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师

次日，清晨的太阳对于房间连窗户都没有的人来说无福消受。

罗瑞睡眼惺忪，借着微弱的光线勉强看清阁楼。

他简单收拾一番，小心翼翼地下了楼，生怕吵醒楼下二人。

但是楼下等着他的只有一碗还不算凉的米粥，以及一块卖相不怎么好的黑面包，摆在厨房磨损已久的石桌上。

“你起来了？快过来吃饭吧。”出声的是同样在厨房中勤劳处理食材的阿莉雅。

罗瑞环顾了菲尔家中，没有找到菲尔的踪影，于是有些疑惑的询问了阿莉雅道：“这么早，菲尔小姐就出去忙活了吗？”。

“她吗？现在应该正在给孩子们上课呢。”阿莉雅答道。

阿莉雅稍微对罗瑞解释斯顿村的情况。

通常情况下，这种村庄的村民只能子承父业，樵夫的儿子做樵夫，农民的儿子当农民。孩子的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并不重视，加上经济和资源的制约，这些孩子很难获得受教育的机会。

而对于曾经有过良好教育经历的菲尔来说，这种状况对孩子们来说是不公平的，虽然她没有能力改变这样的格局，但是她愿意拿出自己的时间自愿给乡下孩子们授课，尽管少部分孩子的父母愿意支付酬劳，但是她全部都谢绝了，只是希望他们不要阻拦她的自愿授课。

了解情况以后，罗瑞一边大口吞咽着米粥，他的身体已经缺乏能量，一边继续详细打听着菲尔上课的地点，罗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向她请教。

出门，罗瑞没有忘记和家里操劳的阿莉雅道别。

现在他所在的菲尔家，位于村庄的北部，当时进入村庄，大概是越过了东南部的石头围墙。

而菲尔上课时，教室对于这里的条件来说只能是奢望。所以他们把上课的地点定在村庄中央的一颗大树下。听说那儿平常也是村民们饭后茶余聊天聚集的场所。

说起来，当时罗瑞在路上也曾经远远的看到一抹树梢的翠绿，想必就是了，于是他根据记忆的方向，一路摸索过去。

时间还早，冬季，走在路上有些清冷。

路程不远，很快，显眼的红发倒映在罗瑞瞳孔里。

有些冷冽的天气没能阻拦挺拔的树，它的年纪也许比斯顿村还大。

树下是六七个孩子，姿态各异，端坐在石桩上，全神贯注听着前方的菲尔上课。

罗瑞停下步伐，就站在离那儿不远处，没有继续上前。

他在原地等候良久，似乎也被课堂的氛围所吸引。

上课的内容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算是常识，但是对失忆的罗瑞来说，他和孩子们一样需要这些知识。

听到后面，他也在孩子们的身后盘坐下来，认真听着。

没有记录的条件，罗瑞只能仔细在脑海中整理见闻。

这堂课内容主要围绕着税收与城镇与村庄管理关系，因为主要对象是孩子，所以菲尔讲的浅显易懂。

由于生产力不足，土地资源广袤，所以大部分的农民都属于自耕农。

驻扎骑士在每一年的秋季会对规模较小的村庄以及城镇进行税收，课税虽然不重，但是本身农作物的产量不高，因此，自耕农的生活也并不轻松。基于驻扎骑士自身的强大实力，基层的税收有条不紊。有些驻扎骑士为了稳妥，甚至会亲自带上护卫队启程。

至于大型城市中的税收则是由城市专门部门进行收缴。

除了每年固定的视察，由于管理体系落后，对于小村庄的管辖力称得上薄弱。

不过，由于武装力量的巨大差异，一般来说，村庄也都各自为安，自给自足。

出现了治安事件，基本上只能靠村民自发组织解决，或者通过长途旅行上报。

一般的驻扎骑士会处理积累的杂事，不过能够解决的毕竟是少数，杯水车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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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种事情，还是金钱对于他们来说更有价值。

当然，负责管辖骑士的骑士团，对于税收的指标也是有预期估计的。

不过，能当上驻扎骑士的，没有白痴，所以在上下之间平衡，也是一种学问。

罗瑞一面听着菲尔讲述的内容，一面自己思考整理着结论。

时至中午，那些孩子还热情的围着菲尔不停询问。

等到罗瑞感到有些疲倦时，菲尔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也对我的课感兴趣吗？”菲尔轻轻笑着，脸上的色泽有些红润。

“毕竟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嘛。”罗瑞没有隐藏，回以微笑。

闲聊几句，罗瑞便直入正题。

“能请你告诉我，除了空印还有什么变强的方法吗？”

听到这个问题，菲尔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再次陷入思考。

她最后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体术，剑术等等战斗技术，通常都用空印引导元素加以辅助，发展出各种流派，但是单独的技术，很难起到作用，毕竟元素的力量对于单纯的人类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罗瑞头上。但是罗瑞并没有选择放弃。

“如何才能开始剑术的学习？”

对于罗瑞来说，保命手段聊胜于无，他不想在危险来临时埋怨自己毫无作为。

尽管只有一点希望，但他还是决定抓住机会。

说到这里，有些单纯的菲尔再次喜形于色。

“嘿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哦！其实我就是隐姓埋名的剑术高手~”

“请你不要吹牛。”

被戳穿的菲尔并没有感到尴尬，只是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

“好啦，只是教导到入门程度的话，我还是可以指导的！”

“那就麻烦你了。”

说起来，这里战斗力水平评定比较粗略。

罗瑞能了解的情况是，如果以他现在一般成年男性的战斗能力为底，往上分别是下位使者，中位使者，上位使者，审判者。

由于战斗技能的体系种类多样，例如有些人擅于剑术，而有些人精通于元素法，还有一些冷门的流派，但不容小觑。

而且在剑术，元素法之中，也有许多不同派系。

所以战斗力的评定只能在一个大概的区间覆盖，并且某些上下位之间由于特性克制，也不能直观代表真正战斗时的胜负。

评定等级只能大概反应个人对元素的应用水平，因此称为使者。

而眼前这位，看上去年纪轻轻，活泼可爱的女孩，是一名强大的风元素上位使者。

罗瑞不吝请教，菲尔的性格自然不会拒绝。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菲尔家中并没有常备的剑支。

斯顿村中，并不是没有铁匠。

只是武器铸造的业务，对于斯顿村的铁匠来说并不熟悉。

为了确保质量，菲尔最后还是决定前往附近的城镇购置。

菲尔有些认真的对罗瑞说：“虽然我可以免费教你，但是武器的钱你可要还我哦！”

罗瑞知道，金属制品对于菲尔，阿莉雅一家来说并不是廉价物。

他默默将这份感激埋在心里。

“我会的，放心吧！”罗瑞同样很是认真的坚定回答了菲尔。

教学的条件简陋，并没有需要收拾的东西。

两人一左一右，一句一句的聊着。

性格使然，罗瑞考虑着未来，菲尔着眼于现在。

不过他们还是聊的开心，现在回去还能赶得上热腾腾的午饭。

沿途的风景毕竟只是一时的，毕竟前方还有未知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