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天堂
“当今天下,纵观古今,是否有富可敌国的人?”
“有!”
“那是在异界故事集中出现的?还是在当今之世出现的?”
“就在此世,此时!”
“他是否姓马?姓比尔?姓沈?或者姓盛?”
“姓金!”
“那当今元、享、利、贞四国之中,谁控制住了姓金的?”
“没有任何人!”
“为什么?”
“因为用黄金宝玉铸造成的大金城,所在之地并不在四国领地范围内。有必要和愚笨无知的你说明的是,贞国已覆!”
……
……
……
天空清明,风和日丽,在千百方马厩下方,安稳躺着高傲不可一世的大金城。
这遗世独立的地方,好似天上美轮美奂的天堂下凡,让人们一睹其风采,享受其美好。
穿越最后一处马厩场,有个美妇浓妆妖娆,向马厩老板抛去个让任何男人都无法不心动的媚眼。
马厩老板名唤路空前,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心似已模糊酥麻,动弹不得。
她身后紧紧跟随着,相貌清瘦的两名小厮。眉清目秀的,似乎不谙男女之事,却傻傻吃吃小声笑着。一排洁白牙齿半遮半掩着,更承托出这美妇的身份隆盛,无与伦比。
“慢些!君花夫……人慢些!”
马厩侧边一条宽敞大路旁,聚集着许多汉子,从中间穿过来个鹰钩鼻、圆脸蛋的中年老秀才。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喊着,身后紧紧跟着四名幼童,柔弱稚嫩,约摸七八岁。
来人如临大敌,惶恐不安,磕头如捣蒜。
仔细看处,脖颈周围直冒大汗。
艳妇君花夫人半回身,只鄙夷看了一眼,便把目光望向前方,冷如冰霜道:
“原来是掌管马厩财政的路大先生,小妇人一界女流,怎能承此厚礼?”
中年人路施恩更加惊怖,半跪着,自怀中掏出匕首。
“嗖”地一声,寒光映目,杀气凌厉,当得起天下少有的神兵匕首。
握着匕首的手逐渐发颤,“属下办事拖泥带水,坏了神通公子定的规矩,实在罪该万死。但是事情总要有人办,小人还得留着这条狗命报效神通公子,是以愿以两指作为惩罚,望君花夫人饶恕小人罪过。”
只听咔嚓一声清脆响过,两根指头应声而落。
路施恩额头大汗狂冒,紧紧咬着牙齿。
君花夫人这才淡淡然回转身形,扶起浑身是汗,不发一言的路施恩。
君花夫人道:
“路大先生何必如此,未免太过。只要我们忠心为主,岂能有灾殃呢?”
路施恩强打直身躯,从腰间夹层取出两沓银票,艰难而痛苦地塞进其中一名女小厮的背篓里。
背篓轻启,透过缝隙,里面似乎有无数银票,价值连城。
——这位绝色艳妇君花夫人,何以有如此多的钱财呢?
君花夫人指着他身后四名面露惊恐的幼童,冷然问道:
“是否查询妥当,她们乃至阴之时所生?”
路施恩胡子在打颤,艰难道:“绝无差错,全按神通公子所交代,全部是至阴之体!”
而后微微转身道:“你们……你们四个以后都要听从君花夫人的话,不然你们的父母在天之灵不会得到永生的!”
四名小女童穿的倒也简单洁净,畏畏缩缩来到君花夫人神旁,全部垂着脑袋,寂静不言。如花被折,如兔落陷,此刻只能茫茫然听从君花夫人的话,这是她们活下去最捷径的办法。她们此刻虽然低垂着脑袋,但她们却绝非是呆子,自然明白这其中道理。
“带她们去喝糖水,我还有话要询问路大先生。”
君花夫人眉宇间散发着唯有中年女子才有的魅惑,说出的话好像天宫仙子讲话似的,有种奇异魔力,让人不得不遵从。
两名小厮领着四位生死未卜,前途迷茫的小丫头,朝城门口走去。
城门口有家“张家茶棚”生意行兴隆!
老板张倒树白发之年,仍旧费劲心里操持此处。过城门便一眼能瞅见“张家茶棚”这四个大字,因为张倒树愚蠢的儿子张亮和于氏在操持着生意。
张倒树年岁已老,近日更是大觉力不从心,但依旧难放下手中这门生意。不单单为帮扶照顾儿子,还为了懒惰成性的张倒石。
张倒石此刻惬意而安然地躺在茶棚最显眼的地方,瞧着操劳的亲哥哥,向旁边那老翁道:“只因他比我先冒出头来,就得辛苦一辈子,看来当老大也不见得有多好。”
旁边之人一脸贵气模样,长相平凡,同样花白胡子,其气质却不可同张倒石同日而语。他有些不愤道:
“若论脸皮厚过城墙,天下莫过于你。我交了你这么个朋友,前世一定遭孽不少。”
张倒石脸上皱纹错杂,狂笑道:“老东西,你莫非不记得你偷看过香儿姐,若非我当时聪慧,你就少不得一顿毒打。更何况,若非我,你又怎能当上金家的大管家呢?”
