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一芊怒
第一二七章一芊怒
“出自冰莲,所有可以讲成的道理,都是森林智慧累世传承下来的法典。”
“对,只要是森林法典,一经想到,就已经是拯救。”
“浑然托起神圣的森林莲花,时空看不见的灵魂,一定会纷然随动。”
“我们在重塑:被这些污浊的猎司里迪祭祀毁坏的纯净心。蓝魇首光哦,这是我们不间断——给你说这些话的缘由。”
蓝魇听着这些纷纷攘攘的话,道:“重叠经句的话,会因为不经意的强调,在冰莲的灵性中,反而变成沉重的石头。”
蓝魇冷静地看着一个个焦切的蓝光纱丽。似乎心里猝然发疼,不禁身形蹙小,蓝光黯淡。
顿时,冰莲之灵们哑口无声。
他们忽然意识到:其实,这时刻,她们说的每一句话,蓝魇比她们更懂。重叠的修辞,已经压疼了:蓝魇此刻不堪承受的一颗心。
所以,虽然出于仗义和勇气,但是,这些即时冲动中说出来的话,一瞬间也让她们变得更加懊悔。
她们为了帮助蓝魇,谁料,不经意搅扰了——一颗需要极致安谧下来的心灵。
致欢不再急切,她愤怒地看罢拿格一眼,回转目光的一刹那,悠地,将变得温柔的双手,敷在蓝魇叩心的两只手上,“蓝魇首光哦,致欢知道你一颗心发疼时跳动的声音了……”
致欢说着,侧过脸颊,打闪一枚光芒,递增蓝魇法力,“蓝魇莲,我就是你的佐令。只等待静哑中你的召唤——”说罢,遂焕然消失在空气中。
其他冰莲仿佛整齐走步中的仪仗司仪,默祈:那颗牵连因果的心,独自斩断灵性困惑之劫。恭谨致意后,遂一同消失了。
蓝魇抬起头来,她冷色发蓝的瞳光,看着骑在马背上的拿格。随婉尔翘手,短剑射杀的一道飞光,化作锯齿状的屈折霹雳,直袭拿格的胸口。
拿格猛地感受刺目的光吒,猩红目光同时发亮。感觉逾越了思觉递进判断的过度,野性力量出自原始本能的敏感,已经让拿格挥动了——手中执意对仗逆光的蓝刀。
剑光之袭,仿佛照耀整个森林的时空,皓白逼目。
同时,拿格挥动的蓝刀在空气中已然划响风声,飒然冲啸,气焰翻腾。
可是,目光中看似轻纤的光,仿佛瞬间锐化成精铁制作的钝器,重击着蓝刀。夯力的惯性振动得以刀格架的拿格,豁然堕落下马背。拿格摇晃身躯,不经站稳,沉重地砸在冰地上。
蓝魇冷冽侧目,斜睨而视拿格一眼。遂收敛纤手中的执令短剑。右手微微擎起,以左手指尖微微拿捏一下——刚才一瞬间施法震疼的腕力。
高姿态轻轻摩挲一下——俊俏力戮中的精致手感,蓝魇俯低的目光,从拿格的身上移开。
振动身后随风翻浪的蓝光风披,施力状态的精美与干练,让她飒动的姿态,焕然摇晃青春身躯燃旺的火焰。
蓝魇缓缓迈动着红的纤足,不急不躁走向梭黎。随着她的走步,空气骤冷的风,迅速在那鲜艳光与色频动身躯之后,拓出一道道冷森发白的冰霜。
唯有从这一点,才足以让人明白:那是极端愤怒状态的一芊美丽。
拿格撑力站起。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直锐执刀刺向蓝魇。他豁然横刀,挡住蓝魇看向梭黎的目光。
蓝魇稍稍驻足,看着拿格,以鄙夷的示笑,其实昭显更大的不悦。似乎眼前任何的阻挠,都是极度令她敏感心灵生怒的根源。
“你在护着他?”蓝魇冷冷地看着拿格,“你能护好他?”
拿格不再说话。突然抡圆的蓝刀,凶悍在空间斜掠一道逼杀的蓝光。
可是,刀程未能完整地走完一半。突然手形一窒,蓝刀仿佛突然嵌在空间,一动不动。
拿格无形剧痛状,仿佛遭受一记冷袭,躬张后背,僵硬似的矗着,抽搐的脸颊上,因为被痛击而瞬间滚落汗颗。
蓝魇看着轰然倒落的拿格,目光带着清淡的驱离,遂又走着她不变更方向的路。
蓝魇走动,带起雾纱般足以飘到天空去的蓝光风披。最清浅的走步,这一刻,在拿格的心上如重载千钧。随着蓝魇走动的步辇,受动的拿格渐渐恐惧而抖,身形摇晃的厉害。
就在刚才,拿格蓝刀吒动的片刻,在蓝魇幽邃的瞳光中,那只是缓慢飘荡的风尘。在拓大了的时空里,她有一百次可以破袭拿格的机会。她纤手快如无相的斩腕之力,其实频跳仅仅一次,就已经终结了蓝刀阻路的形状。
拿格虽然未曾看见蓝魇姿态变迁的动作。但是,已经遭受了强袭的疼痛之劫。这是他一颗心瞬间震恐的原因。
拿格感到:自己刚才所说过的话,所有的道理,瞬间因为力量的薄弱而松动,并一点点塌落了。因为他忽然间感到:崇尚力量的自己,再也难以用有力的蓝刀支撑信心——亲证那些掷地有声的道理。
拿格努力趴起,又疼痛着倒地。
那匹赤焰火马得得得地兜着圈子,渴于亢奋奔腾的力量,这一刻就是拿格眼中的火苗。偶尔,马匹嘶鸣着,尖锐的高音射入苍穹,振颤了安静的空气。
蓝魇走到梭黎面前,她舒缓地擎起泛动冷光的纤手,一驻……
“梭黎!”
拿格突然咆哮似的,呼唤出那个——自己一直极度痛恨、快要在心中忘掉、变得非常陌生的名字。
拿格踉跄地半跪在地上,急促平抻开的手臂,颤抖着朝向梭黎的方向。
虽然此时的梭黎接近得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因为之间忽然站立的一芊恐怖的丽影,让他感到:那个摇曳着光龙的手,正晃动中轰轰地坠向看不见的深渊……
拿格剧烈喘息着,被袭面的冻风噎着、呛着,野兽一样,痛苦弯折着急于发力的身躯。
他似乎知道:此时的祈求,反而会变得比进攻杀戮,更加让自己容易猝死。因为祈求意味着:永恒地被冰莲折碎了一颗执着不变的心灵。
所以,他承忍着痛,随着赤红火马贴近的一刻,悍然攀上马背,顺势摆缰的左手,已经牵动了涡流般逆徊的旋风。马匹劲猛摆动的身形势能,瞬间激活了蓝刀厚重发力的烈性。
在短暂位移上,涡旋起势的火马,凌空掷落榴颗般的铁蹄,极欲砸向蓝魇。但被拿格勒着,变转身躯。
同步飞骋的蓝刀,一飒如风,劈开碍路的树枝。冲竞起势的赤红火马灵动奔步,深深懂得拿格形变传递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