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决裂
然而在德古拉动手之前，加速赶来的麦格教授先一步拦在了福吉和德古拉之间。
表面上麦格教授是为了维护霍格沃茨的教授，然而实际上，她却是在担心德古拉一个生气，就把福吉给当场做掉了……
她完全清楚，那些表面强悍的傲罗在一位大巫师级别的战力面前，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你这个傻瓜！”麦格教授对福吉喊道，“哈利说的很明白，伯莎·乔金斯和克劳奇先生已经被小巴蒂·克劳奇给杀害了，他还差点杀了迪戈里！你看不清现在的状况吗？”
“是的，我看不清！”福吉丝毫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大声喊道，脸涨成了紫红色，火气丝毫不比麦格教授要小，“我只看清了你们都决意要制造一种恐慌情绪，破坏我们这十三年来苦心营造的一切！”
德古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福吉，看着他怒气冲冲的面孔和失态的行为。
这样一个本应考虑到魔法界一切潜在危险、做出妥善安排的魔法部部长，竟理直气壮地拒绝相信他那井然有序、稳定舒适的世界有可能毁于一旦——拒绝相信伏地魔可能东山再起。
“伏地魔回来了，”邓布利多走上前拉住气愤的麦格教授，又一次说道，“福吉，如果你立即接受这一事实，并采取必要的措施，我们还有可能挽回局面。”
“首先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使阿兹卡班摆脱摄魂怪的控制——”
“你在胡说些什么？”福吉又嚷道，“撤消摄魂怪？我只要一提出这个建议，准会被赶出办公室！我们半数的人就是因为知道有摄魂怪在阿兹卡班站岗，晚上才能睡个踏实觉的！”
“康奈利，如果你们知道你在让伏地魔最危险的死党去看守那些一声令下就会为他效劳的家伙，那么你们那些人还能睡得踏实吗？”邓布利多说道，“那些家伙不可能对你忠心耿耿！”
“伏地魔能够提供给它们的权力和乐趣，比你所能提供的多得多！一旦有了摄魂怪等黑暗生物的结盟和支持，他那些昔日的盟友就会纷纷回到他身边，到时候你就很难阻止他恢复十三年前的那种势力了！”
福吉的嘴巴张开又合上，似乎没有语言能表达他的愤怒。
随后，他似乎突然又发现了一个漏洞，眼睛勐地一亮。
“等一下，邓布利多，你也说到了黑暗生物，对吧？”福吉兴奋地说道，“吸血鬼难道不也是黑暗生物的一部分吗？要我说，这场计划从头到尾就是你胡乱招收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安排的……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又一次把锅甩到了德古拉头上。
毕竟，没有什么是比一个现成的黑暗生物更适合背锅的了。
“康奈利，你太迷恋你的官职了，这使你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邓布利多说道，他的声音渐渐提高，眼睛灼灼发光，“你太看重所谓的纯正巫师血统了！你一向都是如此。”
“你没有认识到，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长为什么样的人，选择做什么样的人……来姆斯·卢平如此，德古拉教授亦是如此。”
“我奉劝你采取一些正确的措施，那么魔法部和整个巫师界都会永远铭记你，都会把你看作有史以来最勇敢、最伟大的魔法部部长。”
“反之，如果你不采取行动——历史也会牢牢记住：正是你的袖手旁观，让伏地魔有第二次机会摧毁我们辛辛苦苦重建的这个世界！”
邓布利多的话振聋发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很明显地看出福吉也动摇了一瞬间。
但是下一刻，他似乎又反应了过来，喘着粗气一步步朝后退去。
“荒唐，”福吉小声说道，脚步不停地挪动着，“真是疯狂……”
接着，空气中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你这样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康奈利……”邓布利多等了许久，见福吉似乎毫无悔改之意，终究失望地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静，“那我们就只好分道扬镳了。”
“你做你认为合适的事情。我——则按我的意志行事。”
邓布利多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威胁的成分，它听上去只是一个声明，但福吉却暴跳如雷，仿佛邓布利多正举着一根魔杖朝他逼近。
“好啊，好啊，邓布利多，”他威胁着挥动着一根手指，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一直给你充分的自由，我一向对你尊敬有加……”
“我也许并不赞成你的一些决定，但我总是保持沉默。没有多少人会允许你随意聘用教授，像这个吸血鬼，还有那个有过前科的海格，或者不请示魔法部就擅自决定教学生什么东西。”
“不过，如果你准备同我对着干——”
福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厉，抬手指向德古拉。
“所有在场的傲罗，把这个危险的吸血鬼给我抓住。”他大声喊道，“我怀疑就是他杀死了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的克劳奇先生，想要破坏魔法界来之不易的安定！”
收到号令，一群傲罗同时向德古拉冲了上去。
各种颜色的魔咒从他们的魔杖中激射而出，堵住了德古拉的所有退路。
“无聊。”
德古拉冷漠地笑着，没有任何抵挡的意思，反倒对着那片魔咒张开了双臂。
“德古拉教授！”
“等等——”
“……”
在周边所有在场的学生、家长和教授们惊骇的眼神中，如暴雨般的魔咒光芒尽数打在了德古拉身上。
福吉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只要能抓到这个吸血鬼，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然而下一刻，他却瞪大了眼睛，神色变得极度骇然。
那些魔咒在打在德古拉身上以后，竟然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反观德古拉，他反倒是顺势伸了个懒腰。
“真是丢人啊，傲罗们。”德古拉轻蔑地笑着，嘲讽道，“你们的咒语，好像也没比我的学生们强到哪里去。”
