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物降一物
海月突然来了兴致，毕竟了解源头毕竟有把握理清思路。
“自然是我喜欢你，与别的无关。”
查锦元厚脸皮地说着土味情话，听得春娘在旁脸色红了又红，一双眼睛无处安放。
马车里显得有些拥挤，她在思索要不要回避一下？
可是海月根本没当回事，不仅让查锦元一起坐马车，在听了他的变相表白也无动于衷，一点没受影响。
“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行吗？”
认真地看着他，她就闹不明白了，这个谌娘子到底是怎么招惹人家的？
“这个可没法改。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大亏，偏偏遇见你后就吃了好大一个亏。”
“吃亏？”
这就更听不明白了。
于是查锦元把当年的事又复述了一遍，顺便淡化自己欺骗人家小女孩的事实。
这下子海月搞明白了。
其实当年徐清辉为了拿回被查锦元骗走的古琴，也就是海月清辉琴，那时候他只能请哥哥徐清明帮忙出面。
为了让查锦元把琴卖给他，徐清辉偷摸把琴弦弄断一根，再等徐清明出面以专业角度说明断弦琴的坏处，并表示那琴不值钱等等，一通说词，顺利让查锦元信服，并以一定价格把琴卖出。
“既然琴本来就不是你的，而且你又以一定价格卖出，谈何吃亏？”
海月不屑。她突然发现这个徐清明人不错，居然会为了素不相识的小女孩花钱买琴。
但琴弦无缘无故断了？
或许是因为老天也觉得那琴本就该物归原主吧。
“那伏羲琴确实不是我的，但能让我与谌娘子不打不相识，说来也是因缘巧合。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对吧？”
“休得放肆！”
海月看他那讨好的嘴脸，话也越说越暧昧，脸色一沉转头不予理会。可她一个现代人，并不懂得男女同车的不妥，只觉着下了车让人离自己远点便是了。
但那查锦元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海月，又能趁机会增进感情，自然是穷追不舍，不愿就此放弃。
婚事他是志在必得，可他也不是迂腐之人，什么婚前不见面在他看来通通都是骗人的鬼话。他就是要来个婚前相约，两情相悦。
“这西湖边怪冷清的，除了风大落叶多，也没特别之处。”
“你懂什么。西湖可是风胜名景，数百年来引无数人传唱，西湖十八景可不是口感而已。”
“不就是**夕照嘛，要不我们坐马车去雷峰塔？”
查锦元被训的不敢乱说话，怕惹海月不高兴。他也是很纳闷，自己好歹富家子弟，哪怕没有一官半职，可家产万贯贯都不止，要娶娘子容易得很。偏偏就喜欢眼前的少女，这真是应了句老话:一物降一物。
也应该说是不知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清风浮动，海月站在熟悉又陌生的一公园处，看向宝石山方向，陷入了思绪。
不知怎么的，她竟想到了徐师兄陪自己在苏堤写生的画面。更想到父母与自己在喷泉附近喂鸽子的儿时画面，也想到与金甯他们一起踩单车绕湖一圈的“壮举”。
物是人非，可西湖还在，她还在，时空却已更替，不知今夕是何夕？她该如何去留？
“查锦元，你说你要娶我对吧？”
“对，千真万确。”
查锦元无比真诚，眼神那叫一个坚定，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
“那你是喜欢我喽？”
海月问得很直接，查锦元听的也很认真，可春娘差点没背过气去。她家谌娘子这是大逆不道，不对，这是走失体面，女子居然问出这般不知羞的话。
“自然，我可对天发誓，我喜欢你，绝无虚假。”
见他要指天发誓，海月赶紧摆手:“行了，我信了，至于嘛。”
“那我问你，你说你知道丁兰在哪里，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那个地方？”
“啊？去丁兰？皋亭山吗？”
“对。”
“谌娘子！”
“春娘，你去马车上等我，别催。”
海月就是想试试有没有可能回去，她不可能留在异时空，实在没法生活。而且她翻过历史书，多少能猜到过几年可能会有大战发生。她自然是不能留下来的，也不想去提醒统治阶级改变战略啥的，自己没那本事，更明白历史的进程是无法改变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这样啊，你带我去丁兰，若是你帮我这一回，我呢没准还能跟你交个朋友。”
海月一点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查锦元当然也不想错过机会，朋友嘛，总比陌生人强。
议亲到最终成亲一般都要间隔好几年，若是他们做了朋友，彼此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到时候日久生情也是水到渠成。那么成亲提前也就不言而喻了。
“好，我准备准备，等我准备妥当就带你去丁兰。”
查锦元满口答应，他记得徐二爷之前一直隐居在皋亭山附近，肯定对那边非常了解，他去请教他一二，不就容易了嘛。
虽说丁兰距离临安城内不是太远，可是马车过去一趟也是要两天路程的，倘若碰上个刮风下雨天气之类的，那就更慢了。
他答应了，自然就得准备妥当，虏获美人心指日可待。
上了马车，海月昏昏沉沉睡着了。春娘看她疲惫模样，也不忍心再说她什么。
而查锦元则是坐在前面跟马车师傅打听起去丁兰的路线来。可惜那师傅只在城内走动，并未出过城外，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不甚清楚。
夜幕时分，马车才在徐府后门不远处的街口停下。查锦元早就被海月赶下车，他也知趣离去，应承三五日内给予回复。
“张妈，张妈！”
侧门被清清打开，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徐清辉。
幽暗地光线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身形一眼就让人认出。
“徐……”
“进来，别说话。”
“春娘，你先回去。”
海月悄咪咪提醒春娘离去，自己跟在徐清辉身侧。至于张妈，早就和盘托出海月以往靠这个偏门出入的事情，吓得她大气不敢出。
按说徐夫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可从未管过此事，如今二爷问起，她只好如实禀告。
“去哪了？”
声音依旧好听，但带着几分不容狡辩的肃穆。
这时府里的人都在晚饭时间，并无人在走廊小湖边走动，徐清辉索性寻了亭子坐下。
湖里荷叶只剩擎雨盖，荷花早就不知踪迹，但依旧有些秋天的萧瑟美。
“去西湖边了。”
不太清楚家规，但她也不是傻子，不论古代还是现代，偷摸出去总不是被允许的。
“和谁？”
“和春娘。”
“确定？”
他这是看到她跟查锦元一块啦？不能吧？又没手机定位。
“确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