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用客气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抬起头，对上徐乐的眼睛。
“我想和你换位置！”
陈末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教室里仅剩的几个人都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向他们。
徐乐的眉头微微挑起，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换位置？为什么？”
他语气轻松，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陈末的脸瞬间涨红，像熟透的番茄，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徐乐的笑容更深了，他凑近陈末，压低声音，坏笑道：“你喜欢赵小雨？”
“没有！绝对没有！”
陈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声音高得吓人，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
他慌乱地摆着手，试图解释，却越描越黑。
“我……我只是……只是觉得……你那个位置……风水好！”
陈末急中生智，胡诌了一个理由，却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徐乐看着陈末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他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陈末，像是在欣赏一场好戏。
“风水好？你还懂风水？”
徐乐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让陈末更加无地自容。
“我……我就是随便说说……”
陈末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得快要埋到胸口里去了。
徐乐见状，也不再逗他，收起笑容，正色道：“换位置的事情，你还是和赵小雨商量吧，毕竟她才是我的同桌。”
徐乐的语气不容置疑，让陈末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他知道，徐乐这是拒绝了。
陈末失落地垂下头，肩膀也耷拉下来，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那算了吧。”
陈末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失落。
他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走出了教室。
徐乐看着陈末落寞的背影，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收拾好书包，起身离开教室。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进教室。
陈末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周围。
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赵小雨鬼鬼祟祟地从课桌里摸出一本书，小心翼翼地翻开。
陈末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像一只嗅到腥味的猫，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
他猛地探过头，一把抢过赵小雨手里的书。
“哎！你干嘛！”
赵小雨惊呼一声，慌忙想抢回来，却被陈末灵活地躲开。
陈末翻开书，看到书名，他就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赵小雨，你居然看这种东西！”
“我的天哪，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疼痛青春？”
陈末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他指着书上的文字，语气夸张地模仿着：“他狠狠地将她抵在墙上，霸道地吻了下去……’”
“呕——！”
陈末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
赵小雨的脸涨得通红，她死死咬着嘴唇，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周围同学的目光也纷纷投了过来，带着好奇和嘲笑。
赵小雨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人群中，羞耻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还给我！”
她声音颤抖着，伸出手想抢回笔记本，却被陈末再次躲开。
“这么丢人的东西，还怕别人看啊？”
陈末扬了扬手中的书，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
“啪嗒！”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赵小雨的眼角滑落，滴落在课桌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委屈、羞愤、难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陈末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想到赵小雨会哭得这么伤心，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赵小雨耳边响起。
“哭什么，看言情小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赵小雨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徐乐。
徐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平静而温和，像一缕阳光照进了她灰暗的世界。
“我也喜欢看啊。”
徐乐补充了一句，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赵小雨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真的吗？”
她抽泣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当然是真的。”
徐乐笑了笑，从陈末手里拿过笔记本，递给赵小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喜欢看什么，写什么，都是自己的自由，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徐乐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赵小雨接过书，紧紧抱在怀里，感觉心里暖暖的。
她偷偷看了一眼徐乐，脸颊微微泛红。
陈末站在一旁，看着徐乐和赵小雨，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在卖力地表演，却没有人欣赏。
而徐乐，只是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轻易地赢得了赵小雨的好感。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嫉妒。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赵小雨小心翼翼地将笔记本放进书包，低着头，默默地走出了教室。
陈末看着徐乐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徐乐！”
陈末在楼梯口追上了徐乐，语气有些生硬。
徐乐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看着陈末。
“有事吗？”
“那个……”
