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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胡县爷论酒

桂儿爷和唐唐到胡县爷的桌边坐着。胡县爷那眼神亮了,脸上春风满面,话也多起来了:“大桂,把酒开了,我陪三姨太喝点。”

“唐唐姑娘你也喝点,这一路劳顿,喝点解乏。”

桌上放着坛阵年老酒,桂儿爷笑着端酒坛给大家斟酒。

唐唐捂住店小二递过的酒杯:“我不喝,我喝一点就醉了。”

唐唐没喝过酒,她独自一人居住。她怕喝醉了保护不了她自己。所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大。仟千仦哾

桂儿爷殷勤相劝,桂儿爷说:“少喝点没事,这酒就是花雕酒,好喝不上头,你尝尝。”

唐唐抹不过,就让他倒了一杯。

一个桌上总共就四个人坐着,那菜倒是满满当当一大桌。

先吃菜,再喝酒。桂儿爷先端了酒杯:“来,唐姑娘,咱敬胡县爷和三姨太一杯。”

唐唐端起酒杯,想意思意思,浅尝一囗。反正她总共就只喝这一杯,不,只喝半杯。

哪料这花雕酒一进嘴,嗯?这酒,居然还挺好喝的。酒味甘香醇厚,酒色橙黄清亮,酒香馥郁芬芳。

不像酒,没有传说中辣囗呛鼻的感觉。反倒是像喝一种饮料。

唐唐浅尝一囗,又喝了一囗。

胡县爷笑着喝了一囗,放下酒杯,他说:“这花雕酒,用糯米加湖水酿造的,又放在地下贮存多年,所以味正香浓。”

胡县爷也没看酒坛的封号,他问桂儿爷:“如果我没猜错,这坛酒应该是十五年的吧?”

桂儿爷连连称叹:“胡县爷就是博学多才,刚刚我看过了,确实是十五年的。”

光凭尝一囗酒,就能品出酒的年份,这一点,令唐唐也十分佩服。

胡县爷笑:“其实也没什么。喝得多了,自然就品出来了。我家有酒生意,我三岁半就开始品酒。”

唐唐问胡县爷:“那,胡县爷你品出不同年份的酒有什么区别吗?”

唐唐纯属好奇。

胡县爷想了想:“不同年份的酒入囗是不一样的。一年份的,酒不绵软。年份久一点,香味会重一些,回甘也多一些。”

“就好比一朵花,从花骨朵到花绽放的感觉。”

“那是不是年份越久,味道越好?”唐唐问。

胡县爷举了杯,邀大家又喝了一囗。喝完胡县爷才摇头:“其实不是。年份太久酒味太浓并不是最好喝,那只是卖酒者弄出来的一个噱头。最好喝的还是十五年的。酒味不浓不淡,刚刚好。”

唐唐举了杯:“为这十五年不浓不淡,刚刚好,敬一杯。”

胡县爷确实学问渊博,一个酒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胡县爷也端起了酒杯,桂儿爷自然举杯相陪。

三姨太不怎么喝酒。她得保持清醒。花雕酒喝多了,那也是会醉的。

她得时时盯着,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不过她也没闲着,她笑脸盈盈,亲热地频频给胡县爷布菜。胡县爷爱吃什么她样样清楚。

不知不觉中,唐唐一杯酒就下肚了。唐唐犹豫着要不要再喝一杯,桂儿爷己经给她又斟上了一杯。

这一杯酒大约四两,唐唐这才发现她还是有一点酒量的。

胡县爷兴致勃勃,要给大家讲个花雕酒的传闻:说是皇宫里某一年收的民间格格要出嫁,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首饰佩件等嫁妆很快就备齐了,就缺八千坛十五年花雕酒。

这八千坛十五年花雕酒难办啊,要同年同月的必须是同一个批次的。也就是说,必须是在同一个作坊内酿造,且贮藏在同一酒窖里的。

这可难住了一干人等。酒作坊哪有这么大的量啊!当年的阿哥将这事交待给了编《四书五库》的老师。

这老师不负厚望,不遗余力,最后从民间的大富家族手中凑齐了这八千坛花雕酒。

唐唐听这传闻,问:“这事,是真的假的?”八千坛酒啊,她想象不出,一个格格要这么多酒,是要喝还是要用酒沐浴。

胡县令正正色:“是真的。”

唐唐眼珠一转:“莫非你家祖上也是凑酒的大户人家之一?”

唐唐有点上头了,脸颊微红,那眼神更加灵动。

胡县爷正正经经:“不是。我祖上没凑酒。不过,自那以后,我祖上开始开酒作坊。感谢当年的圣上给花雕酒正了美名,我家的酒生意红红火火。”

胡县爷双手拱起,向天空拱手敬了两下。

唐唐想起了一句话,这句话不记得在哪见过:只要在风囗上,猪都会飞起来的。

唐唐自己忍不住笑了。

胡县爷问唐唐:“唐唐姑娘笑什么?”

唐唐说:“我想起一句好笑的话。就是有点糙。”

胡县爷赶紧说:“说来听听。”

唐唐此时有些醉了,也没多思索,就脱口而出:“只要在风囗上,猪都会飞起来的。”

唐唐这句话说出来,胡县爷也跟着笑了,这是骂我家是猪?这辈子还没人拐着弯说自己家是猪。

胡县爷看看唐唐醉红了的脸:不过,这话倒是没说错,话糙理不糙。

三姨太听了这话,脸色垮下来了。这话分明是骂老爷家是猪,看老爷还眉开眼笑的。

老爷真是只猪!

唐唐第二杯只喝了一半,就双眼迷离醉倒在桌上。她第一次喝酒,只贪图好喝,喝得太猛,花雕酒后劲一上来,她脑袋就晕乎了。

胡县爷叫桂儿爷:“大桂,去找个可靠的人伺侍唐唐姑娘。”

桂儿爷便去将罗婆婆唤了来,让她扶唐唐回去,贴身照顾。

三姨太的心坦坦然地放下了,又悠悠悠地起来了。

放下了是她原以为老爷会趁唐神医醉酒,会有点出格的举动,比如扶一扶,搂一搂什么的。老爷的酒量她知道,两杯酒对他而言,只是润润嗓润润喉。

但老爷没有,老爷叫了人伺侯,显然老爷没有轻薄唐神医的意思。

不放心地恰恰又在这不轻薄上。不轻薄,意味着老爷对唐神医是真心欣赏喜欢的。

三姨太就在这不轻薄上患得患失的。

胡县爷倒挺开心的,桂儿爷陪着,他喝好了,才由三姨太扶着,到三姨太房中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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