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正面与反面

当两人在小雨中抵达东方的村子时，天色也早已黑暗，但好在骂娘的猎人们正齐聚在厨娘的小酒馆里，吵的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还说你的心地不善良？这个村子可比上一个村子离威斯留近多了，你完全可以先来这里的，但你却还是先帮助了有需要的人。”

“你想太多了。这都是为了我自己考虑的，如果我先到了这里，那么搜查任务一时半会儿也完不成，反而会耽误了麦地里的任务。”，找好位置的白更翻身下马，然后拿过马缰绳绑在了木桩上，“毕竟，你也看到了，要是我不来的话，你一个人就把委托给做完了。”

“这怎么可能！你这一路上一直在试探我的实力，实在是想多了！我只是一个参加过第一次北境战争的士兵，比起残酷的战场和无情的术法，没有脑子的怪物又能强到哪里去呢？”

“哈哈，希望你打狮鹫的时候也能一枪把它标下来吧！”

“你这笑得怎么这么讨人厌啊！这一次的只是意外，你总不可能真的让一个老人陪你打狮鹫吧！”，面对猎魔人全无所谓的态度，仍在坚持演出的克里夫兰选择放下防御，“还有，你敢说自己就像一个普通的猎魔人吗！呃……虽然你是一个猎魔人，但你的金发绝不普通！同样，你还没有猫眼！对了，你连通用语都不认识，哪里会有猎魔人不识字的啊！？你到底是怎么接的委托和学的炼金术啊！？”

“有金发和没有猫眼就不能成为猎魔人了吗？不认识通用语就不能让别人帮忙接委托和制作炼金物品了吗？”，对于白更到底好不好心这个问题，两人在后来的路上杠完了全程，直到现在，一个新的盲点顶替了华生，“有时候，出生的牛马脚力好的话，也是可以走到罗马的。但我更好奇的是，你这么勇猛，怎么就当上了收尸匠呢？是家里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吗？比如说，亲人什么的什么什么了。”

“不亏是好心的猎魔人啊！真是好强的攻击性！可是，我有一个问题，”面对突然熟悉起来的节奏，代入感加深的克里夫兰的嘴上好像要长出键盘了，“为什么你会觉得全年无休、风餐露宿、穷困潦倒、找到老婆也生不了孩子……呃，好像这一点有点不太合适了，猎魔人，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抱歉，我不应该主动攻击你的！”

“克里夫兰，你有孩子吗？”

面对如此惊人之语，克里夫兰突然感觉眼前的人好像和他在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但转瞬一想，这不就是这个混蛋小时候的样子吗？

在克里夫兰了解的参赛者背景描述中，因为这是直接从起源中调出来的，所以信息非常完整，而里面好像有这么一句：小时候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混蛋，但在十二岁的时候和每个时空相同，也被47号摘了对其他所有女性的色欲，自此之后，本人的性格与爱好就开始逐渐奇怪化（变化趋势见附图4）。但在经历了前几轮的选拔后，本人的性格与爱好又发生了新的变化（有奇怪的因素插入了干扰，变化趋势见附图4）。

可即便如此，以己度人的克里夫兰还是像个老年人一样地平心静气，“和你一样。”

“不，我们不一样！”

说话的同时，猎魔人推开了酒馆的木门。而在门后铃铛响起的一瞬间，光里光外的双方都突然陷入了沉默。

直到冷风带着凉雨打到克里夫兰愣神的眼眶里时，酒馆里嗓门最大的猎人这才起身欢迎起到来的猎魔人，以及随之不请自来的收尸匠，“猎魔人，快快坐下，这边暖和，桌子上还有我们的半身人朋友道格尔请客的啤酒呢！”

“凯林克你个莽夫！不要总是打着我的名号白吃白喝！”

“哦！道格尔，我亲爱的朋友，这么说的话，你是既不愿意提高委托酬金，也不肯请这位好不容易到来的猎魔人喝上一杯吗？”，眼见猎魔人靠近，作为猎人代表的凯林克换了一种新的谈判方式。

而对于这种满脸热情的新谈判方式，有些精神紧绷的的道格尔还是停留在刚才凯林克拍桌子吼叫的场面上，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这……请猎魔人大师喝酒自然是没什么了，但是花我的钱，总该让我来说吧！”

