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卢孔的担忧

第271章 卢孔的担忧

“将军，村民都被控制起来，包括马匹在内的牲畜也都被收拢起来……”

威亚罗斯，查理听着身边士兵的汇报，再看了一眼那些被控制起来，集中在村庄内空地上的村民，淡然地点了点头，道：“把他们都编入民夫营内，村庄内的所有财物和粮食都要带走，牛羊宰杀一批，给士兵们犒劳犒劳。”

“遵命！”

那名士兵一听可以开荤，脸上大喜过望，连忙答应一声，转身离去，将查理的命令传达下去。

很快，村庄里就响起了士兵们的欢呼声，士兵们纷纷将牛羊从圈内牵了出来，手起刀落，一刀攮进脖子将大动脉切断，鲜血喷溅出来，不过帝国人没有吃牲畜血的习惯，所以就放任那些血流到地上了。

被看押起来的村民们听着牛羊被宰杀前发出的凄厉哀嚎，看着一头头牲畜被强行拖走，心中都在流血，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流着眼泪，他们虽然心中不舍，但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没过多久，普布利俄斯率领的步兵也到达威亚罗斯，和查理的骑兵汇合，等他们到达村庄时，那些被宰杀的牛羊的肉都已经下锅烹煮，或是架在火堆上烧烤，空气中弥漫着肉食的香味，步兵们才刚刚靠近，就闻到了这股味道。

“啊，是烤肉的味道。”

“希望是将军为我们准备的，我已经好久没吃过新鲜的肉食了。”

“说的没错，那些僵硬的肉干吃的我牙齿都要磕掉了。”

士兵们议论纷纷，每个人都期待着能够享受到新鲜的肉食，等他们进入村庄，发现那些炖煮烧烤的肉以后，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在从骑兵们口中听到是查理的命令后，都忍不住高声欢呼查理的慷慨。

等到这个时候，被俘虏的亚里翁也终于悠悠转醒，他是被空气中浓郁的烤肉香味熏醒的，在他睁开双眼后，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绑着，置身一座小农房内，透过那没有关上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随处可见穿着蓝色军服的士兵。

看到这一幕，他如何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尝试着从床前站起来，发现自己除了双手被捆绑着以外，还是能够自由活动。

他便扯起嗓子朝着外面大声叫喊起来，要求他们将自己带去见他们的主官，在他的叫喊声中，房门被缓缓打开，一个士兵探出头来盯了他一会，随后又将门关上。

过了一会，房门再次被打开，几名士兵直接走了进来，不顾亚里翁的挣扎，将他带出了农房，带到了村庄内唯一一栋纯石头制成的房屋内，见到了正在享用烤肉的查理。

此时的查理嘴里正咀嚼着从盘子里切下来的烤牛肉，这块烤牛肉单独额外加了香料一起烤制，所以吃起来要比普通士兵享用的味道更好，牛肉肉质多汁鲜嫩，让查理忍不住大快朵颐。

见亚里翁被带进来，查理很是绅士的命令士兵为他解开双手的束缚，让他坐在自己面前，亚里翁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查理面前的那盘烤牛肉，嗅着烤牛肉的香味，肚子也控制不住地咕咕叫了起来。

查理看出了他的渴望，微微一笑，命人为他也准备一盘烤牛肉，随后主动说道：“亚里翁先生，很高兴能够见到你，我名为查理·奥古斯都，阿契赛尔堡执政官。”

“你就是查理？”查理的话让亚里翁感到惊愕，他猛地抬头盯着查理，半晌，他才幽幽道：“如果你就是查理的话，那我的战败就不足为奇了。”

“哦？”查理好奇的问道：“难道我的名气现在已经很大了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亚里翁盯着他，说道：“经过安普雷拉之战，你的名声已经传遍整个帝国，就算是在阿耳戈隆城内，你的名字也成了小儿止啼的存在，只需要提到你的名字，夜晚啼哭的孩童也会因为恐惧而止住哭泣。”