看着这一幕，傲罗们吃惊地说不出话来，握着魔杖的手都颤抖起来，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事实上，被福吉挑选出来跟着他的傲罗都是傲罗办公室中最为出色的一批，平时出任务的时候他们都很是自信，觉得自己到外面都是能单挑一大片的高手。
然而今天，德古拉连咒语都没用，硬生生接住他们所有魔咒的举动，简直让这些年轻的傲罗开始怀疑人生了……
“都给我清醒点，他只不过是个吸血鬼而已！”福吉看傲罗们大多都丧失了斗志，生气地大声喊道，“能挡住你们的魔咒是因为吸血鬼的身体天赋，你们学的黑魔法防御术被狗吃了？”
傲罗们这才稍微振作了一些。
有些聪明的傲罗想到了当年学到的黑魔法防御术，灵机一动，选择用特定的咒语攻击德古拉。
其中一些傲罗使用了气象咒，变出了一片阳光；还有一些用召唤咒变出一大堆的大蒜，扔到德古拉面前……其他傲罗见状也有样学样，纷纷效彷。
德古拉：“……”
他被这些东西恶心到了。
伤害不大，却极度影响心情。
下一刻，德古拉勾起的嘴角垂了下来，眼神渐冷。
“万咒皆终（fiem）。”
魔杖竖直插向地面，随即，一道金色的光幕沿着德古拉脚下向周围延伸，转瞬间将所有傲罗笼罩在其中。
这是尼可·勒梅的拿手绝活，虽然有种大炮打蚊子的意味，但是不得不说是真的好用——
所有阳光、大蒜之类的一扫而空，光幕中的傲罗们愕然发现，他们仿佛失去了所有魔力，就连一道再普通不过的魔咒都无法使用了。
看着那些傲罗们狼狈的举动，德古拉嘴角再度勾起笑意。
他打了个响指，一条长长的绳索凭空出现，毫不费力地把福吉带来的所有傲罗捆缚在一起……没有了魔法的助力，这些傲罗的抵抗能力还不如一群手无寸铁的麻瓜。
随后，德古拉收回魔杖，不紧不慢地朝福吉走去。
“阿不思，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打算放任这位福吉部长继续荼毒魔法界吗？”
他看都懒得看福吉一眼，而是径直看向邓布利多，说道：
“要我说，你就应该趁此机会除掉他，自己去当那个部长……如果你实在不想当，也可以找个听话的。”
“你……你们要做什么……”福吉不停地向后退去，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我……我告诉你，你这是在让着吸血鬼一族跟整个英国魔法部做对，你想成为你这一族群的罪人吗？”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德古拉反倒更愉快地笑了起来，“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福吉部长。实话说，我无论怎么做、无论做些什么，都不可能成为吸血鬼一族的罪人。”
“如果没有我，就没有吸血鬼这一族群的现在，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德古拉走到福吉的身侧，轻笑着说道。
“你……你是……”福吉瞪大了双眼，此时此刻他惶恐到无以复加。
“咳咳……先别着急，德古拉教授，”邓布利多突然开口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好意，但我的确没权力、也没有资格干扰魔法部部长的变迁……我们应该想些其他更可行的办法。”
“别再迂腐下去了，邓布利多！”德古拉冷声说道，“我确信这就是最为可行的办法，也是最为有效的办法。难道你还想放任福吉蒙蔽整个魔法界的双眼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下来。
“……如果我们用暴力措施强行更换魔法部部长，那我们的行为又与伏地魔何异呢？”片刻后，他轻声说道。
“啧，这就是为什么你明明是一个大巫师，福吉却一点也不害怕你的原因。”德古拉嗤笑着摇了摇头。
话音落下，他的眼神突然一厉。
“既然你的道德观念让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来帮你下手！”
德古拉忽地伸出手，一缕森白的火焰快如闪电地飞向福吉的眉心。
福吉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惊恐地睁大双眼，看着那缕火光转瞬间飞到了眼前……
下一刻，一支带有七个凸起枝节的接骨木魔杖，突兀地出现在福吉眼前，挡在了火焰与福吉之间。
魔杖轻巧地摆动，将火焰挑飞到一边，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这位惊恐万分的魔法部部长。
满头白发的邓布利多拦在了德古拉面前。
福吉重重地坐倒在地上，心有余季地喘着粗气，许久都没缓过气来。
他清晰地感受到刚刚那一缕火焰的力量，感觉自己与死亡几乎是擦肩而过……
“你果然还是出手了。”德古拉轻声说道。
他根本没在意坐倒在地上的福吉，而是把目光集中在面前的邓布利多身上，紧盯着他半月形眼镜后那双锐利的蓝眼睛。
“德古拉教授，你不必做到这一步的。”邓布利多轻声叹息道，“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需要你……如果你杀了福吉，那这里就再也没有让你继续担任教授的余地了。”
“这个教授我也不是非当不可。”德古拉冷澹地说道，“我倒是更想看看，为了你心里那迂腐的原则，是否要顽固地挡在我的面前？”
“没必要这么极端，德古拉教授。”邓布利多再度叹息道，“暴力没办法解决所有问题。”
“但是有些时候暴力也很有用，不是吗？”德古拉说道，“给个准确的答复吧，阿不思，到底要不要为了这个烂人挡在我的面前？”
邓布利多短暂沉默了。
片刻后，他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德古拉教授，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那我也不得不尽力拦住你了。”
“很好。”德古拉说道。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快或是气恼，反倒是绽放出一个轻快的笑容。
“还记得吗，四年前刚来这里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跟你好好切磋切磋。”德古拉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睛，缓缓说道，“但你一直在推脱……直到今天，才终于让我找到机会。”
“也好，在离开之前，就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位魔法界的支柱，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