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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倒打一耙

天赐刚带着天佑来到街心,天佑突然止步,挣脱了天赐手。天赐一惊,急道:“你怎么不走了?雪海、子龙他们还在等你回去!”

天佑摇头道:“我不能回去,我还要替外公报仇!”

“你……”天赐大惊道,“你已经知道独孤前辈……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来?难道你想暗杀魔婴?不行,凭你的力量根本不是魔婴的对手!你听我说,随我回去,咱们从长计议。”

天佑苦笑道:“师兄觉得是魔婴杀了我外公?”

“难道不是?”天赐疑惑道,“听沈前辈说,在你们离开蝶谷不久后,独孤前辈就遭人暗算了。当时除了魔婴,根本没有第二人能进入蝶谷,更没有第二人有能力逼死独孤前辈,不是她还能有谁?”

“师兄好健忘啊!”天佑狐疑地瞅着天赐道,“当初师兄被沈前辈掳走,是谁闯入五指山从沈前辈手中救下师兄,难道师兄不记得了?那个神秘黑衣人是谁?他的武功如何?如果是他闯入蝶谷,能不能逼死我外公?”

被他一点,天赐险些无言以对。想起当初神秘黑衣人,他暗叹一声,反问道:“就算他能逼死独孤前辈,难道他也能轻松进出蝶谷吗?当时只有你们二人进出蝶谷,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机关所在,又怎么可能轻松闯入?”

天佑哑口无言,既觉得魔婴说得有道理,又觉得天赐分析得合情合理。他左思右想,依旧没有找出破绽。

见天佑犹豫不决,天赐急道:“不管真相是什么,咱们回去再说,这里太危险了,耽误一刻都有性命之忧,走吧!”

天佑迟疑一瞬,依旧摇头道:“就算师兄说得有道理,可魔婴是沈前辈的徒弟,她没有理由,也不敢袭杀外公。我知道我没有证据能说服师兄,可师兄也没有证据能说服我,不是吗?我依然觉得是上官甫杀了我外公,不管师兄信不信。”

听见他直呼上官甫名讳,天赐虎躯一震,急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师父一直被囚禁在神龙宫,你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跑到千里之外去杀人?这是魔婴的阴谋,目的就是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你难道看不出?”

“我不觉得,”天佑冷冷道,“上次五位圣童惨死,人人都以为上官甫必定插翅难逃,结果呢?他是如何逃下山的?既然之前能神不知鬼不觉逃下山去,难道这次师兄敢保证他一定在神龙宫?”

这番话问懵了天赐,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些话并不是天佑能说出口的,必定是魔婴在暗中挑拨。想起神龙宫密道,又想起密道中神秘人,他也不敢确定上官甫是否已经逃下山去。想到这,天赐叹气道:“你我都无凭无据,何必浪费时间?等咱们回去再慢慢理论,怎么样?”

“我不会回去!”天佑铿锵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要留下替他们报仇。”

“父母之仇?”天赐惊道,“你一个人怎么报仇?圣毒教高手如云,不是你一个人能抗衡的!”

天佑凄笑道:“师兄现在还认为梅园惨案是圣毒教所为?”

“难道……不是?”天赐一愣。

“当然不是!”天佑咬牙道,“是上官甫一手策划的!”

“又是师父?魔婴告诉你的?”天赐疑惑道。

听到他喊“师父”,天佑只觉阵阵心寒,扭身而去,边走边道:“师兄回去吧,我不想连累师兄,更不想让师兄为难!”

见天魔教众人迟迟没有赶来,天赐暗暗忧心,担心香雪海、冰儿、夏子龙和沐寒月出事,刚要奔去,又忍不住回头望着决绝离去的天佑,心痛不已。

恰此时一个蒙面男子飞身而至,一把拽住天赐衣袖,急道:“圣童,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雪海姑娘她们已经撤了,天魔教很快就会追来!”

天赐思来想去,咬牙飞身而去,一把抓住天佑肩膀,急切道:“师弟,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否则一步错步步错,悔之晚矣。”

天佑摇头苦笑道:“我不想师兄为难,你们走吧!”

“天佑!”天赐急道,“你怎么能相信魔婴?她谎话连篇,哪有半句真言?”

“师兄,”天佑面色冰寒道,“当初梅园的事你比我清楚,知道我爹娘住在梅园的只有上官甫和圣毒教区区几个人。如果李鸿基二贼真要利用我爹娘之死篡权夺位,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利用什么玲珑丹引两盟和神龙教的人前往,再屠灭梅园,然后引外公下山?他们只要擒了我爹娘,一样可以逼外公就范,不是吗?其实师兄心里早就怀疑了,只是不肯说,对不对?真凶是上官甫,是不是?”

