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人的那种忏悔
想了想,我还有一条通道宣泄我的痛苦,那就是写几个文字吧,写几篇也行,因为也没人拦着我。
你想想,该是有多大的痛苦,我写得出上面三行字。
当一个女孩心怀怨恨的时候,她还能不能把事情往好处想,往正向处发?这是个多么痛苦的事情。我是该像十年前十八岁那样歇斯底里,还是做出二十八岁成年人成熟的样子。
昨天快要没力气快要窒息的时候,是什么支撑我走到现在,是Alice送我的那副扇贝银包珍珠耳环,我从那时候戴到了现在。为什么那副漂亮的耳环给了我如此大的能量,因为那是爱我的人在爱我的时期送我的,而我,很显然,结果是我辜负了他。我最开始,应该是被挚爱的父亲辜负的。二十五岁那年,遇到了后来被我辜负的男孩,能量是流动的,我辜负他教会他认清事实,我也终于辜负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男孩。我跟你们说,竟然还有一点成就感,因为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中间,除了他,我被所有的人辜负了,包括我的父亲,包括像极了欧阳的小陈。
还有曾经至少看起来那么爱我的Alice,留给了我一副耳环。那副耳环漂亮极了,他从来不送我不在他审美和品质的东西,多么难得。除了儿时的父亲,会极力给我买我看上眼的东西,养育我的配得感,这是第二个养育了我的配得感的男孩,可我却丢了。为什么丢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最后选择丢了,是因为后期的Alice对我起了坏心思,因为他谋划着从我身上获得更大的收益,他已经无法控制他的贪心。我不想再谈论他的无法改变的缺点。
他对我的好,在他是平常而习惯,而对我来说,是久旱逢甘霖。我的疑心病甚至让我觉得,他对所有女人、或者所有人都这样,死心塌地的好。这个想法甚至让我有些绝望,而且懊恼得无能为力。但相对平衡的是,我知道这样的他,只能短期持有,因为心理的不平衡会导致机制的失衡。
上天果真对我不薄,Alice应该是对我所扛下的多年痛苦的奖励。现在想来,他的出现竟然是如此不经意而好像又被谁特意安排的时间。甚至,聚散有时。我很舍不得他,我曾经想拖延他离开的期限,但是,我其实没有那么贪心。他对我真的太好,好到不忍心再占用他的探索时间。他留下的那点好,或许于我而言,已经足够让我捱过生命中剩下的所有绝望时刻,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没多想,也曾细想,后来我视死如归那样地放弃了他。可是,每每想起,还是好遗憾,好失落,每当越来越绝望的时候,就会想,当初请他多施舍一些爱给我多好,快要扛不住了呀,心的能量快没有了呀,Alice,来救救我,帮帮我呀。或者,Alice,你说要离开我,去成长,你成长了吗?获取了新的能量了吗,回来再爱我一下好不好呀。我真的好羡慕你呀,你得到了那么多爱的能量,可是我伤害了你,这也是命中注定的,我就是那个最想让你成长的人呀。谁说辜负你的人不爱你,那是比占有的爱更高尚的爱,你可知,放弃你的时候,我有多视死如归和悲忧。
用这不多不少的篇幅描述了Alice的时候,我居然不那么想杀人了,不那么怨恨当下了,他对我的扶持和好感,可以重复抵消我今时和往后不重复的痛苦。当下的痛苦的严重程度,比不上只有烟花般绚烂而短暂的挚爱的热烈程度。我是如上定义和规定的。
突然又记得,第一次见面,是他来南昌火车站接我,一个很守时而看起来古板的男孩。我在洗手间,戴着那假得溜光发亮的黑色波波头黑假发,其实那个时候还是刚推的寸头。第一次他还不知道,当然不嫌弃。就像他说的,第一次见到的我,后来回想起来,是那么的糟糕。但是,即便是那时候,我居然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很不错,或许那就是蜜汁自信吧?自以为是地紧张地补了一嘴红彤彤的口红,他应该觉得我应该很可爱吧。很可爱的第一次相遇吧。穿着那土气的米粉色中规中矩的棉袄,因为那时候刚考研失败,还是一副考研的心情和穿衣风格。其实我已经考研失败了,那次失败了就没有机会再考全日制研究生,我心知肚明。
见到他,我战略性地害羞了,不敢看他,小短腿和小碎步,紧张到还跑在他前面。他看起来高大却一点儿也不威猛,我后来才知道相比他的内心,只是一副花架子。但是他当过兵,这魁梧确实好有安全感。其实,就算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么对我来讲,也是相对安稳的一生,但是没想到,后来的他,已经完全不着调了。唉,我不想用任何对他不好的词汇,因为他曾对我的我以为的真心,假不了。或许,遇见我,对他而言,后来只是一场灾难,可是,遇见我,是上天赋予他的使命,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就是来拯救我的时机。他那期的奉献,不仅拯救了我当时,还算得上拯救了我一世。
因为,在他之前,从他以后,我好像不出意外地,不会再遇到他那样的人了。对这样正向的事情,我想要尽可能用尽可能多的文字来铺张。因为,痛苦的滋味,真是令人咋舌。让正向的东西占据一下人生,也许痛苦,就会被挤在角落不敢嚣张了呢。
