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盛衰定数
绝凤拿过茶杯，在面罩下就嘴喝了一口，啧啧几声后道：“好茶。嗯，说要事没有，就是想听听你的一些想法，近来武林上发生的这些事你怎么看？”
潜龙道：“东方世家办武林大会不过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在藉此机会钓出隐藏于后的反抗势力，明眼人一看便知，何必问我？”
绝凤道：“但仍是有人遭其所骗。”
潜龙道：“世上庸碌之人，多矣。”
绝凤道：“呵，世人在你面前皆属尽庸碌之人。”
潜龙道：“非也，吾所谓庸碌之人乃指贪图名利权位之人。这般人等，于钱财名利权力地位的计较上或许机关算尽，但亦最为容易让人利用而不自知。”
绝凤道：“西北两世家、江湖众派门。”
潜龙道：“然也。”
绝凤道：“人之悲哀莫过于此。”
潜龙道：“然而这不就是人与其他生物的其中一项分别？”
绝凤道：“这般说来，诸葛兄真「非人」哉。”
潜龙道：“哈！淡薄名利、安贫乐道而已。若足涉尘埃，莫说吾，便是足下终不免与之同也。”
绝凤道：“当今天下又有多少人超脱尘俗？”
潜龙道：“寥寥可数。只闻多少人争盟主之位便可知一二。”
又道：“说到盟主，东方世家好友认为如何？”
绝凤道：“东方青龙有机谋、深布局，玩弄天下于手掌之中，当今武林能与之抗敌者少之又少，以我观之，武林将由东方世家问鼎。”
潜龙道：“然树大招风。”
绝凤道：“西、北、南三方世家、酒、色、阴无命、寒面郎君、鬼面具。”
潜龙道：“然也。”
绝凤道：“虽如此，彼等各自为政，东方世家正行整合。”
潜龙道：“力有分合，各有巧妙不同，端看如何使用。”
绝凤道：“当局者迷。”
潜龙道：“旁观者清。”
绝凤道：“那若依你这「旁观者」，又看到什么？”
潜龙道：“好友智在吾先，早已知悉，何须问吾？”
绝凤道：“盛极必衰。”
潜龙道：“深服其论。”
绝凤道：“但于此之前武林道上早是血腥一片。”
潜龙道：“遑论东方世家盛衰与否，武林血腥永是定数，不可违也。”
绝凤道：“若「潜龙」一啸飞天，一切尚未可知也。”
潜龙轻摇手中羽扇，轻啜一口香茶，嘴角轻扬，缓缓而道：“吾……更期待华丽飞舞的「蝶」啊。”
“滴答－－滴答－－”点点的水珠缓缓的从黝黑的天花板上落下，在脏乱的地板上撞出碎裂细小的水花。幽暗的空间内，只有几枝细小的可怜火把还在那里苟延残喘的燃烧着它们的生命。
映着火光，数个分割开来的房间罗列两旁，只是与一般房间不同的是，这里的房间仅仅只有三面墙、一个气孔，可谓简陋不堪到了极点。
而里头最多的不是什么床铺桌椅，反而是一堆钉在墙上不知名的各种刑具，以及门前那一排排的铁制栏杆。明眼人一看便能明白，这地方正是一间囚牢。
各地的囚牢大多一样，刑具、幽闭、脏乱、老鼠、恶虫、囚犯……惟此地与之不同的是，在这里听不到囚犯们哀号、吼叫、发疯的各种声音。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此地的囚犯大多早已死去，只是先后的时间早晚与腐化的程度不同而已，这一点，可以从挂在囚房邢具上的那一个个白骨便能印证。目前，在这牢房内仍存活着的，便只剩一个人而已。
他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外人不得而知。但从那人几拖地的脏乱白发与瘦到只剩一把骨头的样子看来，肯定是关了许久许久。
“咯答”的一声，监牢大门被打了开来，然后两个人走了进来，在牢外那唯一看来还干净的桌边坐下，拿出酒菜来往桌上那么一放，便开始喝酒吃菜聊起天来了。
当中较肥胖那人道：“喂，你说这上头在做什么啊？最近好像频频出兵的样子，好多弟兄都给调走了，不是又要攻打什么派门了吧。”
另一个满脸麻子的人说道：“哎呀，管他们做什么，反正有什么事都有八府的老大们还有教父顶着呢！我们只管做好我们的事就行。”
肥胖那人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真的这差事还真无聊透顶不是吗？”
他扭过头往牢里囚着的那人一指，说道：“过去还好，有十来个弟兄可以打打闹闹，现在呢？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把这牢里的编制越缩越小，就剩我们两个天天面对这老不死的废物，真是无聊透顶。”
末了，他又冲着那犯人骂道：“狗养的！我说你这老废物怎么就不死的干脆？让爷我在这里跟你活受罪！”
说罢，他还从桌上抓起吃剩的鸡骨头往那人身上就是一丢。那囚犯只是一动也不动，低垂着头，任由长发遮住他的样貌。
见那死囚的样子，这狱卒越看越是讨厌，索性走了过去打开牢门，进去就是给他一顿的拳打脚踢，等气消了这才又坐回位上吃菜喝酒。
而那麻子脸的见状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在胖子回来时说了声道：“下手别太重了，把他打死了让上头知道你可就有好的受了。”
至于那胖子没将牢门关上，麻子心想反正这死囚身无三两肉，要死要死的样子，开着牢门也不怕他跑了，遂也就也不管他，照样吃他喝他的。
胖子道：“说到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上头在想什么，既然把这东西丢到死牢，不就是要他死吗？怎么又不让我们动他，还要我们让他活下去？”
麻子道：“谁知道？管他呢，我们只是小小的狱卒，听上头的就对了。”
胖子道：“唉……这不折磨人吗？我们又不是他爹他娘的，还保他要生要死的。早知道这样，当出调任的时候，我也参加万教巡视去了，听说还能厮杀一番，总比在这面对这死人堆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