陈末支吾着，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徐乐的眼睛。
“明天你帮我跟赵小雨说声对不起。”
陈末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徐乐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哦？为什么你不自己去说？”
“我……”
陈末一时语塞，他总不能告诉徐乐，自己拉不下脸去道歉吧。
“我这不是……不太好意思嘛。”
陈末挠了挠头，语气有些尴尬。
“而且，你跟她关系比较好，她肯定会听你的。”
陈末补充了一句，试图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徐乐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末。
陈末被徐乐看得有些发毛，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了心思。
“哎呀，你就帮我这一次嘛，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陈末有些急了，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我为什么要帮你？”
徐乐终于开口了，语气依然平静，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戏谑。
“你惹哭了她，就应该自己去道歉，这是你自己的责任。”
徐乐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敲击在陈末的心头。
陈末愣住了，他没想到徐乐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徐乐没有再理会陈末，转身离开了。
陈末站在原地，看着徐乐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徐乐说得对，自己确实应该去道歉。
可是，他真的拉不下脸啊。
陈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同学们，今天的化学课我们改在教室上，做一套练习卷。”
薛老师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严肃。
教室里顿时哀嚎一片，像一群被踩了尾巴的猫。
陈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椅子“吱呀”一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薛老师！这都开学这么久了，咱们还没去过实验室呢！说好的化学实验课呢？难道咱们学的都是纸上谈兵吗？”
陈末的声音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桀骜不驯，在教室里回荡。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正瞪得溜圆，像两颗黑曜石，闪烁着不满的光芒。
薛老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像一团拧紧的麻绳。
“陈末同学，高考又不考做实验，你学那些有什么用？不如多做几道题，学点实际的！”
薛老师的声音冷冰冰的，像一把把小刀子，扎在陈末的心上。
“可是，老师，化学不就是一门实验科学吗？不做实验，怎么能真正理解化学呢？”
赵小雨弱弱地举起手，小声说道。
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现实的无奈。
薛老师却不耐烦地挥挥手：“赵小雨同学，你先管好你自己的数学再说吧！别的事少操心！”
赵小雨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头也深深地埋了下去。
陈末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薛老师的鼻子：“薛老师，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歧视！你这是对我们学习热情的践踏！”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末，仿佛看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
徐乐坐在座位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看透了一切。
薛老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末的鼻子怒吼：“陈末！你！你给我出去！叫你家长来！”
陈末梗着脖子，一脸不服输的表情：“叫就叫！谁怕谁！”
说完，他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觑的同学。
虽然陈末成为了同学们心中的英雄，但是陈末很担心告诉父母被老师叫家长的事情后被父母揍。
一进家门，陈末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来。
他放下书包，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看到母亲正在忙碌的身影。
“妈，我回来了。”
陈末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
母亲转过身，看到陈末，脸上露出了笑容：“回来啦？快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陈末乖乖地去洗了手，然后回到客厅，看到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爸，您辛苦了。”
陈末狗腿地给父亲捶了捶背。
父亲放下报纸，笑眯眯地看着陈末：“今天怎么这么乖？”
陈末嘿嘿一笑：“这不是应该的嘛。”
吃过晚饭，陈末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
他哼着小曲，把碗筷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连地板都擦得锃亮。
看着焕然一新的家，陈末满意地点点头。
“爸，妈，我有个事要跟你们说。”
陈末小心翼翼地开口。
父母放下手中的活，疑惑地看着他。
“今天，我在学校和老师吵架了。”
陈末低着头，不敢看父母的眼睛。
“吵架？为什么？”
父亲的声音沉了下来。
“老师不让我们去实验室做实验，我觉得不公平，就和他顶了几句嘴，然后，他就让我叫家长了。”
陈末的声音越来越小，像蚊子哼哼。
父母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能和老师顶嘴呢？老师都是为了你好！”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可是，老师他……”
陈末还想辩解，却被父亲打断了。
“别可是了！明天我们去学校，好好跟老师道歉！”
父亲的声音不容置疑。
陈末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虽然他提前做了这么多准备，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被父母混合双打的命运。
薛老师决定采用自由抢占座位的方式来分座位。
教室里顿时一片混乱，像炸开了锅一样。
同学们像一群饿狼，争先恐后地冲向自己心仪的座位。
徐乐却不慌不忙，他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视野开阔，既能观察到教室里的情况，又能欣赏窗外的风景，是他的专属宝座。
赵小雨抱着一堆书，气喘吁吁地跑到徐乐身边：“徐乐，我能坐你旁边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期盼。
徐乐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赵小雨开心地笑了，她放下书，在徐乐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谢谢你，徐乐。”
赵小雨感激地说道。
“不用客气。”
徐乐淡淡地说道。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徐乐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