金大管家更加气愤,怒道:
“你这老不死的,还有脸在这白话,你对香儿姐说我得了不治之症,咒我早死。更可恶得是,向我的竞争对手下泻药,简直卑鄙无耻。”
大碗茶下肚,捏其碟中桂花糕,张倒石连皱纹里都生出了笑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大管家对他满脸嫌弃,来到忙碌的张倒树身旁,拍着笑道:“张老哥今天生意顶好,看来明个得多进些糖。”
张倒树方把茶叶包裹好,正在将水壶放置于火炉上,楞了片刻,道:“怎么讲?”
金大管家笑嘻嘻将手臂伸出,向北面指去,张倒树随着他指头望去,正见六名大小不一得孩童朝茶棚走来,心上倒也有些欢喜。
……
……
“也就是说,这四名孩童中间,有一位是联营镖局的人了?”君花夫人听完路施恩的讲述后,冷然问到,透着十万分的不相信。
瞧着他点首的模样,君花夫人问道:
“花派弟子出手,帮助你们杀了联营镖局的人,才将这女孩带得。你们主人难道和花派有关系吗?”
路施恩道:“素不相识,我家主人也同样对此纳闷不解。更加匪夷所思得是,那名蒙面花派弟子在得手后,竟然使用本门最显着的招式,又在那对夫妇身上出手,这实在……。”
君花夫人截口道:“简直就是往自己身上倒大粪,给自己招惹洗不清的冤屈。”
路施恩又道:“那名蒙面女子走后,又来了位懒惰无比的女子,自称兰喜梅。只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就懒懒散散的离开了。”
君花夫人道:“让你家主人盯住这条线,最好能和她们合作。”
路施恩毕恭毕敬道:“一定转达!”
金大管家忽然对靠着木桩边上,那个流着哈喇子,也同样流着鼻涕的小胖子,格外瞩目。
此刻,君花夫人已领着小厮、女童要入北城大门,见着金大管家,格外惊讶。
“金大管家原来在此歇息,再好不过,省去许多麻烦。小黑,将竹娄拿给金大管家。”
其中那名长得异常白净的小厮,立刻将竹娄从肩膀卸下,放到金大管家面前的一张残破桌面上。
金大管家见到君花夫人,面上忽然布满阴云,随即复归于平静,笑到:
“君花夫人为神通公子办事,如同踏春游玩,比之老人家,更胜悠闲。”
君花夫人笑道:“金大管家乃天下至善,在这天堂之城,还多多依仗金大管家哩!”
金大管家言道:
“贵主人神通公子从未破坏扰乱金城,这点我心知肚明。金城主面上,自然不敢徇私,如实禀告。”
君花作揖要告辞,正欲前行。
金大管家忽然冲出,用最快的速度在她前行的道路上捡起一颗小石子,面上微微露出笑意。
君花夫人先自惊愕,问道:“金大管家这是为何?”
金大管家不慌不忙,调整气息,在桌边缓缓倒杯毛峰茶,正色道:
“道路上有石子,走起路来就有危险的成分。老人家帮你将道路上的危险清除,让你行无阻碍危难。”
喝口茶,悠然复道:
“行路和人生那是一模一样的,倘若走在不平整的道路上,总有一天会大祸临头,所有才会有桀纣身死,这是天下不变的真理,希望君花夫人能好自为之。”
君花夫人脸部肌肉,忽然轻轻一下抽搐,眉头一紧道:“金大管家教诲,小妇人自当受教,告辞!”
张倒石从自己白胡子之中,抓出只跳蚤,一甩而出,瞧见金大管家望着君花夫人离去的背影,笑嘻嘻来到金管家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也同样望着君花夫人。
“君花夫人虽已不再年轻,可腰肢依旧妩媚动人。那大屁股来回摆动,实在不能不让我们的金大管家为之倾心难拔。”
金大管家怒然道:“老不正经的,鬼扯些什么鸟玩意。”
而后落落寡合坐下,萧索寂寥地喝着茶,悠然道:
“金大小姐带回来个绝顶英雄,可惜我不是他,我是金城的大管家。我此生也绝无可能成为他,因为我是金大管家。”
张倒石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会羡慕一个后生晚辈呢?”
