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是公子唯一的子嗣
眼瞧着沐鸿铭脸色稍霁,沐夫人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孟从玉的身上来。
跟着她从孟家来的侍女孟轻正小心翼翼地为孟从玉清理着手腕上的伤。
沐夫人顺着孟从玉的视线瞧去,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碎瓷片。
渚玉璧佩被摔得四分五裂,沐夫人还以为孟从玉小家子气不舍得,四下瞧了瞧,索性将自己腕中戴着的金缕茱萸玉镯取了下来。
大红色的茱萸花花团锦簇,朵朵镶刻在羊脂玉上,温润浑厚,最是适宜金枝玉叶的人儿戴着。
沐夫人将这对玉镯戴进了孟从玉的手里。
末了,她笑着牵着孟从玉的手:“瞧瞧,这多好看。”
孟从玉难看的脸色还未完全消退,用了些力气,将自己的手从沐夫人的手中抽出,就要去把那玉镯取下来。
沐夫人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按住了孟从玉的手:“从玉啊,这是鸿铭他祖母传给为娘的镯子,娘今日便将这镯子传给你。”
说罢,沐夫人特意回身喊来沐鸿铭,将貌合神离的二人排站在一起。
想着孟从玉的那肚子,沐夫人面上的笑意便不由得更加真切:“当真是登对。”
可沐鸿铭却下意识地蹙了眉,眼风扫过那戴在孟从玉腕上的镯子,心生几分不适,却也忍着没说。
他妾室有五六位,可孟从玉向来容忍不下,沐鸿铭也无心插手,算起来这或许是他第一个子嗣。
这些落在孟从玉的眼里都如同笑话一般,她冷嘲一声,不顾孟轻的惊呼,她伸手将那玉镯取下。
孟从玉强硬地把玉镯塞给了沐夫人,话语难听,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沐鸿铭。
“娘的好意从玉心领了,只怕这金缕茱萸镯太过贵重,从玉消受不起。”
被接二连三的驳了面子,饶是沐夫人脸色也不大好看。
好端端象征着沐家儿媳的玉镯此刻却像是个烫手山芋似的,沐夫人接不接着心里都不舒服。
气氛瞬时僵硬起来。
沐鸿铭铁青着张脸,上前两步扶住沐夫人,连一眼都没给予那孟从玉:“娘,您今儿个也累了,儿子先扶你去休息。”
沐夫人扯了扯嘴角,分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看到那满脸怒容的孟从玉顿时便歇了心思。
“好。娘先前令厨房为你熬了鸡汤,你晚些喝了再休息,满身的酒气你爹瞧见了又要责问你了。”
沐鸿铭柔声一一应下。
瞧着他们二人母慈子孝的模样,孟从玉不知从哪儿来的火气,在沐鸿铭即将踏出宣水苑门槛时,她大声质问。
“楚嫣已是宫中贵人,你还对她念念不忘,是妄图想要同皇上夺女人吗!”
这话实在是荒唐至极,还不等沐鸿铭说什么,旁的沐夫人已疾步走上前,抬手就是一个利落的巴掌。
沐夫人肃着脸,目光扫视在场的所有人:“孟姨娘受了凉说了胡话,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的?胡嬷嬷,将人全都带下去乱杖打死!”
话音刚落,孟从玉立即白了脸,也不知是不是被沐夫人给吓住了。
孟轻急的不行,怯懦小声地喊了一声:“小姐别生气。”
可偏生孟从玉还是个硬骨头,她捂着被打的半张脸,冲着低着头上前来抓人的小厮呵斥道:“我看谁敢!”
一时间,小厮面面相觑,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嘈杂地哭喊求饶声闹得沐鸿铭醉酒后的头愈发地疼了,他两步上前,唤来胡嬷嬷:“娘,这里交给儿子。您先去好生休息,等会儿就去给娘请安。”m
沐夫人怒声对着孟从玉一字一句地警告:“我今日念着你肚子里还有我沐家的子嗣,若是从今往后你再敢提起当年之事,你孟家便不用再出现在锦城世家中了!”
孟从玉陡然变了脸色,孟轻生怕她再冲动着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连连用了几分力气抓住了孟从玉的手。
说罢,沐夫人像是气急了,甩了袖子便转身离去。
沐鸿铭眼含嘲弄,看着孟从玉就像是在看什么跳脚的丑角。
这目光狠狠地刺痛了孟从玉的心,她发了疯似的逼近了他,颇有几分口不择言:“你便如此瞧我?难道你娘不令我宣之于口便能磨灭你当日所做的事了吗?”
“若不是你瞧上了楚嫣的脸想先强迫了她,再一份聘礼都不便给,你哪会中了我的圈套?沐鸿铭,说到底你我是同一类人!”
沐鸿铭回眸瞧她,对她的话并不为所动,只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动了你的嫁妆,三日之内你便将楚嫣的嫁妆收拾好还回去。”
孟从玉目眦欲裂,神色中隐隐透着几分狰狞:“楚嫣那张脸便令你如此念念不忘吗!”
沐鸿铭不愿再与之纠缠,挥手打落孟从玉欲要上前来打他的手掌,满是不耐:“你同你那爹贪污下了楚家的家业,别祸患到我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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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我若是瞧不到所有嫁妆,你便带着我的修妾书回孟家吧。”
一语毕,孟轻也被吓得跪了,跪在孟从玉的脚边:“小姐您可别说气话啊小姐!”
“呵……”
孟从玉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眼眶里蓄着晶莹的泪花,她质问:“沐鸿铭,你好狠的心!你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吗?”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往先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都对她们做了些什么吗?”
事后一碗绝子汤药,孟从玉比他想象中的要狠绝。
孟从玉的底牌都没了。
纵然她入沐府已有三年,沐鸿铭对她也始终没有半分感情,对于她的歇斯底里,沐鸿铭极其狠心地不在乎。
他几近是说罢便转身想要离开宣水苑,无论身后的孟从玉如何厉声叫喊着。
孟轻被形若癫狂的孟从玉吓坏了,跪在一地碎瓷片间哭得差些喘不上气来。
宣水苑的嬷嬷连连上前,磕头跪地,大声喊着点醒了她:“孟姨娘小心您肚子里的孩子!这毕竟还是公子唯一的子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