我刷了牙了,还敷着面膜,泡脚水也凉了,全身也疼,昨天那样哭吼和摔了几个小时的玻璃瓶,胳膊肘屁股啊腰身啊,哪哪就没有不疼的地儿。身心大恸。最重要的伤到了我的精神,那是需要修养的。铺垫了这么多,意味着我该去床上躺着养了。这次姨妈,我恐怕得自己买榴莲了,因为那个事事有着落的,绝对不是天天在我面前展示穷得叮当响的小陈,我连期待都知道不该对他有,你说我痛不痛心。被惊喜着快乐和被授予痛苦的终极落差,让人双脚悬空,像被吊在房梁上那样窒息。
看来已经谈及了几次陈这个姓了,那是时候引出他的篇幅了吧。不知道怎么压缩他给的痛苦,在二十八岁的年纪给我这样的痛苦,比十八岁时给我类似痛苦的欧阳,痛苦程度有过之无不及。绝望的是,他还觉得我是个傻瓜,我必定是被拿捏的那个,我必定是被迫屈服的那一个。可是,我在心里已经演习杀他好几次了,真的太可恶了。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年纪,还对我不付出真诚和重视。怎么说呢,是我自己这个蠢货,自己选的,真的甚至怨不得那个傻坏男人。
都怪上自己了,这我还有什么好路走没有?谁说不谈对错,我有错,他也是祸手。如果他稍微,卧槽,不可能的,我怎么能假设别人怎么想,他这种动不动打鼾的猪,根本就不想这些。他不在乎。对啊,我也可以不在乎啊,如果我还有什么表示的话,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对啊,和他纠缠固然是有点恶趣味,但是,我现在匮乏的,是时间和静下来的精神空间。他,不给我钱,不给我爱,给我怀疑,把我的精神和身体越掏越空洞,简直算不得我的好人。咱们来算账,因为他是一个无底洞,我如果用时间来填补他,必然需要消耗金钱和时间,他留下来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他的逐利思维。爱,是需要拿些什么来交换的,他自以为把我弄成这副鬼样子,我已经是刀下鬼了,不可能还能取得到他半分,实在可以说是恶毒至极。如果我十八岁能迈过那个坑,也不会等到二十八岁再来受一次业。话说,这一路上的业力实在是大啊,或许,我可不可以想办法,来消除我人生路上的业力来得更有意义?
怎样可以销减业力呢?从原始事件开始分析。陈从武汉到东莞这件有点披靡的事,能不能抵消他后来生发的恶念?现在想来,小陈和欧阳,都对我来说,简直是魔鬼了。我难道花时间去渡他们,就能销减我自身的业力吗?销业有没有什么不二法门?是积德,是不是行善?或者说,狗咬了我们,我们不咬回去,就是一种人性的善良?越来越觉得,这种哲学,简直超出了我已有的文化程度和知识积累。嗯,未来不如把多读书,真的实践得充实一点。
有没有必要,研究一下,小陈是怎么样的人,小陈和我,又能形成一种怎样的对峙或者和谐状态?高效地研究一下,因为这个人,目前看来实在是鸡肋。我在权衡他,他也在权衡我,甚至于他更早得出了结论,难道他可以改变的吗?简直痴人说梦。小陈,怎么说呢,我只站在我的角度或者经济的角度上考虑,他就是个亏本货。当然,同样的,我的暴力性格,让他觉得一点儿也不值得为我付出,他眼里的我必然是个赔本的买卖。不能用他做的这一个行为来抵消他所有的恶念,因为他的恶念对他没任何影响,却足金足两得可以毁掉我,尤其是他现在很穷,未来肯定比我赚得多的份儿上,未来他对我报复的概率高得离谱,我根本没办法长期臣服于他的刚愎自用。看到没,说他的不经济不实惠,简直可以说三天三夜,还浪费口舌。甚至于,他演的那一幕,说什么,如果不是为了我,就不会从武汉到东莞来,这句话,细思极恐,半分不可信。首先,为了我能陪他睡觉给他支持给他崇拜来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无限循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你说有人会为了别人想要,而过去陪她吗?一般人不会,事出反常必有妖,因为这是对他而言,最经济实惠的一条路,他,或者说,人性,始终是逐利的。人家用利益,来对抗我的猪脑袋,这不是完胜么,不然你看他怎么这么成竹在胸,有个好处或者说坏处是,我当初到现在一直表现得像头精明锐利的蠢猪。既打草惊蛇,又没捞到任何实际的好处,血亏,意味着他稳赢。怪不得,他那样嚣张且没有礼貌。我处于低维,他占着高维,他当然是成竹在胸。只要我轻易选择纠缠,他就会持续选择张开血盆大口,看他的表现,他甚至现在已经开始轻视我,觉得我是一个并不好玩和高级的对手。是的啊,我怎么想的,局势就是怎么样的,其实是由我的感受来定义的。谁能有好的感受,谁就能占据高位。太像欧阳了,欧阳当初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就不能生发出一丝的经验办法么?老天让我抢先经历了一个欧阳,现在又抛给我一个类欧阳,老天是不是,希望我能回顾一下欧阳整个过程,从而真正的新仇旧恨一起算,也了结了欧阳带给我的这份业力呢?我不能在一块石头上碰倒两次吧。当初的结局,我逃得远远的,甚至因为宽广的胸怀,居然选择饶恕不追究,我亮了刀,四个研究生学长也成功将我解救。因为我没变,所以小陈和欧阳,都不会变,都同样地对待我。那么老天,究竟想要我怎样去对待小陈呢?
听到了晚上十点半的猫叫,这是个什么兆头呢?猫叫了几声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