“是，花你的钱！这自然该你来说。那…如果说有人砍了我们大家的树去赚钱，那他是不是应该把钱分给共同拥有这片森林的所有人呢？”，说到这里，精通狩猎的凯林克搂着猎魔人的肩膀拉起了弓弦，“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公正的猎魔人？”

“哦，该死！你算计我！凯林克！”，当道格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可他还是不死心地向着猎魔人解释：“大师！这根本就不是凯林克所说那样的，当初我刚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是他们所有人都允许我伐木的。而现在，就因为我是一个半身人，所以在森林里出现了杀人的怪物后，他们这群人类就想让我一个人再出一倍的委托赏金。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瞧瞧，大家都来瞧瞧！这就是我们的半身人兄弟！你们看他对钱的敏感就像他这个种族对数字敏感一样！所以，我就说，这群非人种族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说到这里，猎人积攒已久的怒气开始爆发，“我们当初看到你一个人在雪地里饥寒交迫的乞讨，所以大家才心软收留了你！我们给你饭吃！给你房子住！甚至还允许你靠着砍树养活自己！但是你呢！

第二年的春天，你就光鲜亮丽地带着这三只矮人来到了我们的森林，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再也没和我们村中的任何人打过招呼！你每天心心念念的，就只有运走了我们多少棵树！赚走了这片橡木林多少的钱！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拿什么来弥补这片橡木林！甚至这次遇难的可是给你送货的马车！而你却只愿意出和我们一个猎人同样的价格，你真的很让人想砍死你！”

猎人一番慷慨激昂的肺腑之言彻底让试图反驳的半身人久久地说不出话来，可他总是不甘心，“明明是你们允许让我伐木的，明明是你们说要把我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的，明明是你们提出要找猎魔人的，可你们为什么就非得让我出更多的钱呢！就是因为我的钱比你们多吗？所以你们才要联手欺负我吗？”

“因为你这个半身人毫不解释地骗了他们！”，在如此紧要关头，精通角色扮演游戏的克里夫兰站了出来，在原本就站着的基础之上又往前走了一步，“他们其实不是恨你的钱多，也不是想把你的钱占为己有。如今的一切只是因为你始终没有给他们一个答复，而他们却一直在等待着那个答复。所以改变当下的唯一办法就是，努力地回应他们的这份心就好了。”

“真的吗？”，道格尔慕然回首，那人却在……霍霍磨刀处……

“咳咳！克里夫兰先等一等，我说两句话。”，说着，已经被克里夫兰成功哇塞掉的白更推开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这种外人的过分亲近行为让他很不舒服。然后，他拿出了那枚被男爵退还的无字银币，并握在了拳头中，“其实要解决你们的争执并不难，但我是一个猎魔人，所以这件事情不归我管。而我需要解决的是，这单生意我到底能收多少钱，又该向谁收这笔钱。

首先，作为猎魔人，我觉得搜寻一整片森林的酬劳肯定是不能低于一百四十克朗的，而这一点，就目前来看你们也很清楚，所以我决定按照你们提出的价格来收费，二百八十克朗。其次，你们哪一方猜错了我手中这枚硬币向上的面纹，哪一方就负责我的全部酬劳。怎么样？你们哪一个人站出来猜？头像？还是动物？”

虽然在审时度势上可能差一点，但数字这方面可是半身人的强项，所以道格尔很快就分析出了两者五五开的局势，没办法，毕竟银币从始至终都没有从猎魔人手中露出来过。

而在半身人犹豫的时候，凯林克却是得到了其他猎人的支援，“既然是五五开的局势，那就让半身人做出选择吧！反正我们村子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在第一年的冬天里，我们这些猎人可没少帮你。而作为对当时的回报，希望你真的能选对吧！”

“我，我，我选人头面。”，直到最后，半身人还是选择了自己一开始出现在这里的初心。

“恭喜你，你输了。”，当猎魔人松开手的时候，一只戴着王冠的展翅雄鹰掉落在了桌面上，对于这只可爱的家伙，这些每天抚摸克朗的人都不陌生。

当猎人们开始举杯欢呼的时候，猎魔人还顺带着打断了受害人的沉默，“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况可以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