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话 状态不同步

不出所料，转瞬之间肖金彪不再动弹。

阿约泣不成声！

走过去看一眼桃子，他的样子更是惨不忍睹，刚才上方的那人全是朝着他的头部打，而那个人也被抹了脖子，掉在洞口附近。

三个人在洞口上下夹击，地形决定了能采用的战术有限，下方的两人只能堵住我们前进，真正厉害的是上面的点位，当然在那必须枪法过硬才行。不能说这三个人实战经验丰富，只觉得他们有点意思，地形选择上还可以。石灰溶洞那里空间狭小，在里面只能是脸对脸刚枪。

邵军惊出一身冷汗，刚才子弹贴着耳边打过，对他来说还是头一次。

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李立明在阿约耳边轻轻说一句：“走吧！你还要活着出去”。

张春来在右边的矮小洞口外试探，那里也能进入溶洞。我将肖金彪的枪捡起来交给他，告诉他夹在腋下，开着灯贴墙走。

石灰溶洞里面四壁光滑，空间狭小，地形又局限了战术。关灯前进已不再管用，狭小空间决定了双方没有任何隐蔽可言，见面就是脸对脸。开着灯贴墙边走，一旦发现对方，谁的枪快准，谁就活着。

阿约还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管不了那么多，转身第一个进入石灰溶洞。张春来见我进去，他爬进那个矮洞。

之前的石柱边的尸体，身上还有两个弹匣，我随手取下。

稍微侧身才看到旁边一点，果然是洞穴水道，碧蓝积水只有齐膝深度，可四面的岩石却光滑如镜，一层层水线，使其色差特别明显，每一处光滑石笋都色彩斑斓形态各异。大概看一眼环境，石灰岩溶洞的特点，石笋样子千姿百态，在狭小空间内，都是常年有水，不管是静止的积水还是流入流出的暗流，所有空间全是水的作用形成。

有的地方很容易过去，有的地方却要爬行。而且上下的石笋间，一个小小的缺口，都能通往别处，方向感在这里不管用。

眼下不是观赏景物的时候，灯光晃过，只注意一些边角地带有没有人。身后进来一人，没注意他是谁，只听到他在翻动每具尸体。

积水不深，左右宽度三米多。一步迈下去，立刻将灯光挑到前面，右手的冲封枪也抬到位，手指压着扳机，发现敌人，我必须先敌开火。

在水中蹚过，尽量放慢速度，同时也紧紧贴着岩石。

“你们是谁？”溶洞那头突然传来一女人的声音，声音银铃般清脆，从声音判断，对方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凭声音判断她离我不远，应该在前边的过水廊道那里。

“远山信雄”李立明在我的斜上方，声称自己是远山。心里暗自给明哥叫好，对他们而言，只有远山信雄的名头最恐怖！

马上急走两步，到了石穴尽头，左右都有去路。朝向右上方的斜坡，又是一段低矮的过水廊道，但中间一条细线上满是黄沙。长期经过这里的水，是暗河里的明流水。

头顶一条细缝，宽度只有两指，一丝光亮透过来，一个人的身影在上方过去。原来上面的廊道与我现在走的方向正好叉开，听李立明的脚步远去，和我相反。明哥在上方，一定也能发现我。

刚才那女子喊声就在前边不远！

明哥应该是去抓她，结果走进上边的岔路！

枪口举到胸前，顺着斜坡向上，眼睛不敢离开前方一下，脚下全凭感觉在走。身边经过的岩石表面密布白色网格一样的东西，脚踩上去很像石膏。

“咝~~”

耳畔听到很像气阀漏气一样的轻微声响，那种给人极细极尖的感觉，又像是口哨！再向前两步，那声音听得更加真切，的确是气体带着压力喷出来一般。空气中飘来一点淡淡的烧胶皮味儿！

不好！

心头猛然一惊，这是真空管导火锁！

危机刻不容缓，马上倒退回去，在稍宽的地方转身，三步并做两步快跑，这样的过水廊道里放炸舀，效果就像炮筒子一样，所以想要躲开，必须回到刚刚走过的洞穴水道，那里地势较低能够藏身。

顾不上水里的沙粒，全身扑向水面，水花四渐！

‘嘭’！

在落水的同时，滚烫的气浪从身后袭来，全身被压在水中。刚把头探出水，一口浓烟吸入，又不得不埋进水里，只能这么在泥沙中仰头趴着，觉得脑袋昏昏浩浩！

经过凉水一激，勉强撑起上身，摇晃一下脑袋！

爆炸刚过去，浓烟让那女子不会追上来，稍微镇静一下。仔细回想十几分钟之前，在洞口被拦截的时候，那3个人的占位。那里应该不算最佳位置，这山脚边石灰岩溶洞，上下数层错落交叉，还不乏有积水的深潭。加上钟磊对方还有9个人，地形人数，完全可以让他们组织一次计划周密的截杀！