查理听了他的话，不禁哑然，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震慑力，只不过是歼灭了第二军团，又不是把第二军团的人都给坑杀了，这实在有些夸张——如果他真的把俘虏都坑杀的话，他倒会相信这一切。

不过查理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追究下去，他说道：“亚里翁阁下，不管怎么说，现在您已经是我的俘虏了，按照贵族法，我会妥善优待您，并允许您向家族写信索要赎金，不过现在正是敏感的时期，我暂时不能同意您向家族写信，请您见谅。”

“我理解你的意思。”亚里翁叹了口气，他清楚查理一路南下的目的，无非是要参与他的伯父卢孔皇帝发动的决战，要是现在同意让他写信向家族通知自己被俘，那只会暴露军情。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一名士兵端着一盘烤牛肉走了进来，放在亚里翁面前，查理又问道：“你需要什么饮料？水？葡萄酒？还是啤酒。”

“请给我来一杯葡萄酒。”亚里翁看着那名士兵，说道。

士兵便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就端来一杯装满深色液体的葡萄酒放在他的面前，亚里翁端起了酒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轻轻吮了一口，双眼微眯，似乎是在品鉴着。

过了半晌，他才睁开双眼，道：“入口甘甜丝滑，咽下后又能够感受到几分酒精的辛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赫赫有名的阿布·科梅尔白葡萄酒吧。”

“不错，您真是一位品酒的大师。”查理由衷的称赞道。

亚里翁微微一笑，将酒杯放下，拿起摆在盘子上的刀叉开始切割起盘子里的烤牛肉，他用叉子叉起一小块送入嘴里，细细咀嚼品尝，等咽下后，他眼前一亮，夸赞道：“美味的烤牛肉，这是放了阿塞莱的香料吗？”

“是的。”

“真是美味。”亚里翁又感慨了一声，大快朵颐起来，没几下就将一盘烤牛肉吃完，等吃完后，他又看向查理，道：“能不能再给我一份？”

查理点了点头，一旁的士兵便又去为他准备了一盘烤牛肉，借着等待的时间，亚里翁向查理问道：“阁下，您是要南下参加伽俄斯堡的会战吧，我能否询问您，您是怎么看待接下来即将爆发的会战的？”

“您是指什么？”查理问道。

“两国军力的对比，以及战争的未来走向。”亚里翁说道，“另外，我个人认为西帝国的那位军阀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南北帝国交战，加里俄斯没有理由置身事外。”

“我赞同您的看法，加里俄斯野心勃勃，就算他不准备出兵，他手下的那些军头也会逼迫他出兵的。”查理说道。

随后，他顿了顿，又道：“至于战争的未来走向，我不能说我就是对的，但我坚定的认为，南帝国终将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何以见得？”亚里翁反问道：“虽然您曾经在安普雷拉之战全歼了我们的一个军团，但皇帝也在密泽亚德山区报复性的歼灭了俄洛斯的军团，或许南帝国的军力会比我们多，但是北帝国四敌环绕，士兵长期保持着战斗力，您又如何认为呢？”

“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查理微笑的说道，或许在亚里翁看来他有些狂妄了，但他还是这样说道：“因为南帝国有我的存在，只要我在，我就有信心确保女皇陛下能够获得战争的胜利。”

“……”

亚里翁被查理充满自信的话语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尬笑几声，道：“您可真是充满自信。”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亚里翁也没有继续和查理交谈下去的兴趣，两人沉默地吃完了牛肉，查理便命人将亚里翁送回暂时关押他的农房。

一夜无话。

第二天，查理率领军队开拔，携带着从威亚罗斯村洗劫来的财物和牲畜，以及被强行征召成为民夫的村民浩浩荡荡南下。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位于南方的帝国马匹育种场俄耳特拉，俄耳特拉和威亚罗斯一样是隶属于密泽亚的村庄，在从威亚罗斯向南的道路上有着大量的小型聚落、庄园、农庄或牧场存在，为了避免被提前发现并且有人通风报信，查理还是先让骑兵打头，袭击那些沿途的小聚落。

