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勾着他手心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见到朱翊楚的时候几乎是软到他怀里。
“表哥，不好了，祖父、祖父被锦衣卫抓进诏狱了！”
她一句话如同晴日里的惊雷，朱翊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好的，锦衣卫怎么会抓人？！”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凶巴巴的，连父亲都被推倒摔伤了。说是祖父戕害诰命夫人，要抓去审！”
凌皎皎一声比一声哭得凄凄，柔弱无助的模样叫朱翊楚心疼不已。
他把人扶着坐下，想派人去打听情况，凌皎皎拽住他的袖子：“表哥，我好害怕！祖父不会出事吧！听说锦衣卫那些人都心狠手辣……”
朱翊楚只能回身先安抚她，好在齐首辅的人此刻回来，向他说明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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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姑娘今日收到凌老太爷的书信，吸入上方的什么粉末就昏厥不醒，所以锦衣卫才会直接冲进凌家抓人，凌老太爷确实嫌疑最大。”
来人是首辅的幕僚，是齐首辅最信任的其一，给到情报必然是可信的。
朱翊楚闻言想到刚才凌皎皎的话：“那为何会有一个戕害诰命夫人的罪名？”
他问出来的时候，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可又觉得荒谬。
难道皇帝还真给一个太监正儿八经娶妻赐诰命不成？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要叫外人耻笑皇家毫无底线！
哪知幕僚回道：“圣上昨日就册封姜姑娘为一品诰命，而且不是依附夫君的诰命，说是效仿前朝，对有功女子的封赏。”
“——怎么可能！”
朱翊楚正要说的话，被身后的少女抢先了一步，他回身，就见凌皎皎睁着一双泪眼，不敢置信。
“礼部今早就拟好圣旨，如不是姜姑娘昏迷，圣旨估计早就送到她手里了。”幕僚摇头叹气。
谁知道凌老太爷会在此时写一封信送到工部，弄成了个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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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父肯定是被冤枉的！”凌皎皎拽紧了朱翊楚的袖子，“表哥，我祖父的为人你是知道，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算计！而且她偷盗凌家祖宗的东西，居然还换来诰命加身，这哪里还有天理啊！”
说到凌家的东西，新战船的图纸就是半路杀出了的程咬金，挡在了凌家和朱翊楚想要往通天大道去的路中央。
朱翊楚顿时对姜微盈这个人厌恶无比。
“不知首辅是如何打算？”他朝幕僚拱手道，“凌老太爷虽说不曾在朝中当差任职，却是家喻户晓的神匠，为国效力不曾有过一句怨言。凌家更是有着先帝御赐的麒麟服，虽然无官衔却也不是随意就能抓入狱的！”
幕僚苦着一张脸：“可那姜姑娘亦是有钦封的诰命在身，便是首辅想要维护，也得有证据证明此事与凌老太爷无关。”
一番话说下了来，此事就陷入了僵局。
凌皎皎眼泪不断落下，一咬牙站起来：“我去找她！我去求她放过祖父！她肯定是记恨那日我去找她了！我给她磕头赔礼！”
少女刚站起来，身子一晃，朱翊楚眼疾手快，将人揽到怀里，发现她太过激动昏厥过去了。
“——我去找那位姜姑娘！凌家收养我的事宫里那位是知道的，我去亦合情理！”
他要让皇帝承认自己的身份，在凌家那么多年的事自然不能可能隐瞒的，所以他根本没有隐瞒，更何况凌家也是他身后的一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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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太爷觉得不能在这个档口上出事！
齐首辅早就猜到他肯定要走这一趟，想着凌家和朱翊楚往后是要结亲的，朱翊楚的身份比自己更有威慑力，对上封禹肯定比他有胜算。
再不济，两人施压，封禹向来会权衡利弊，多半会给这个面子让一步。
当朱翊楚说出这话的时候，幕僚当即就报上首辅的行踪，两人急急忙忙往工部去。
在朱翊楚离开后不过片刻，被带到客房休息的凌皎皎就睁开双眼，失去泪水的掩护，眼底的惶恐和慌乱都展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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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东边小院，姜微盈在陆太医施针后终于缓缓转醒。
她望着眼前的封禹，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你回来啦。”
一句问候，她气若游丝，紧接着便是一阵急喘。
陆太医忙道：“姑娘先别说话，听下官的指挥，先慢慢地吸气……吐气。”
有着陆太医在边上指导着，她跟着他的话做了几组呼吸，还被人掐着脖子一样的窒息感确实缓解了许多，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我……这是被气着了。”小姑娘回忆了一下昏倒前的种种，朝冷着脸的封禹笑笑。
他是对自己冷着脸，可她能感受到他的火气不是针对自己。
“往后少接来历不明的东西。”
原本他还想说道她几句，可在她的笑脸中，封禹心里的火气顿时散了大半。
姜微盈哪里知道自己会被气昏过去，从来也没这么娇弱过不是。
她张嘴正想要说什么，外头就传来通报。
“督主，首辅和前皇太孙过来，说凌老太爷是冤枉的。”
姜微盈不知后续那些事，听闻后察觉到了不对：“出什么事了？”
封禹朝九节示意，九节上前将信里暗藏的杀机说来，让她震惊得睁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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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外祖父就如此恨她和娘亲，居然还准备要她性命？！
封禹这边好大一会不见回复，朱翊楚剑眉微拧，扬声道：“封掌印，姜姑娘和凌老太爷乃是血亲，其中肯定有误会，还请封掌印让我等见姜姑娘一面！”
姜微盈刚才就听见来禀事的人前皇太孙一同来了，这个陌生的年轻声音，应当就是他的。
如今皇太孙回京，是皇帝站在了对立面，皇帝的对立面就相当于也是封禹的对手。
小姑娘伸手，拉住了面若冰霜的年轻公子袖子，轻轻一拽，朝他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道：“我见他们一面。”
还没定论之前，她不能让自己激化皇太孙和封禹之间的矛盾。
她的顾全大局是在建立在自己的委屈之上，封禹冷厉的眉眼却不见缓和，薄唇微微一动，吐出拒人于千里的冰冷两个字：“不见！”
姜微盈眨了眨眼，心中顿时有暖流淌过。
他这是坚决不想自己受委屈呢。
她只得勾着他的袖子，手指一点一点往上挪，寻到他温暖的手掌，轻轻勾着他的手心再晃呀晃：“大人，这么多人在，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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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柔软得像一张网，把他笼罩在其中，让他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