为什么只有3人在溶洞入口堵着？一个女子在过水廊道里放炸舀？这距离太远不说，战术也不对路！

这不太像是轻敌！

再往后回想，雷三爷的人在瀑布上的漫水桥接到钟磊，并没说过多话，就被人怱怱抬走。钟磊在被抬出去的途中，很大可能会告诉其他人，身后另一伙人中，老大被他打一枪，一定和他的两个小弟起撕杀，大概率不会追上来！

心里瞬间明白过来，难怪追上来交火就被打得措手不及，你拿对方当强敌，对方拿你当空气呀这是！

两伙人状态不同步！

人家没想到你会上来，在洞口遇到的3人，应该是回去找庞叔那伙人。恰巧走到山岩洞口那里，远远看到第一个灯光打在地上，一个人在旁边掺扶。所以才贸然开火，没想到我在他们右侧离洞口不远没有开灯！

连多观察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张春来！张春来！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立刻大喊起来：“他们没想到我们跟上来，趁现在抢出口出去”。喊完立刻从水中爬起，端枪重新踏上过水廊道，甩开步伐向上冲去。

围巾在脖子上，刚才趴进水里被水浸湿，现在糊在脸上特别管用，一点不觉得炮烟浓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快，更快’！

那女子在过水廊道放炸舀，直觉让我判断她手里可能只有炸舀。刚刚她放置的位置，是这条过水廊道的尽头拐角，如果判断没错，她躲开爆炸的气浪冲击之后，一定会回到原地，‘去找被轰晕的我’！

再次回来不用再小心翼翼，枪口抬平举在面前，如果对方和我对枪，我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同时也要堤防对方关灯蹲守，这里空间狭小，关灯之后蹲守也是上策，但那无法移动。

像是这样七拐八绕的溶洞群，和巷战有点像。每出现一个拐角，都要注意千万不能直接探出身子。黑暗的拐角地形，灯光过去的同时跟着枪口，一定尽可能藏住身体，即使探头去看，也要灵活运用虚晃战术。

走到廊道尽头，不出所料又是一处奇形怪状的钟乳石穴，上下左右都有缺口能过人。也正是我停住的地方，四外岩壁灰白一片，刚才那女子放炸舀的爆点在这！

从石笋一角伸出枪口，灯光却照向旁边，利用光线四散的折射，亮度足可以让我一只眼睛瞅一下附近情况。

在狭小空间中，一大坨石笋犹如一串粉红灯笼一样，矗立在离我最远处，在灯笼下边，一个人蹲在那里举着手枪。

只是短暂扫视一眼，那人瞪着眼睛，表情十分惊恐。找到了他的位置，同时也心里狐疑，刚刚那是女子，这会儿怎么却是男的。

‘当当当’！

就在我闪电般缩头的工夫，那人连开三枪。紧接着传来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动，听起来像是这人突然起身逃跑。他的位置刚才看到，声音也是从那传来，我直接回手将枪口甩向哪里。

‘哒哒……’！

一排子弹打出去，冲封弹打进狭小空间，四处传来‘呜呜’的风响.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四壁光滑坚硬，这一定是跳弹，里面那人必然无处可藏。

眨眼之间跳上钟乳石洞狭小的空间里，灯光耷拉到一边，不管那人在哪，子弹都要打在他身上，可是面前的狭小空间里空无一人。

必然是在刚才，他由一端的缺口钻到别处！

钟乳石灯笼后面，上下都有可以进出的洞口，虽然很小，但人能钻进去。黑暗中下方的缺口处传来‘咔嚓’一声，好像树枝断裂一般！我端着枪就冲上去，灯光摇晃当中，黑暗缺口里深处一张脸，原来是阿约。

“这边”阿约说完回身钻进缺口当中，那是一条通往斜下方的水道。朝里瞅了一眼，阿约身下有两条腿，刚才那人被他解决了！

“不对，还有个女的”我喊了一句，并没跟他进去，而是爬上钟乳石灯笼上面的一个洞口里。那里必然是水流冲下来的地方，这些钟乳石结构是久远年代的碳酸钙作用形成，在上方一定有更大的过水空间。

按地势来说，暗河南边的过水廊道，高度略高于这些石灰溶洞，如果一味向下爬，很可能掉进山脚边的积水层里。桃子说过，他们是在天坑里进来，那么现在应该向上爬才可以。

至此对方只剩下5人，包括钟磊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