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口水唾县令!
刀势,乃是将刀法练习到极为熟练的地步之后对刀的把握之力,更是对斗争中先机的把握。
在同级斗战中,一个掌握了“势”的人要比没有掌握了势的人要占据更大的优势。
许大娘在使用了刀势之后,瞬间掌握了战斗的主动权。
杜威步步后退,可是许大娘每一刀都先他一手,而且总能斩在他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
这就是刀势的恐怖之处!
就像一个多年在战场厮杀的老兵,总能以最敏锐的嗅觉知道怎样最为省力省时的打败敌人,什么时候出手,什么时候后退。
杜威逐渐气息凌乱,手中章法也显露出一丝慌乱。
终于,他坚持不住了,大喊道:
“住手,我投降!”
许大娘丝毫不为所动,手上制刀挥舞之间密如疾风。
叮——
许大娘逮住机会,灵力缠上左手,右手制刀在刀势加持下斩向杜威腰腹。
杜威手中武器来不及回转,只能向后收紧腰腹,不过还是被制刀划破腰肋。
趁此机会,许大娘早就备好的左手瞬间斩出,以手做刀,快如闪电。
砰——
轰——
手刀斩向杜威脖颈。
杜威没想到许大娘还隐藏着这么一招,来不及多想,顿时便朝着右侧倾斜,想要以此来躲避这一记手刀。
不过他显然严重低估了许大娘这一刀的速度,手刀因为杜威身体侧过一些,直接斩向了杜威右臂。
呲——
轰——
许大娘手刀直接扎进了杜威的肩膀,灵力轰然爆开,杜威右手手臂直接被斩断。
当啷——
杜威右手手臂掉落在地面上,鲜血染红了衣袍,手里长剑也随手臂掉落在地。
许大娘没有给杜威喘息的时间,趁着杜威愣神时间,左手一记手刀斩向杜威胸口。
觉察到这一刀的威势,杜威不敢硬接,当即也不管左臂的缺失,侧身躲开这一刀。
如果被这一刀斩中胸口,杜威感觉自己会死!
可是就在杜威以为自己躲了过去时,许大娘的手刀猛然变刀为爪,狠狠抓向杜威右臂伤口。
刺啦——
伤口被许大娘深深地刺入,杜威下意识的就用左手推开许大娘的手,然而,任凭他如何用力,许大娘皆是死不放手。
许大娘死死抓住杜威。
忽然。
杜威意识到了什么,灵力震动想要震开封锁。
然而,任凭他如何用力,皆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杜威的制刀从眼前划过一道缓慢的弧度。
“不……不要!”
呲——
刀尖直接斩断了杜威小臂,许大娘灵力涌上手掌,一掌拍向杜威胸口。
砰——
杜威倒飞而去,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废了杜威双臂,许大娘长舒了一口气,冷冷地望着对方。
虽然许大娘很想将杜威一刀杀了,那样确实很畅快。
但安谷县受杜家欺压的不仅仅只有她一家,与杜家有着生死之仇的也不仅仅只有她。
所以,她最终还是决定将杜威还有杜家交给全部的安谷县百姓来审判。
“夫君,你的仇,我报了”
两滴热泪顺着许大娘脸颊流淌。
……
另一边。
葛清风战斗也早已结束。
尽管葛清风看起来是一副书生模样,但打起架来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不知是不是受了胡三的影响,葛清风偷袭下三路的做法令的黄家家主很是恼火。
最终。
葛清风以一记“偷桃”直接将黄家家主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至此,黄杜独三家家主全部被擒,三家再无反抗之力!
另一边的捕头们的战场也结束了战斗。
黄杜两家虽然人数上占了优势,不过众多捕头在魏宁的护身符加持下越打越亢奋,二十多人后来都开始压着对方打。
韦乐山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高声喊道,“全部带走!”
众多捕头乌拉拉的将躺在地上哀嚎的三家中人全部带走。
三家的战斗落下帷幕,百姓们这才出来。
望着被抓走的众人,有嚎啕大哭者,有拍手称赞者,有仰天大笑者,亦有指鼻谩骂者……
“这是……三家竟然被抓了?”
