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 报恩的条件

三老对视而笑，观物公问道：“既是千杯不醉酒中仙，恩人为何不爽快承认？”

酒中仙叹道：“唉……本来是想隐姓埋名，过几年平静生活的，就你们这几个家伙，逼着我自曝身份，看来这平静日子是到头了。”

观物公笑道：“在江湖中行走，想要独善其身本就不可能，岂不闻「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放宽些，别想这么多，跟我们去喝酒就是。”

酒中仙轻叹道：“是啊，是啊，走吧。去喝个他够。乐以忘忧，唯有杜康啊！”

四人慢慢回转陶然镇，路上闻事老、知人叟问了酒中仙他们“酒、色、财、气”十多年无音讯之事，酒中仙回答他们四人自从断壁崖一役之后，名气太大，被其他黑道人马盯上，加上所谓自称正道的武林人士向来对他们不齿，为了省去麻烦四人干脆鸟兽散遁隐江湖，至于其他人到那去了，连他也不知道。

至于观物公则对他背后的大葫芦感到兴趣，好奇这葫芦的来历出处，以及怎能击断刀剑。

原来这葫芦产自黄果山上，名为“铁石”的品种，三十年结一次果，十年方熟，其外坚硬似铁，敲击有金石之声，其性寒，放酒于内有冰镇作用，能摆上一年而酒不变质。

数十年前，酒中仙为解决酒在常温无法长存的问题，偶然从别人口中得到“铁石”的消息，于是来到黄果山找到了那么一个喜欢的葫芦，此后行走江湖，葫芦从不离身，久而久之成为他的特征，同时也成了他断人兵器的好帮手。

众人欢欢喜喜谈天说地的回到醉香楼，小二见三老回来，高兴的堆满笑脸，鞠躬哈腰道：“三位爷回来啦，呦，这是怎么啦，三位爷都受伤了。”

观物公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去上菜上酒吧。”

小二一声“好咧，您等着”，抬头一眼见到酒中仙跟着踏入店内，马上变色道：“又是你这白吃白喝的，就那么不长记性，说没钱不能来听不懂吗？去去去！别妨害我们做生意。”

知人叟在后说道：“小二，这人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找他一起来喝酒的。”

小二闻言立马堆上笑脸道：“原来是三位爷的朋友，我说看起来怎么那么神气逼人呢，来，请坐请坐！”

酒中仙“哼”的一声走过小二的身边，径自走到座位上坐着，三老亦相陪入座。

酒中仙看着小二离开的背影，愤愤道：“真看不起这些做生意的，眼里就只有钱没有人，有钱就把你当大爷，没钱就把你当大鼠。”

观物公笑笑道：“这也不能怪他们，做生意嘛，本来就是迎钱笑、赔钱哭的，你就别跟他们过不去了。”

须臾酒菜皆至，四人围坐喝酒吃菜、谈西论东甚是快意。

待酒席己尽，酒中仙抹抹嘴巴便要离去，知人叟赶忙道：“恩人何必如此快就要离开？”

闻事老道：“就是，我们都还没报达你的救命之恩，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不如与我们同住几日如何？”

酒中仙摇摇头道：“不了，老酒鬼我这一生最怕就是有人说要报恩，这我可受不了。何况老酒鬼一个人惯了，不习惯与别人走在一起。”

他向三老拱拱手说声“告辞”就要离开。

观物公伸手拉住酒中仙道：“恩人等等，你这样不让我们报恩，不是要我们内疚一辈子吗？”

酒中仙微微皱眉道：“这嘛……这样吧，这顿酒席你们请我的，就算报恩了吧！”

知人叟道：“这怎么行？一顿酒席就算报恩，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我们哥仨还怎么做人哪！”

闻事老一旁帮腔道：“这话说的不假，这要传到江湖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哥几个是无情无义之人了。还是留下来，让我们好好款待你吧！”

酒中仙心想哪有这种道理，眼见他们着实盛情，自己又不想再和他们待在一起，思来想去，灵光一闪说道：“这走我是一定要走的，这样吧，如果你们一定要报恩也行，那就帮我做两件事当报恩了吧，如果再不行，就别怪老酒鬼翻脸不认人！”

他见三人张嘴欲言，急忙补了最后一句。

三老互相对望，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答应。

酒中仙道：“第一件：把我葫芦装满酒。”

三老皱眉，没想到酒中仙说的事这么简单，都有上当的感觉，但答应酒中仙在先，又不好反悔，于是招来小二要他把葫芦装满酒，这第一件就算是完了。

酒中仙见店小二搬来数十个酒坛子不住的往葫芦嘴里灌，心里欢喜的紧，他盯着葫芦、吞吞口水，再对三老道：“这第二件事嘛，就是你们要找到能让我喝醉的酒。”

三老“啊？”

的一声皆讶异不已，酒中仙道：“怎么，不行啊？”

闻事老面带疑问道：“恩人，这……这算什么事啊这。”

他以为酒中仙会出什么难题当做报恩的条件，没想到前一件这么简单，这一件也是不怎么样的事。

酒中仙双眼一睁道：“算什么事？这是件大事！老实告诉你们，我既号称「千杯不醉」那就是从来没真的醉过。你们知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醉个他糊里胡涂、不知东南西北，躺在青草地上酣醉一场。你们以为我过去的那些坏名声是怎么来的啊？就是我喝不醉，所以才到处找酒喝，结果给人当做武林第一嗜酒之人。”

他越说火越大，反手拍在桌上，震的杯碗喀喀做响，而三老只是张嘴呆看酒中仙，不敢接腔。

酒中仙吸一口气，缓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所以这是很重要的大事，你们要有办法找到能让我醉的酒来，就算能让我醉一天、醉一个时辰也行，都是圆了我一生的梦想，那时不但你们报恩了，我还反过来叫你们恩人，行吧？”

三老不想这件事对酒中仙来说是这么重要，顿时不敢小看了这件事，当下三人满口答应道：“恩人放心，我们必尽全力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