被他问得无言以对,天赐黯然神伤。他早就怀疑梅园惨案另有隐情,只是牵涉师父上官甫、师娘华平阳和齐凤翼三人,又有个神秘失踪几十年的林尚甫,他一直不愿声张。此时被天佑点破,无奈叹气道:“既然你信了魔婴的话,认定是师父所为,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希望你查清真相后再做判断,不要被人当枪使,反倒抱憾终身。”

“我会的!”天佑泪湿眼眶,挥泪而去。

望着夜幕下消失的身影,天赐默然不语,暗暗叹息。

回到客栈,听闻天佑把上官甫当仇人,香雪海惊诧道:“这……怎么可能?上官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赐失魂落魄道:“也许魔婴跟他说了一些师父的秘事,让他对师父产生了憎恶。又或者是独孤前辈的死刺激了他,使他变得更偏激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误入歧途,被人当枪使。”

香雪海泪湿眼眸道:“少主……我……对不起师父,要是当初我没有离开蝶谷,或许……”冰儿、沐寒月忙扶着她坐下,宽慰一番,香雪海这才止住泪,默默神伤。

见众人精神萎靡,夏子龙趁机奉上婉莹书信,信中道:“蝶谷之事妾已悉知,不胜悲愤。悲愤之余,亦难免狐疑,独孤前辈医术高超,毒术高强,武功绝顶,名列十绝,何人能杀之?妾以为其中必有蹊跷,或与齐大侠之死相类,又或惊悉真相,大悲大喜,遂溘然长逝。无论真相如何,盼君切勿莽撞,做亲痛仇快之事。神魔之争无可避免,长则三日,短则两日,战端必开。一旦交战,必然生灵涂炭,烈火焚山,盼君效仿蝉雀故事,后发制人。铭记妾言,时时勿忘!”

望着婉莹手书,天赐振奋精神,回身嘱咐道:“天魔教明日必然攻山,咱们还有一场恶仗要打。我不会与天魔教正面对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拿天佑当枪使。你们先去歇息,养精蓄锐,不可自怨自艾,伤了身子。”

众人纷纷点头,香雪海也忙收了眼泪,轻轻点头。

第二日天魔教派圣童宋轶峰、圣女姜梦雪领着十位副堂主前往龙山下十里亭,早有神龙教副堂主华芳迎接,亲自引入亭中。只见亭中站着一个中年男子,鼠目微眯,嘴巴干瘪,正是前几日代表神龙教下山谈判的钟潭溪。

双方按次落座,姜梦雪似笑非笑道:“之前前来议和的圣女和华堂主,为何不见了?”

钟潭溪笑道:“圣女被圣尊召去了,华堂主正负责山门护卫,圣尊已经封鄙人为使者,全权负责议和事宜。”钟潭溪又指着不远处十二辆骡车笑道:“共三十万两,已经备好,正要请圣童、圣女验收。只要签订了议和文书,二位立刻就可以验收。”

石台上放着两份文书和笔墨砚等,钟潭溪、华芳焦急地瞅着宋轶峰和姜梦雪二人,个个眼神渴切。宋轶峰闭目不语,端坐亭中,似乎局外人般。姜梦雪有意无意抬眼扫视四周,似乎有些警惕。

见亭外傲然站着十个女子,姜梦雪漫不经心道:“这十位是什么人?”

钟潭溪笑道:“这十人是圣……圣尊新任命的圣姬,个个武功不俗,巾帼不让须眉啊!”

姜梦雪话锋一转道:“圣童,可以签订文书了。”

听到姜梦雪说话,宋轶峰微微睁开双目,不屑地瞅着钟潭溪和华芳二人,冷冷道:“签订文书?不行!先验银子!”

“这……”钟潭溪左右为难道,“圣童,银子就在眼前,先签好文书,再验银子不迟。只要文书一签,银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圣童还担心我们缺斤少两不成?”

“当然,”宋轶峰冷冷道,“神龙教不是最擅长骗人的把戏吗?不验银子,不签文书,没有商量的余地!”

