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另一边的袭杀
地动山摇！
这段时间以来，牧北见过大大小小许多次地震，但没有哪次像这般来势汹汹，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大地狠狠撕裂！
地面裂开无数巨口，择人而噬，钢筋水泥浇筑成的建筑脆弱得像是豆腐做的。
破裂，倒塌，惨叫，悲鸣……
文明与秩序刹那间分崩离析！
极度的恐慌一瞬间就席卷并支配了所有进化者，在这末日般的自然之威面前，就连原本的目标牧北都被他们抛到了一边。
而一切都只发生在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内！
从毫无征兆的平静，到天塌地陷的末日，好似切换幻灯片般，从一个场景忽然就跳到了另一个场景！
快！太快了！
……
此时，相隔两条街的地方。
小怨半跪在地，她的脸色惨白，光洁的额头上冷汗不断沁出，那对纯黑的翅膀此时竟被折断了一只，血淋淋地掉落在一旁，左侧腰腹处也明显受了重伤，虽然用手紧捂着，但汩汩鲜血依旧从她指缝间不断流出。
“为什么！”她的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的目光所视之处，巧合与灾难正以极不正常的速度和频率发生着。
晃动的大地，崩裂的建筑，刁钻的落石，横飞的钢筋，黑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急速凝聚，狂风怒吼，雷霆劈落，闪电游走，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电器的爆炸！
所有这一切都直指身处灾难中心的那名山羊男子，仿佛此时此刻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
然而，就是在这样无法预测又不留空隙的意外中，山羊男子却每每都能毫发无伤地避开，乍一看去险之又险，但若多看会儿便会发现——那是游刃有余的表现。
正因为心中有着十足的把握，所以每次都只是堪堪避过而已。
这样的表现与他的外表实在不搭。
因为他看上去真的太平凡了，哪怕他那非常拟人化的山羊姿态以现阶段的进化水平而言其实非常显眼，但奈何他的气质真的太不起眼了，没有残暴，没有锋锐，没有高傲，没有沉稳，没有灵动……什么都没有。
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小透明，渺小而又平凡。
“徒劳之举。”山羊男子一边闪躲，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却是没有回答小怨的问题，“我承认，就破坏力而言，你的能力非常可怕，说是八苦之最也不为过。灾难聚集叠加之下，【无妄之灾】几乎没有上限，即便是震动大陆架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你来说也绝非不可……”
“轰——！”
雷霆劈落，将他的话打断，也将他所站之处劈得粉碎！
但也仅此而已。
山羊男子仿佛早已知晓般，毫发无伤地避了开去，继续道：“但哪怕你将大陆沉于海底，掀起灭世之灾，你也奈何不了我，因为我的能力恰好克制【无妄之灾】，也因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个体。”
“我问你为什么偷袭我！”因为出离愤怒的缘故，小怨原本怯怯懦懦的声音竟变得咄咄逼人，“回答我，死苦！”
“为什么？”死苦平静地说道，“那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闻言，小怨的脸色一沉。
刚才见主人被围攻，她准备暗中帮一下忙，先引发一场小地震制造混乱（这些天，地壳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用【天灾】引发地震非常容易），再施以【人祸】，但就在那一瞬间，就在她施展能力，同时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住的一瞬间，致命的危机突然而至！
若非她当时心头没来由的一跳，警觉大作，下意识地将能力全力施展，使得附近区域彻底崩碎，同时又竭力闪躲……若非如此，她就算没有当场被杀，也会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但眼下的状况也算不上好，她依旧是重伤。
来自八苦的偷袭……
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恐怕也出乎兔兔姐的预料，因为八苦中只有老苦背叛了主人，而老苦苍龙绝不会做这种事，他会堂堂正正地出现。
死苦的偷袭是出于私怨吗？
当然不是。
她和其他人关系是不好，但也不至于会有人要杀她。
答案不言而喻——死苦要对主人不利！
“如今大姐不在这，你阻止不了我。”死苦道。
小怨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
原来，【无妄之灾】早已将其中一个八苦引导至此。
只不过因为之前兔兔姐在这，心怀异心的他一直藏着没有露面。
她缓缓站了起来，牵扯到伤口所引起的痛苦让她的脸色又惨白了些：“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死苦看着她，他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面对同为八苦的怨憎会的质问，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平静地说道：“因为知无涯，而生有涯。”
他继续道：“这世界是如此复杂而又纯粹，任何语言都难以描述其万一，而知道得越多，我就越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无知……”
说着说着，死苦的眼中迸射出了灼热的神采：“生命的奥秘！宇宙的始终！真理的彼岸！世界的尽头！！我想知道所有的一切！然而，我的寿命是有限的，总有一天我将带着满腹的遗憾死去，再无机会得知那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不甘心！我要无限的寿命！我要长生！不，是我必须那么做才行！”
闻言，小怨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而死苦则继续说道：“虽然具体怎么做还有待摸索，但再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时机了！大姐不在，那位又没成长到足够威胁的程度，主人自身还出了状况！这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了！我……”
小怨打断道：“说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欲望？”
“是。”死苦毫不犹豫地承认，接着反问道，“欲望有什么错？”
他神色肃然，大声道：“‘想知道’有错吗？‘想见证’有错吗？‘渴求什么’、‘追寻什么’又有哪里不对？”
小怨摇摇头：“小怨无法理解。”
而许是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死苦压抑住自己的心情，语气再度平静下来，道：“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小怨深深地看着他，忽然道：“谁知道呢，或许是负罪感？”
接着，她叹了口气，语气难过，却又夹杂了一分如释重负：“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死苦一愣：“什么？”
“兔兔姐让小怨保持现状，等她回来，但现在看来是办不到了。一起死在这吧，死苦。”小怨深吸一口气，她冷冷地看向死苦，右手朝天空虚抓一下，轻吐道，“天灾。”
而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一点亮光在无限高处骤然亮起，迅速迸射出远胜太阳的巨大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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