马恒没有多问，直接利用人脉请来不少江湖名声显赫的大咖，加上自己的人，一共37人交给滕加军。可是没过多久，滕加军派人送来一大笔钱，说那37个人都折在了冰川。

马恒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好在钱不是小数目，用来摆平麻烦倒是足够，可是人数太多，五湖四海哪的都有，光处理善后就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其中很多老关系因此事闹得很僵。

滕加军此后又是杳无音信！

从89年的事情之后，马恒再没收到有关滕加军的任何消息，一度以为他死了，毕竟那时候的滕加军已经80岁，随时都有可能闭眼。

直到1995年，已经快90岁的滕加军再次出现在苏州，马恒被吓了一跳。出现在自己面前，滕加军才将89年的事情全盘拖出。

当年的事情走漏了消息，在高原冰川，滕加军本以为可以迅速完成那次行动。因为环境因素，那时他们就折损了几个人，大家士气低落的时候，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从后面绞杀。

当时滕加军并不在山上，所以万幸没事！

但是他身边的人，抓住了对方一个人！

马恒凭着对滕加军多年了解，知道他说得简单，但事实应该如此！滕加军这么多年中，有过几次行动，但是他本人轻易不下地，因为他脑力极高，奈何身手平平，年龄是一方面，自身本事实不过硬。

他说因为没下地才抓到一人，完全可以相信！

后来审问得知，跟到冰川追杀的那些人，受顾于一位日本老板，名字叫远山信雄。此人从未到过中国，但是对中国文化痴迷，是很多来华投资企业的顾问。

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这个身份是日本的一个神秘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具体什么背景不知道，但是远山信雄盯上苏州马家，完全是因为滕加军。

“不对”李立明道：“恐怕你们高祖没说实话，照你刚才的话说，远山信雄是追着滕加军才到的高原冰川，这情况和今天好像如出一辙，远山信雄知道你们马家的一举一动，滕加军早已消失多年，很可能已经嗝屁了，盯着马家干什么？”。

“噢？”国字脸有些回味过来，眼珠子不停地乱转。

明哥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所有事情针对的不仅仅是滕加军，马家也是关键所在。

“还是说说眼前，你们是怎么来的？”李立明道。

李立明给国字脸的话做个总结，马家的高祖对马家人也没说实话，滕加军怎么会惹上日本的远山信雄，照国字脸的话分析，之前远山信雄可是一次也没来过中国，这次行动是给马家的人送资料，而马家的人却不知情！

事出反常！

“那是95年，滕加军最后走的时候，给高祖留下很多重要的线索”国字脸说道：“其中就有这里的情况”。

几十年前滕加军就来过这里，毕竟那时候的技术装备和现在没法比，不得不放弃。临走之时滕加军说过，这里很可能是一个重要的‘支点’，至今为止马恒也不知道滕加军所说的支点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们此次行动，却是雷三爷主导，马恒和雷三爷同为苏州土贼大家，雷三爷无论如何也要带上马家大班之主庞叔，就是刚才被炸死的。

“哈哈哈哈”丁晓东笑着说道：“那不是炸死，是毒烟和火灰”。

李立明瞪他一眼，晓东赶快闭嘴。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第三天，入口却在另外一个县的乡村后山。滕加军当年行动的结果，装备条件是一个原因，另一个是滕加军几十年前，并没有找到想找的‘四朝古城’准确位置。只在当地山脚边找到很多天坑，选择其中几个下去，连古代城池的遗迹都不见，但是他们却找到了地下河的出水口。

通过观察水流情况，水中还有很多鱼虾等水生物，所以滕加军得出判断，这是地下廊道，所流出的水是海拔高地区流入地下的明流河水，到达低海拔地区，又流出到地表。如果冒然进入全岩溶洞，很可能迷失方向。所以不得不放弃，但是滕加军说这里是重要‘支点’。