金大管家悠然道:
“见不善能当面劝阻,见邪恶能拔剑除之,见危难能挺身而救。这些,我如今都做不到,只有看着邪祟滋生,自己却只能在这自怨自艾,空发牢骚。”
张倒石吐了口痰,朝那拿着糖葫芦喝着糖水的小胖子,作了个鬼脸,问道:“他姓什么?”
小胖子和着鼻涕喝过糖水,被吓了一大跳,连手中紧握着的糖葫芦也掉落地上,不觉大哭起来,涕泗横流。
金大管家目光忽然一亮,复暗淡下去,淡然道:
“姓李!”
“可是异界故事集中,那个大隋朝开国君王李世民的李?”张倒石张口问到。
金大管家摇摇脑袋:
“不对不对!不是隋朝,隋朝是杨宗保建立的!”
张倒石问道:“那唐朝就是李世民建立的吧?”
金大管家瞅了瞅正盯着自己的那个小胖子,此刻小胖子也不哭了,似笑非笑地盯着金管家和张倒石。
“不是,是李道宗他儿子李文成建立的!”
张倒石有些不相信,将信将疑道:“真的?你难道没有记错?”
金大管家笃定道:“半分不假,事实上正是如此!”
“哈哈……哈哈!”小胖子发了疯地狂笑着,活奔乱跳跑到他们跟前,“娘说年纪大的不一定知识广博,果然没有欺骗我!哈哈!隋朝开国皇帝叫杨勇,唐朝开国皇帝叫李建成!”
言讫,小胖子依旧吃着鼻涕,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轮到金大管家和张倒石开怀大笑了,张倒石笑道:“这傻小子,只怕还以为自己说的对,要回去丢大脸了,哈哈!”
金大管家道:“金城本就是天堂,笑声就是最好的佐证。你实在不该吓唬他!”
张倒石瞧着金大管家,笑道:“我们真是有默契,你一个眼神我就能明白你的用意,真是有趣。但若论谁最聪明,自然还得是我,哈哈哈!”
“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果不欺我!”金大管家嘲讽完毕,忽然吹个“呼哨”,四面八方冒出一批黑衣人。
张倒石向边上靠了靠,“又要装大爷,卖弄他的通天手段了。”
金大管家吩咐道:
“你们去告知城主,君花夫人已回,神通公子今年钱财已付。把钱带去,小心行事!”
众多黑衣人点首称是,带着竹娄刹那消失不见。
张倒石忽而鬼鬼祟祟起来,两只眼睛此刻倒想老鼠偷吃大米时那样,小而灵动。他密切观察着金大管家一言一行,像是在着提防金大管家似的。沿着木柴堆有条狭窄的通道,能从侧边离开茶棚,他正小心翼翼地穿行。
老而仓皇的手扶住木桩,再差一步就能用木柴堆和大柱阻碍住金大管家的视线,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惜事与愿违,突然,一只苍老而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张倒石的手腕,让后者身子不禁哆嗦一忽。
“老东西,吃独食不带着我?”
张倒石听声便知是谁,“什么吃独食?我不过看不过你嚣张跋扈,是以先遁去,以免污了我耳朵。”
金大管家此刻和他四目相对,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睛正如一根钢钉钉在木板上一样,一瞬也瞬地瞪着他。
“昨天半夜你不光偷窥寡妇洗澡,只怕还顺了一只‘天堂***!”
面对金大管家的质问,张倒石神情一紧,依然有底气地道:“什么天堂鸡?真听不懂你在狗叫些什么东西?”
“田寡妇家池塘边的鸡,难道你没偷拿?难道你这懒货一大早赶到城里,没有什么诡计吗?”金大管家不肯停止他的步伐,咄咄相逼。
张倒石铁脸一摆,死鸭子嘴硬道:“完全没有!”
金大管家伸出左臂,动作缓慢,尽量不让其发觉。忽然使个冲拳,自下至上打中他胸口,一个小包物件陡然从怀中震落。
张倒石仿佛见到了千百万的大美女似的,神情异常激动,慌不迭抢起小包裹,复塞如怀中,死死捂着胸口。
“证据都露出来了,难道不是你一大早就从刘老哥家里头顺的调料包吗?”
金大管家得意非凡,抓着他手腕的臂膀,向前一拽,二人均出了茶棚。
“你虽懒如老狗,一手炖鸡倒也色香味俱全,不可不尝,哈哈!”
张倒石满面委屈,竟嘟着嘴小声嘟囔道:“只给你吃鸡屁股!”
言语如蚊,几不可闻!
“等做好,老夫要扯下两只大鸡腿,好好享受一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