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十

第三种小画舫是豪华型的，船虽然小，但是装潢相当豪华。不但有划船的船工，而且有专业的解说员。这种解说员是旅游线路的老板亲自挑选和培养的专业人士。她们几乎都是女的，而且都是的当地的小姑娘。她们不但长得都不错，而且能说会道，善于唱歌跳舞。她们把一路上的湖光山色用说唱的形式讲述给客人听，不但好听而且做法新颖，成为了一个旅游特色。

不要小看了这些小姑娘，她们不但起到了解说员的作用，而且可以让客人享受细心周到的服务。许多客人看在这些可爱的小姑娘面子上，给的小费比船费高出好几倍。这些小姑娘的收入比田阿七这个船工兼船老板还要多，平均每天几乎可以赚一块钱。按照当时一斤猪肉二毛五来计算的话，这些小姑娘每天都可以吃上猪肉。这种生活水平不要说是在乡下了，就是城里人也没有这么高。这些小姑娘不再是什么“赔钱货”了，而是家里的“摇钱树”。

这些小姑娘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着家里最好的衣服，来这里上班。她们的工钱是折算在画舫的，工钱每天结算一次，由船老板或者是大老板支付。小费和赏钱是她们自己的，不需要过手或者是上交。每一次她们出来，不光可以带回不少的钱，还可以带回客人吃剩下的小吃或者是水果。大老板有规定，客人没动过的小吃或者是水果，船工或者是解说员不准动。由商人或者是旅游线路的人专门清点和管理。客人吃过或者是用过的东西，算是垃圾，由船工或者是解说员处理或者是各自带回家。田阿七也因此吃过好几回，这些小吃和水果的味道不错。平时田阿七就算有钱也不舍得买，所以田阿七十分珍惜这种机会。小姑娘们几乎天天可以带回不少的吃的，旺季的时候她们几乎天天大包小包带回家。

船工和这些解说员的关系很微妙，他们既是合作关系，又是相互监督。大老板通过这种方式，防止有人做手脚，或者是败坏大老板的名声。船工和姑娘们几乎都是当地人，有的人甚至于是亲戚，所以他们平时关系不错。不过也有不合拍的，需要重新找搭档，重新搭伙。一般来说解说员起到了相对重要的线索，游船有的是，既好看又会做生意的解说员却不多。一般能说会道，有会做生意的解说员，可以让搭伙的船工多赚钱。所以他们分小费的时候，解说员一般拿大头，船工拿小头。要是解说员和船工吵架了，或者是解说员厌烦船工了，解说员就会要求换搭档。一般的船工不会轻易换人，都喜欢和能力强的解说员搭档。

这种形式的游船价格比田阿七的要贵，一趟下来起码四五块钱。有时候遇上豪爽的客人，高兴了一口气给十块二十块钱比比皆是。船工几乎都喜欢吃猪头肉，不但便宜而且管饱。旺季或者是生意好的时候，下班回家了船工就会买一些猪头肉。卖猪头肉的人渐渐知道了规律，但凡有船工来买猪头肉，就代表船工今天赚钱了。卖肉的一边做生意，一边恭贺船工生意兴隆。这也是做生意的一种技巧，田阿七起初不适应后来就习惯了。

田阿七也十分羡慕有解说员的生意，不过田阿七这种新手没有资格分配解说员。大老板的人不但直接拒绝了田阿七配解说员的要求，而且告诉田阿七这里的规矩。任何地方不会养闲人，就算田阿七是入伙的也一样。要是田阿七经常没生意上门，影响了这里的生意的话，大老板也会要田阿七滚蛋。田阿七是否适合这里工作，大老板需要看一看再说。要是田阿七干得下去的话，大老板会考虑配解说员的。要是田阿七干不下去的话，就算田阿七自己不走，大老板也会派人赶走田阿七的。

田阿七第一个月只做了十七笔买卖，交过大老板的管理费，就连房租也快付不起了。不过田阿七没有灰心，因为他渐渐找到了这个行业的窍门。田阿七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适应这里的生活，干好这份工作的。田阿七不光要过得下去，而且要把生活过好，要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

之所以生意不好，第一是因为当时不是旅游旺季，过了学生假期和中秋，这里的生意本来就不好。田阿七入职的时机不对，刚好是这里旅游淡季。每天来游玩的人书明显比以前少了不少，每天出来接客的游船也少了不少。一些“光板”游船甚至于去拉货了，他们早知道这些天没有什么好生意。这些都是这里的“老油条”了，他们深知这里的行情和规律。

得知这个规律之后，田阿七每天比其他的人早到集合点，提早观察好环境和线路。在和客人讨价还价的时候，适当比其他的船工开价低一点点。这样做可以保证不影响大家的情况下，可以顺利拉到客人。就算是天气不好或者是旅游淡季的时候，田阿七也可以做一两笔买卖。

第二是因为田阿七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对于路线不是很熟悉。随着田阿七越来越熟悉这里的线路和周围的环境，田阿七可以跟得上节奏了。田阿七已经背熟的解说，因为田阿七的船跟不上，所以经常出现解说不到位的意外。导致游客不是很高兴，所以付了船费不给小费。这就导致田阿七不但挨了大老板的骂，而且收入比其他人少了不少。

吸取经验之后的田阿七，准备努力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和线路。他不像其他的船工或者是解说员，他们都是这里的本地人。不但对这里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十分熟悉，而且张嘴就可以说出许多的典故和故事。田阿七就需要比他们花更多的时间了解这里的事情和故事，不但增加自己的知识，而且可以拿来演说给游客听。有时候田阿七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自说自话地演说，尽量让自己的解说或者是故事比较好听点。有时候风趣的解说，加上动人的故事，比一般的风光还要吸引人。特别是一些孩子和感性的老人妇女，有时候一个笑话或者是动人的故事，足可以让她们大把大把花钱。

第三是因为田阿七忘记了一个最主要的事情。游客都是外地人，不能一味用嘉兴土话说话。来嘉兴旅游的人，虽然有许多事周边上海、浙江的游客，但是也有不少北方或者是南方的外地人。上海人和浙江人或许听得懂嘉兴土话，外地人对于嘉兴土话几乎有听没有懂。田阿七一味用当地土话解说，自己说的吃力不算，游客听不懂听不明白。

认清楚这一点后，田阿七开始有所改变。田阿七比这里的本地人船工和解说员差一点，但是也有田阿七的优势。这里的船工和解说员都没有出去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和变化。她们有的年纪小，有的家里人不同意她们外出，船工也是见识不多。田阿七比起这些小姑娘和年轻的船工来说，多了一些经验和见识。田阿七想要有特色，就需要比其他的人有特点。

田阿七祖籍福建，会几句闽南话，会唱几段闽南歌谣。田阿七出生和生活在湖州，会不少湖州的方言和山歌。田阿七是撑船出身，南来北往的生意人见过不少，会一些比较正宗的官话。不但听得懂北方话，而且会几句南方的粤语。当这些游客来这里旅游的时候，田阿七可以用会的语言和他们交流。不但可以顺利讨价还价，而且可以用乡音拉客。就算不会说他们的话，用比较正宗的官话，也可以拉近他和游客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