不过即便如此，世界上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南帝国骑兵出现在密泽亚德山区北部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在俄耳特拉北部一片传播开来。

从俄耳特拉到伽俄斯堡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因而驻扎在城堡内的卢孔皇帝还是得到了一些风声，这让他如临大敌的同时，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南帝国的骑兵怎么可能会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密泽亚德山区的北部？要知道，山区北部的入口被罗卡那堡扼守，中部又有密泽亚城矗立，不论是走哪一条路，他都会事先得到消息，可现在事实是，他一点风声都没有。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侄子，驻守阿耳戈隆的亚里翁正在率领阿耳戈隆与阿特里翁堡的军队从北部往这边赶来，要是真的有敌人混进来，他的侄子应该已经将其击败，再不济，也会发现敌情向自己汇报。

总不可能是北方的那些平民把他的侄子率领的军队当成了南帝国的军队汇报了吧……

卢孔心中思绪万千，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敢轻易分兵到北方去防范那些捕风捉影的南帝国骑兵，此时南帝国的女皇伊拉已经率军到达伽俄斯村附近，墨利翁堡执政官塞兰冬的军队也加入了女皇的第一军团，时刻威胁着伽俄斯堡。

有传闻说，南帝国女皇拉盖娅强迫曾经战败的库赛特汗国提供了一支骑兵加入他们的战争，那支骑兵正在往密泽亚德山区飞速赶来，女皇正是因为要等待库赛特骑兵的加入，才会到达伽俄斯村以后就停滞不前。

除了女皇的主力军团外，让卢孔上心的还有安普雷拉的查理，他一直留意着那个被誉为南帝国一代名将的新兴贵族，但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收到查理率军离开安普雷拉的汇报。

两天后，1087年6月14日，更多的新消息从俄耳特拉以北传来，那些新消息无一不证明的确有一支南帝国的军队出现在了密泽亚德山区的北部。

在这些消息传入军中后，军中纷纷出现了一些传言，有传言说这支南帝国军队是在攻克罗卡那堡以后进入山区的，也有人说罗卡那堡的领主尼卡索耳在被俘虏以后经受不住诱惑，向南帝国投降，南帝国的军队因此能够直接穿过罗卡那堡。

这些传言不断加工，变得愈发离谱起来，军中一时间人心惶惶，关于罗卡那堡投降的谣言也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卢孔不得不召集了军中的贵族元老们，讨论该如何防备出现在北部的军队。

“不管怎么说，密泽亚德山区北部出现了一支不明归属的南帝国军队已经是事实，但是我们甚至连这支军队有多少人，又是谁领导的都不清楚。”

在军事会议上，皇帝大发雷霆，似乎是在对他们的情报出现纰漏而感到不满。

“亚里翁呢？他不是率领阿耳戈隆和阿特里翁堡的军队正在往这边赶来吗？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彭同提出了他的疑问。

虽然彭同是在潘德拉克大战中战死而丢了皇位的德洛修斯·涅雷采斯的儿子，但先帝阿雷尼科斯在即位以后并没有对他下手，保留了涅雷采斯家族的地位，而在帝国分裂以后，彭同选择了支持卢孔。

“按照时间来看，正常来说，亚里翁的军队此时应该已经到达俄耳特拉一带，但是他和他的军队始终没有出现，恐怕……”另外一名元老有些犹豫的说道。

“不，没有恐怕，这绝对不可能！”亚里翁的父亲阿科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那个元老的话，他情绪激动地说道：“亚里翁只是在路上出了点事情耽搁了一会，再给他几天时间，他肯定会如期到达！”

贵族们错愕地看着激动的阿科耳，卢孔眉头微皱，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道：“好了，阿科耳，冷静下来，不管怎么说，亚里翁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认为，我们应该派出一支骑兵到北方探查一番。”他又说道：“若是亚里翁正在与敌人对峙，那么一切都好说，可要是亚里翁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敌人击败，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