“你们马家的人，就没想过滕加军留下这句话的原因吗？”李立明问道。

国字脸呆呆的看向李立明，“大哥，你大有来头”国字脸道。

关于‘支点’，究竟什么意思！马家很早就有人提出过疑问，可是高祖从不允许别人议论，只说滕加军的事情就让它和滕加军一起消失，我们再不用给他担着什么。他们也听说过，多年当中马家大班里有人提出过，‘支点’从字面上理解，能不能是个几何概念，有和它相对应的点位。

“当时大家一笑而过，以为是句玩笑，可是却引来高祖的惩罚”国字脸道。

“哈哈哈哈”李立明笑道：“思想禁锢，有些事议论来议论去就成真的了，不让说也对”。

直到几年前， 鄱阳湖水位下降，就连上游入水的河流水位都下降很多，在上游河流上出现一条沉在水下几百年的石桥，这个消息是在江西小的不能再小的电视节目上出现一次，发布在网络也是在两年多前。

马家派人到当地查看，发现那是单体拱‘朝月桥’，所建年代最晚可能是明初期，但是石桥的栏杆上，无脸无尾猴却是北宋的风格。

‘朝月桥’是指建桥的方向，桥体一面高一面低，高的那边在夜晚指向月亮。 无脸猴在古代遗留的桥中也有，至于无脸猴的寓意，众说纷纭。但是古代传说中，有一种说法很奇怪，是说无脸猴守护的桥，不是常人可以随意通行的，意思是指桥的另一边，是‘禁地’。

不管这种说法是不是正确，都无从考证，能证实无脸猴存在的古代桥梁，中国也有几座。既然传说是无脸猴守护的桥是‘禁地’，那么当年滕加军寻找‘四朝古城’的大体方向没错，只是位置偏差很大。

至于‘枭阳古城’，汉代重建的位置绝不是在商周之前的枭阳城上，那里是皇家采金重地，应当在隐蔽的山中。第二次重建是在东晋，那时候官家重建也是为了采金，但是重建工作没等完成，就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局面。

这个就不用多说了，东晋末年‘衣冠南渡’，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重建的城池没派上用场。可以说采不采得出黄金，和朝堂没有关系，也不会被正史记录下来。之后南北朝的北齐也曾重建‘枭阳’，但是这个位置就无从考证，具体在哪人们说法最多的，是在鄱阳湖水下。

之后的隋朝统一，也在北齐的基础上重建枭阳。这次重建，对于采金延续了几百年，唐和五代都在此地。

说到这里，我瞅一眼落脚点上面的肖金彪，他一脸无辜的说道：“四朝重建我真不知道”。

“雷三爷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两年多当中一直游说高祖”国字脸道。雷三爷和马恒是多年交情，两家在苏州互相扶持，才有了今天。当然，雷三爷也是滕加军故交，个人关系上，雷三爷和滕加军，不如高祖马恒。

“那么也就是说，唐至五代官家采金都在这”张春来道：“很大可能‘枭阳’采金延续到了北宋，不然你们雷三爷怎么根据无脸无尾猴锁定位置”。

“好了”李立明道：“来这是因为滕加军留的线索，那么说说钟磊是怎么回事”。

国字脸思考一下，他真不知道钟磊，只是刚来三天。他们是由水流下游的天坑进入这里，水位降低才能出现全岩溶洞，他们才得以进来，若不然还不成行。两天的时间里，发现当年滕加军所说的外流地下廊道，河床里有很多城砖，长期在水下浸泡，看不出年代。

瀑布下的深潭边，还有一小部分引水渠的渠首，也叫吞口。水潭里的水经过两处水渠转弯就汇入一个很大的湖泊，在刚才交火的地方再往下走，大约一公里会见到。

这里不算地下水层，只是山脉山脚下的过水廊道，恰巧在全岩溶洞而已！

“不久之前，雷三爷突然叫我们几人上到瀑布上去”国字脸说道：“到了漫水桥，不大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摇摇晃晃的灯光”。之后的事情就清楚了，他刚才说过，来人自称是雷三爷家老人，‘中发白’的儿子。

雷三爷的人把他带走，因为他伤得不轻，也没有过多的话。

李立明伸手示意他停下，事情至此不用再多说！

“走”李立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