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钧老头的过往
“不……不是吧……就刚刚那一会儿，你就领悟到地狱剑的剑意了？”
路人丁有些难以置信，也更想知道原因。
桐壹却是淡淡回道。
“地狱剑的剑意其实十分简单，也十分纯粹，所以钧老头才说地狱剑的剑意容易领悟吧。”
“而其剑意其实就重在一个字——苦。”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感悟，对你来说，也许没有什么用。”
路人丁呆了。
苦？痛苦吗？可自己也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啊？为什么没感悟到什么？
钧老头却是不知何时走到路人丁的身旁，拍了两下路人丁的肩膀，表示安慰。
“历代路人王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其实就在刚刚，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装作感悟了剑意。”
“你应该会使用魔力或者斗气吧？”
路人丁点点头。
“那最简单的，将魔力或者斗气与剑法融合，那也许能勉强算作魔剑或者血剑的徒弟，然后混进去。”
“至于清剑，还是有些难度的，那一位的清气使用方法与大众有些不同。”
“但模仿魔剑与血剑还是蛮容易的。”
钧老头为路人丁指出一条明路，而路人丁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也只能认下。
其实就从他第一次死亡的时候，就该认下这一切才对。
“那就好，希望能蒙混过关，不然我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连剑阁都进去呢，哈哈……”
钧老头与桐壹默默看着路人丁，不再说话。
此时，他们说什么，也许都没用。
因为，他们并不是路人丁，更不是路人家族的一员，甚至也许连普遍认知中的普通人，他们也算不上。
桐壹不用多说，而钧老头，其实过往也并不平凡。
在十八岁继承家业之前，钧老头的父亲便想要让钧老头学剑，学出出路，从而不用再被挑山工的责任所束缚。
而年轻的钧老头，也是年轻气傲，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必定能走入剑阁之中。
甚至在十八岁之前，钧老头的剑法，便是在左侧村落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了。
可于十八成年那一日，钧老头爬台阶、登剑阁开始，一切都变了。
年轻的钧老头实力不凡，只用了一日，便攀台阶到达了凡剑区域，开始了台阶练剑。
只是，爬得快，并没有用。
年轻的钧老头在花了数日，走到六千六百六十五级，距离登顶只有最后一级的时候，绝望了。
原本此命不凡的他，原本以为天赋异禀的他，居然在六千六百六十五级之内，没有感悟到任何一位剑老的剑意。
不！又或者他感悟到了，甚至感悟到所有剑老的剑意，但……没有一位的感悟，能够深刻到用在自己的剑上。
年轻的钧老头看着最后一级台阶，没有接着前进。
他笑了，笑得十分大声，甚至嘴角都咧到了耳根，甚至连眼泪都流进了嘴中，随着狂笑的口水一起喷出。
足足笑了一晚后，年轻的钧老头的脸上只有死气。
如今的他，登入剑阁又能如何，没能感悟任何一道的废物，即使浑水摸鱼，进入崇高的剑阁，那也没有意义。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这是年轻时钧老头的决定，也是影响他一辈子的决定。
他展开双臂，往后一扬，朝着山底滚去。
没事的，每年都有这样失败的人从台阶上滚落，而如今，他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罢了……
看到现在的路人丁，钧老头不知为何，回忆起了过往。
如今想起来，依旧是令人发笑。
笑什么？
他自己也不清楚。
也许是自己那没志气的样子，也许是自己滚到山底猪头般的样子，也许……是自己当初那个决定吧……
钧老头背起货物，接着往山顶走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山顶走去。
自己当初为何要对路人丁他们说，其实挑山工十分舒服？
大概，也算是安慰自己吧……
如今，太阳已经到了山边了，夕阳的余晖却是照不到那位佝偻老头的身躯，因为他的身子，被货物给遮挡了。
平台上休息的路人丁与桐壹二人，也只是稍微调息片刻，便走上了凡剑区域第一级台阶。
没有什么剑气，也没有什么剑压，只有在台阶上短短的几行字，以及一张张人体画像，而这些，全都是用剑刻上去的。
总结下来，就是“劈”的动作要领以及其他一些东西。
以及最后一行字——唯有将剑招重复百次者，方可进入下一级。
两个从来没学过剑法的人，集中精神将这些东西都看了几遍后，便开始了尝试。
一次，两次……
一直到桐壹挥出第三十次的时候，台阶上一道剑气划过，画出小小的一横。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其实早就懒得去计数了。
因为就在自己数的前五十次，只有一次有反应，两人就知道了，如果真的去数，那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也许还会因为数的次数越来越多，反而丧失了耐心。
此时，天色其实已经接近全黑，月亮逐渐从天边升起。
而台阶上，桐壹的身旁出现了一个手指大小的正字，路人丁的身旁则是要少上两条杠。
“行了，休息一下吧，接着练下去，还会因为疲惫导致姿势更加不正确。”
路人丁嘴中说着，却是已经做了下来，从另一个普通背包中取出一些食物，吃了起来。
至于照明用的火焰，则是用一些台阶旁树木伸过来的树枝之类的点燃的。
桐壹也觉得路人丁说的有道理，停下了手中的骨棒，跟着坐到火焰旁，啃食着带来的食物。
两人围坐在火边，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有一阵子，路人丁才忍不住开口道。
“也不知道钧老头他走到山顶没有……”
“应该已经走到了吧。那老人家的腿脚，其实还是蛮快的。虽然背着这么一大堆货物，但其实爬山的速度比起普通登山客，还要快上一些。”
“嗯……”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