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路漫漫
第二天,郑元在父母的目光中踏上了远途,目光之中满是不舍,这份目光让郑元最亲近的朋友“风”很疑惑,不就进个城采买物资吗?郑元和他父母眼中的死意是什么情况,不过幸好这件事只有自己注意到了,毕竟除非亲近之人谁会去注意一群奴隶在做什么呢。
“风”和自己父亲“里”一样,在外人面前唯唯诺诺,这是他的保护色,事实上在奴隶之中几乎不会有太过开朗的性格,因为他们需要活着,像牲畜一样活着,在主家眼中这些奴隶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能埋头干活就行。从出生一直劳作到老去,准确来说不应该到老去,因为很少有奴隶能活过四十来岁的,二三十岁就突然暴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郑元身边也发生过很多次,以现代的眼光来看不过就是一些感冒发烧的小病,可在缺医少药的奴隶之中就足以要一个人的命,加之主家基本上也懒得去管,或者说不值当去管。
一个壮年奴隶价值大概相当于一头牛,有些地方连这个价格都达不到,至于女人和孩子连半头牛都不到,甚至有些时候还会作为一种赠品,一位女人能干的活很少,孩子还得需要自己去养到能干活的年龄。给这些像牛马一样的奴隶看病还不如去买一个壮年奴隶,毕竟看病很贵的,得了病自己去后山扛着去,扛过去了皆大欢喜,抗不过去大不了在换一个,尸体随便挖个坑埋了就行,有时甚至连一张随葬的草席也不愿意出。
路上,跟随自己的风很快便注意到了自己驼背,实际上奴隶中有些驼背很正常,但郑元自己弯的太多了,但这也没什么办法,肚子上是用布条绑着的感灵草,不驼背显得肚子太大了。
走到半路,郑元借口渴要去河边喝水,“风”也看出郑元要走,便一直跟着。
“要走了吗?”
“嗯。”
“以后还会在见面吗?”
郑元看着小河的尽头,怅然道:“也许会吧。”
郑元在河边“一不留神”滑入河中,但郑元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求救,任凭湍急的河流带着自己往下游漂去。水中的人,漂向远方,岸上的风,凝望着追寻自由的自己消失在尽头,嘴中呢喃着:“像我们这些奴隶身上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需要刻意偷偷带走的还能是什么呢。”
“救命啊!快来人啊!郑落水了!”
“郑”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但岸上的奴隶也就悲伤了一小会,随后便又再次上路了,对他们来说,失踪,死亡,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
郑元被河流带到一出无人的荒地,一人多高的芦苇,几颗枯木,芳草无尽,郑元小心的在其中穿行着,一方面是小心其中的蛇虫蚁兽,另一方面尽量防止留下自己穿行的痕迹。深入其中的郑元挑了一个小小的空地,将身上的感灵草取下,根系上带着的泥土也被湍急的水流冲刷的差不多了,手上的感灵草已经有了枯萎的迹象,目前只能立即服用了。
入口辛辣,郑元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咽了下去,如同吞下了一把小刀,郑元屏气凝神,感知着理论中的灵力,可出了口中的辛辣感和肚中的疼痛什么感觉都没有,郑元着急了,望着从苇丛中穿过的阳光,心中满是失望,难道失败了。
可就在这时郑元终于感受到了体内的那一丝丝温和,非常微弱,郑元心中大喜,但却不知如何调动,随着那一丝丝温和的感觉逐渐流失郑元似乎看到了未来正在离自己远去,当那一丝丝温和即将消失之时,郑元终于可以调动了,随着那一丝灵力的运行终于止住了灵力的衰减。
郑元开始有意识的将那一丝灵力向着右臂涌去,感受着自己体内其他灵力也在向着右臂聚集,但右臂中那一团最大的灵力却不见增长,只是越来越少,随着灵力在体内的运行自己也感到非常疲惫,也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际弯月一轮,繁星满天,草随风动,郑元就这样躺着,真希望时间就这么停在这一刻,向云淡风轻,看寒星浮现。但一股寒意顺着苇丛来到郑元身畔,冻的郑元浑身一紧,缓缓坐了起来,体内那份温和早已消失,闭目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那份温和已经遍布全身,或者说早已遍布全身,只不过今天才感受到而已。
挥了挥之前强化过的右臂,力量确是增长了不少,但也就和一个成年人相当,可仅凭这一个强化的右臂还不足以打过成人,想来自己毕竟只是从父亲只言片语之中总结推断而出,不成体系,与那些世家真正的运行之法还差了太多,但毕竟自己已经成功了。感灵感灵,只要能感受到体内那最初的灵力就已经标志着踏入感灵境,成为了过去在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的武士。
接下来便是规划自己以后的路了,王家庄是回不去了,毕竟主家会一眼看出自己与其他奴隶的不同,但毕竟是父亲冒死给自己争取来了这一丝的机会,溯河而上偷偷回去在王家庄外围观察一下父母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可王家庄的样子刚刚映入眼前,郑元便看到无数打着火把的身影穿行其中,并沿着自己的方向延伸而来,郑元无奈转而向西,看着无数火把沿着东岸顺河而行,郑元叹了口气,转身融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