钟潭溪与华芳商议一番,华芳想起临行前华元的嘱咐“万事以和为贵”,无奈答应先验银子。二人领着宋轶峰挨个开箱验银,只见灿灿发光的银子并箱摆着,在道道斜阳下分外晃眼。宋轶峰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招手示意道:“华副堂主,命你的人把骡车拉到三十米外官道上,咱们立刻签文书。”

华芳抬手示意,十二圣侍拉着十二两骡车往南行去,直到三十米外官道才停下。接着华芳引众人入亭,签订文书。待文书签好,他喜不自胜道:“希望两教今后能和睦相处,永结盟好!”

“当然!”宋轶峰笑容逐渐僵硬,陡然出手,一掌震飞了华芳。旁边钟潭溪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见无数冰箭迎面袭来,他惊魂丧魄,手忙脚乱间被冰箭刺中额头,当场毙命。见钟潭溪丧命,宋轶峰飞身而去,两掌齐出,两道火焰凌空扑下,左右袭向华芳。

千钧一发之际,亭外伫立的十个圣姬齐齐飞身而至,联手击散了火焰。火焰刚消散,只见天魔教十位副堂主已经飞身杀到,个个武功不俗。十位圣姬奋力抵抗,依旧落了下风。

见众人纷纷陷入苦战,华芳来不及细想,仓皇奔逃。刚奔出二十米,只见姜梦雪从天而降,负手拦住了去路。余光一瞥,身后宋轶峰并没有追来,他又惊又喜,慌忙朝西奔去。没跑出十米,又被姜梦雪迎头拦下。华芳又惧又怒,气愤道:“文书已签,赔银已付,圣女为何出尔反尔?”

姜梦雪不屑一笑道:“出尔反尔的难道不是你们?文书已经签订,你们却背信弃义,暗中布置伏兵,妄图杀害天魔教圣童、圣女。如此卑鄙无耻行径,当为武林共讨之!今日天魔教替天行道,汝等受死吧!”她边说边手御冰剑,飞身袭去。身影如魅,冰剑凄骨,攻得华芳步步败退。

他自知身负重伤,根本不是姜梦雪敌手,不得不且战且退,寻思退路。

远处众圣侍见亭中附近打了起来,急忙飞身助战。不料半途被宋轶峰拦下,眨眼间被宋轶峰火掌劈死一人,震伤一人。其余十人又惊又惧,互望一眼,咬牙联手围攻。宋轶峰冷笑一声,两掌御火虚对,霎时火焰四飞,吓得众人狼狈躲闪,阵型大乱。宋轶峰趁机出手,接连袭杀四人。剩下六人惊慌逃跑,也被宋轶峰追上,先后一掌震死。剩下最后一名受伤圣侍惊惧万分,捂着胳膊踉跄奔去,刚奔出十米外,一个鬼影一闪而至,虎爪死死掐住她脖子。她眼神迷离,只听到眼前宋轶峰邪笑阵阵,很快窒息而死。

随着十二圣侍落败,十位圣姬也露了败相,苦撑四五十招后纷纷落败,或死或残。不远处天魔教十位副堂主个个婬笑,步步紧逼,竟没有重伤一人。突然宋轶峰一闪而至,负手冷笑,抬掌御火,生生将四位重伤圣姬火焚而死。

这时华芳也已经手忙脚乱,露了败相。在姜梦雪凌厉攻势下,他左支右绌,暗暗叫苦不迭。正待逃跑时,被宋轶峰一道火焰穿胸而过,惨叫一声,从空中跌落。接着又被姜梦雪冰棺困住,冰葬而亡。

抬眼环顾四周,姜梦雪笑道:“可以向魔婴复命了!驾上银车,撤!”

消息很快传到龙山,听闻钟潭溪、华芳和十圣姬等人全部殒命,圣尊华渊平惊得目瞪口呆,殿中众人个个怒气冲冠,摩拳擦掌。华渊平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要签订文书吗?华堂主,你来说!”

黄龙堂主华元战战兢兢道:“启禀圣尊,天魔教倒打一耙,污蔑咱们的人趁机偷袭,又袭杀了众人,抢走了银子,还散布谣言……”

“都是华堂主之过!”紫龙堂主上官云怒道,“我等早就说过,天魔教是宵小之辈,不值得相信,华堂主就是不听,一意孤行,不断教唆圣尊议和。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还有什么话说?”

华元面露惧色,不敢吱声。

上官云面寒如铁道:“属下等恳请圣尊严查华堂主,依律治罪!”火圣相萧永贵、墨龙堂主诸葛封、蓝龙堂主关山月、黄龙堂主方中日齐齐附和,一时声势浩大。

华渊平左右为难,急得心焦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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