“真的假的,不会吧?”
“苍天哪,你终于开眼了,女儿,你可以瞑目了……”
“看那个人……是不是县令?”
“是韦县令,韦县令出来了!”
“狗官,为什么现在才抓人,我的儿……”
“为什么不早一点,啊,为什么……”
“……”
魏宁望见,韦乐山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看着围过来的百姓,魏宁若有所思地走到韦乐山身边,他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不过却听见韦乐山摇了摇头,说道,“魏公子,你不用管我,先躲开吧!
这是我应得的!”
随后又补充说道:
“一会儿,这里会很乱的!
你还是躲开一些吧!”
魏宁望着围拢过来的百姓,隐隐明白了韦乐山说的是什么,眉眼间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因为他看到,已经有许多百姓气势汹汹地朝着韦乐山走了过来。
韦乐山一把将魏宁推开,走到百姓面前,朗声道:“安谷县的父老乡亲们,我是韦乐山!
对不起了乡亲们!
直到今天,本官才将毒害我们安谷县的黄杜独三家给拔出。
千错万错,都是我韦乐山一人的错,是我韦乐山对不起你们!
从今往后,安谷县就再也没有黄杜独三家了,没有了蛇妖。
大家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咱们当中,那些受过三家欺压欺负,又无处伸冤的,我韦乐山,在这里给你们跪下了。
是我韦乐山对不起你们。
今日,我韦乐山就在这里,要打要骂韦某毫无怨言!”
砰砰——
韦乐山对着面前乌压压的百姓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缓缓挺起上身,目视着人群,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一个驼背老汉走到韦乐山面前,说道:“韦县令,这些年安谷县是什么样,小老儿我也就不多说了!
小老儿闺女之前被黄家抓走,极尽羞辱。
后来她受不了委屈,上吊自尽了!
小老儿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本来想着也跟着一头撞死得了。
可闺女的仇还没报,俺不敢死呀!
本来小老儿心有气愤,也想过找你评理。
可县衙是什么鸟样,俺也都看在眼里。
俺就一直等呀,终于等来了今天!
俺也不是那无理取闹的人,没了闺女,这俺不怪你!
但俺怪你没有早点将三家扫除。
小老儿活了大半辈子了,许多事也看开了。
人死如灯灭,就算俺再委屈,再闹,俺闺女也回不来了。
可你身为县令,安谷县的这些年的烂事,你得负主要责任。
这口痰,就当上是老汉打过你了!”
呸——
驼背老汉在韦乐山前方吐了口痰,随即转身离去,身影萧索、落寞。
韦乐山眼眶微红,朝着老汉的方向深深地行了一礼。
第二个人上前来到韦乐山面前,是一位中年妇女。
对方双手一把拉过韦乐山衣领,声嘶力竭吼道:“为什么你现在才出来?
为什么?
你还我的小宝,还我的小宝。他才六岁啊……”
魏宁站在众人身后,静静地望着这一切。
他发现韦乐山眼眶红的很深,颤抖的胸口显示着其内心并不平静。
身后的捕头刚想上前将妇女拉开,却被韦乐山出手制止了下来。
这是他应该面对的。
他应该接受安谷县百姓的审判,而不是仅仅对着百姓说一两句不痛不痒的关心的话就完事了的。
最后,这名妇女也在韦乐山面前吐了口口水才离开,韦乐山再次对着中年妇女的背影拜了一礼。
第三个来到韦乐山面前的是一位刀疤汉子,对方直接在韦乐山面前吐了口口水,迅速转身离去。
魏宁注意到,在其转过身去的一瞬间,露出的双全指节已经握得泛白!
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
最后。
韦乐山周围一圈都全都吐满了口水,韦乐山脑门也早已是一片血红。
后世。
安谷县志记载,“永平十九年,四月既望,县令韦乐山扫平三虎,百姓唾口谅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