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分警惕
轰隆！
雷鸣炸响。
一颗颗豆大的雨点稀稀拉拉的落下。
紧接着急促起来，雨滴便连成了线。
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一场夏季的暴雨，席卷了整座城市。
烟雨蒙蒙，远处一座座高耸的钢铁丛林，在暴雨中变得扭曲，像是世界在崩坏。
缙云城巡查司，偌大的办公厅里，楚玉君站在窗边，双手环抱，将那伟岸承托得越发惊心动魄。
楚玉君身旁，有一块黑板，上面写了很多人的名字，还有一条条的直线。
这些占据了整个黑板的文字与划线，便组成了昨晚发生的，缙云城百年不遇的惨案。
“楚将，君临俱乐部的监控是坏的，看不出人为破坏的痕迹，但这太巧了，所以我认为应该是人为。”
“昨晚在帝王包厢陪酒的那些女人，所有供词都在这里，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李建将她们赶走的。”
“派去接触走访其他包厢客人的兄弟们都回来了，我逐一看过，没什么有用的情报。”
“我们发现走廊上被清理过一次，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一个人做不到这些事情，凶手背后怕是有一个庞大的势力。”
“秦小玉失踪，应该是唯一的突破点，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您看是否对她发出通缉令？”
巡查司主潘国洋详细汇报之后，询问楚玉君的意见。
楚玉君回头看着潘国洋，问道：“秦小玉的家庭背景与社会关系调查清楚了吗？”
“调查清楚了。”
潘国洋连忙递来一份资料。
楚玉君看着上面那张清秀面容的照片，眼前有片刻的恍惚。
她当然是认识秦小玉的。
当年秦家与楚家关系极好，双方走动频繁。
秦淮出事的时候，秦小玉才十二岁，而今十九。
七年未见，照片上的秦小玉成熟了很多，眼底似乎总有抹不去的忧愁。
“哥哥入狱，父亲卧床，你应该很不容易。”
楚玉君内心呢喃着，继续往下看。
巡查司的调查自然是极为详细的。
楚玉君主要看的是秦小玉十二岁以后的经历。
确实吃了很多苦！
但秦小玉是个坚强的女孩，这个世界给予的恶意，生活带来的巨大压力，都没有将她击倒。
直到……
看完后，楚玉君放下资料，幽幽叹了口气。
“楚将，要通缉楚玉君吗？”潘国洋再度问道。
楚玉君问：“通缉？你觉得她有这个能力吗？”
“没有，但这件事总归跟她脱不了干系，死的这些纨绔子弟，身份背景可不简单，现在还能暂时隐瞒，但很快……到时候……”
楚玉君冷声道：“一群无恶不作的混账东西，死了活该。”
潘国洋不由一怔：“楚将你……”
李建等九人确实是人渣败类，确实该死，但现在这情况，你身为调查组的组长，不该说这话。
“他们该死是该死，却应该交由天龙律法来审判，凶手没有执法权，杀了他们，我自然是要揪出凶手，绳之以法，但这并不影响我对李建等人的厌恶感观。”
楚玉君平淡的说着，挥了挥手：“至于秦小玉的小罗，不能通缉，那会打草惊蛇，暗中查吧，总会有迹可循。”
“是。”
潘国洋转身离开。
楚玉君目光又落在了黑板上。
“秦小玉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一眼可看穿，虽然有个追求者，但那人却只是普通学生，根本没能力做出如此血案……”
“这个人，与秦小玉是什么关系？秦小玉在包厢里经历了什么？才会引得这人爆发这么汹涌的戾气？”
思索着，楚玉君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名字上。
秦淮。
然后她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昨天才在九幽监狱见过秦淮，别说他没这个实力，就算有，也鞭长莫及，怎么可能会是他？”
说是这么说，但楚玉君还是拿起桌上座机，拨了个号码：“我是龙鳞军战将，楚玉君，帮我转九幽监狱，我要找典狱长。”
不多时，电话里传来九幽监狱典狱长梅勇的声音：“楚战将，你找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吗？”
梅勇十分热情，是顾及秦爷与这位楚战将相识。
楚玉君却不知道这些，只认为梅勇是个热情正直的长辈，闻言歉然道：“抱歉打扰您，典狱长，我想跟秦淮通下电话，可以吗？”
九幽监狱典狱长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的梅勇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
但他立刻就回应道：“这个当然没问题，楚战将稍等一下，我找人叫他。”
“好的，谢谢。”
楚玉君没挂电话，等了两分钟，电话里响起秦淮的声音：“我是秦淮，你找我？有事吗？”
秦淮的语气透着讶然。
听到秦淮的声音，楚玉君又是自嘲一笑，觉得自己过分警惕，迟疑了一下，道：“没事了，好好改造，早点出狱。”
说完，她挂了电话。
九幽监狱典狱长办公室，一个穿囚服的秃头中年眨巴着眼睛，对梅勇道：“典狱长大人，对方挂电话了。”
“她说什么？”
“让秦爷好好改造，早点出狱。”
“没了？”
“没了。”
“不会有破绽吧？”
“典狱长大人您刚刚觉得有破绽吗？”
“没有，这可是你吃饭的本事，干得不错，中午给你加鸡腿。”
梅勇对囚犯竖起大拇指，但内心却没有半点欣慰之感，相反，心惊肉跳起来。
“秦爷已经到了缙云城，莫不是出什么大事了？不行，我得暗中查查……”
……
“尸检报告出来了。”
时简拿着资料来到办公厅，将资料递给楚玉君之后，摘掉了口罩。
一张带有婴儿肥的娃娃脸展露出来。
交代完事情回来的潘国洋一看就瞪直了眼。
这脸好大……不是，这熊好嫩……不是……妥妥的童颜那啥那啥啊！
时简见潘国洋直直盯着自己看，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了月牙：“大叔，其实我一见你就觉得很亲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潘国洋顿觉全身舒畅，点头道：“你说。”
“你死了以后，尸体让我解剖吧。”
潘国洋：“……”
这是个黑化萝莉，惹不起！
此时，楚玉君霍然起身。
“尸检报告不急着看，咱们现在去一个地方。”
潘国洋和时简露出茫然：“去哪？”
楚玉君一字一顿道：“缙云第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