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进宫就被罚
次日清晨，热闹的长街出现了许多官兵，将闲逛的百姓都赶到一边，然后以人墙拉出一条延伸到宫内的警戒线。
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从长街尽头有序走来。
那些马车或是精致或是华丽，几十辆同时路过，浩浩荡荡的，叫百姓们都为这样的盛况直了眼。
外人只当这是一场难得一见的情形，甚至还有人羡慕这里头坐着的姑娘，哪日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却不知马车的千金小姐们多少人是哭肿了双眼。
姜微盈倒没那么多的感触，毕竟进宫选秀一事，和她最近经历的那些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不足为谈。
她安静地坐在姜家车驾内，一幅泰山崩于眼前也不惧的沉稳。
和她一起的姜微茹就显得浮躁许多，时不时动一动，紧张得把手里的帕子都扭成了麻花。
路程不算漫长，很快姐妹俩就听到前边有尖细的声音大声报着名姓，一一核对马车内坐着的人。
姜微盈在等待核对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姓氏——章。
章家的大姑娘也进宫来了。
黄氏犯蠢，以为女儿会嫁给外甥。
可黄家迟迟没提亲，选秀风声出来的时候，也不曾有动作，那不就说明没看上他们家的女儿。
章尚书应该是心知肚明的那一个，所以没催促黄家，章大姑娘进宫，是必行的一趟。
可章大姑娘未必这么认为，希望她们不会分到一块吧，不然那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有得热闹了。
“姜家——”
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姜微盈立马抱着包袱起身下车。
她们的马车没有进宫的资格，到了这里，查验过后就该步行了。
姜微茹慌张地也抱好东西跟在她身后。
“姜微茹？”拿着名单对应的小太监问。
姜微盈忙错了错身，把后面的堂姐露出来，姜微茹急急忙忙上前，踩着裙摆居然踉跄着朝小太监扑去。
小太监吓得立马要躲，紧急中，一双手拽了姜微茹一把。
这才没叫她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我、我是姜微茹。”姜微茹站定，心脏跳得轰隆轰隆响，眼眶都红了。
“冒冒失失，吓咱家一跳！”小太监嫌弃地看她一眼，抬手指向宫门内，“进去等着！”
“——姜微盈！”
小太监话落，立马又唱名。
“我是。”小姑娘这才慢慢走上前。
小太监见到她，双眼顿时一亮，忍不住在心里暗道果然是个美人！
面上不见施粉黛，站在阳光下肌肤如雪般，透出一种无瑕的纯净感。特别是那双灵动的杏眸，盈盈似秋水，抬眸望过来那一瞬，美得叫人心头都发酥！
真是人如其名！
他惊艳着，视线偷偷朝坐在宫门的白面细眼太监。
那太监正是齐少监。
齐少监早竖着耳朵，在听到姜微茹三字的时候就已经抬起头来。
昨日下午，他收到外头送进宫的五千两银票和一封来自姜家的信。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别的姜家，哪知居然就是他们掌印钦点的姜三姑娘那个姜家，而送信的正是她的祖母，居然是拜托他照顾一同进宫的姜二姑娘。
并在信后说成事必然有更丰厚的报酬。
看到这里，他是真奇怪了。
怎么姜家还贪心得想把两个姑娘都送进宫不成？！
要来姐妹共侍一夫，整个娥皇女英佳话不成？！
不过，有钱白拿不拿，至于事情要怎么办，能不能成，那不都是以后的事么。
姜微盈在应声后，就发现小太监没了动静，然后见他视线不断往坐在宫门口的白面太监扫去。
那太监服制明显和他们都不一样，应该是少监一类的。
——可晾着她是什么意思？
封禹交代，不用她进宫了？！
那她真要谢谢他！
然而，封禹并没有大发慈悲，免她受苦。
小太监在她收回视线的时候，笑吟吟道：“三姑娘往里走走，稍等一会儿就有嬷嬷带你们到落脚的储秀宫。”
态度和待姜微茹的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谢谢大人。”姜微盈不动声色，抱着自己的包袱依旧是慢吞吞走进宫门。
在路过那白面太监的时候，她清楚感受到对方正用带着深意的目光打量自己，叫她被盯得十分不舒服。
这人应该就是齐少监了。
他负责选秀一事，在此处监督也正常。
可老盯着她看作甚，她祖母不是让他照顾姜微茹？
小姑娘刚进宫，脑海里就有了一大堆的疑问，同时还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原来太监和太监之间也有区别的！
起码封禹那恶太监再是打量她，哪怕对她动手动脚又搂又抱的，也是有着君子风度的克制，从不曾给到她此时此刻恶心的感受。
没错，就是恶心！
那是带着猥亵、毫无尊重的视线，好像她是赤裸裸站在他眼前，令她回想起来胃里都得泛酸水那种恶心！
她免不得加快了步伐，尽快逃脱那抹紧追不放的视线。
进了大门，也根本不用张望，她就瞧见了站成一堆的官家千金们，直接走过去和她们站到一块。
可是就那么不巧，她选了个风水宝地。
右手边两个是在章家见过的侍郎千金，她们一眼就认出她来，高高兴兴和她打招呼。
而她左手边的粉衣女子闻声回头，赫然就是章大姑娘。
章大姑娘见到她的时候，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可以从对方眼睛里看出对自己的不满，带着敌意那种。
她低头摸了摸鼻子，拿出自己的拿手本事——装无辜。
相识的小姑娘们凑一块，都冲散了彼此心里的紧张，就连姜微茹和其他人说话时，脸上也缓缓绽放出笑容来。
“肃静！”一声带着威仪的呵斥声打断了小姑娘们的‘认亲’。
众人抬头就见到一个抬着下巴，大约是四十出头的年纪，头上戴着如意纹金簪的宫嬷缓缓走来。
小姑娘们立马闭上嘴，知道这就是她们的教习嬷嬷了。
“宫内大声喧哗，成何体统！”嬷嬷再次厉声，凌厉的眼神也从她们脸上扫过。
胆小的姑娘已经被吓得红了眼眶。
姜微盈默默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可是打眼的人，不是藏着就能避开扫视，第一眼的惊艳总是无法叫人错过。
嬷嬷一眼就在人堆中发现了绝色，眸光闪了闪，随后就捏着帕子有意立威，冷笑一声抬手指向姜微盈几人。
“你、你还有你们三个，站到宫墙边！大声喧哗，罚站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