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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可算是出现了

在秦小玉的目送下,秦淮坐上夜千愁为他安排的轿车,于暴雨中,缓缓驶离。

暴雨太大,导致视线不好,车内倒是相对安静,只有雨刮不断摇摆的轻微声音。

沿着盘山公路下来,直奔缙云城第五医院。

车流量不大。

历经三十四分十二秒,轿车停在了第五医院外。

秦淮推开门的瞬间,暴雨声汹涌而至。

他在雨中撑了一把黑色的伞,静静看着这座已经有些年头的医院建筑。

即便是暴雨如注,医院也不缺病人。

排队扫码进入,各色的雨伞就成了一朵朵盛开的花。

看起来倔强,实际上脆弱不堪。

来这里的人,都是脆弱的。

心理,或者身体。

医院里人来人往,有人坐着,有人站着,有人住院,有人出院,有人面带焦急与哀愁,有人庆幸而欣喜。

这里最能见人生百态,悲欢疾苦皆不同。

往内科住院部去的秦淮,还没靠近,就驻住了足。

他亲眼看到,一身军装的楚玉君,身旁跟着一个穿巡查服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烟熏妆的大熊萝莉。

“两天之内见了三次,算不算孽缘?”

等了片刻,秦淮进了住院楼。

电梯前等候的人太多,他瞥了一眼之后就决定走楼梯。

十七楼而已,爬上来也没喘什么气。

他没来过这里,但给人的感觉却极为熟悉。

直接往父亲秦恨歌所在的病房而去。

拐了两个弯,走廊上途径二十二个病人。

秦淮在十五号病房外停了不到一秒,继续迈步而过。

眼角余光却已经瞟到了病房内。

这是一个六人间病房,环境不算好,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就让人颇为难受。

这也是走廊上有那么多病人坐着的原因。

秦淮看到楚玉君一行三人,就在父亲的病床边。

那个烟熏妆的大熊萝莉,正在检查父亲的眼耳口鼻,左手在把脉。

“不是孽缘,是必然。”

秦淮内心暗语的时候,有了某些猜测。

“是中毒。”

大熊萝莉对楚玉君道。

“中毒?”

楚玉君看着脸色很难看,嘴唇惨白,紧闭眼睑昏睡的秦恨歌,娥眉拧成了川字。

当年的秦恨歌,何等意气风发?

现在却变得这么枯槁,憔悴。

本以为他是因为秦淮入狱而深受打击,一病不起,时简却说秦恨歌是中毒!

是谁给秦恨歌下的毒?

“什么毒?多久了?”楚玉君问。

“一种慢性毒,叫做蛊魂殇,来源极其稀少,算得上是很珍贵了,以现代科技的医疗水平,检测不出来很正常,奇怪的是,这种毒一般是针对武者的,是哪个败家子把这毒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

时简挠了挠头,继续道:“据我观察,他中毒起码五年以上。”

楚玉君抿住了嘴。

以前秦恨歌很疼她,几乎将她当亲女儿一般看待。

若无意外,秦恨歌早就成了她的公公。

恐怕现在的楚玉君,也就不再是大名鼎鼎的龙鳞军三十六战将之一,而是一个生活滋润幸福的小女人。

无声叹息,楚玉君问时简:“能治吗?”

“根治已经不可能了,中毒时间太长,也亏得他是个普通人,要是个武者的话,一年都熬不住就得死。”

时简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香囊,小心翼翼的捻起一点药粉,洒入桌上的水杯。

“这可是我家传的宝贝,也只能缓解他的症状,使其不再恶化,就是觉得可惜,代价有点大,组长你能不能多给我找些尸体让我解剖,越惨烈的越带劲。”

旁边的潘国洋看着一脸肉疼又隐含期待的时简,头皮直发麻。

而后不动神色的离她远了几步。

楚玉君也对时简的爱好表示很不理解,却没说什么,端起水杯,捏开秦恨歌的嘴,慢慢灌了进去。

放下水杯后,楚玉君对潘国洋道:“安排靠谱的人一直守在这里,秦小玉如果现身,肯定会来找秦恨歌,可以适当的对外宣称秦恨歌病情越发严重。”

潘国洋点头:“组长放心。”

“走吧。”

楚玉君迈步走出病房,往电梯方向走去。

才走出一步,她就顿住了脚,侧头看向右手边走廊。

那里有一张铁椅是空着的。

“组长,怎么了?”潘国洋问。

“没事,走吧。”

楚玉君摇摇头,继续迈步。

走廊靠窗的位置,秦淮隔窗目送楚玉君三人离开,嘴角微勾。

“感知倒是挺敏锐的。”

楚玉君一行三人的车消失在雨幕里,秦淮大大方方的迈步进入十五号病房。

门口有两个男人看似正常,实则一直暗暗盯着秦淮的一举一动。

秦淮没有去自己父亲的病床,而是去了邻床。

躺在病床上的老大爷茫然看着秦淮:“你干嘛的?”

秦淮微微一笑:“大爷,我送温暖的,你就拿我当亲孙子看。”

说着,秦淮拿出一叠百元卷,递给了老头。

老头懵了,但也接了。

这个过程中,无人察觉,一根肉眼难见的细丝,从秦淮手中弹出,轻若无物的缠绕上了秦恨歌的手腕。

持续了好几秒。

“好了,送完温暖,我该走了,大爷你好好养病,祝你早日康复。”

秦淮笑眯眯的说着,迈步离去。

父亲的毒,症状缓解了。

变相的倒是欠了楚玉君一个人情。

“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还她。”秦淮心道。

秦淮走后,门口的一个便衣问同伴:“刚才那人可疑不?”

“应该不可疑,他没接触秦恨歌。”

“但我觉得还是问问比较好,对了,你看清楚他长相没?”

“好像看清楚了,又好像没看清楚,咦,你这么一说,我忘了他长啥样了,太普通了。”

“……”

此时,病房里一个老太太问那老头:“刚刚那小伙子是你谁啊?”

老头咧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得意洋洋的道:“我孙子!”

老太太立刻就慕了:“你孙子可真孝顺,我住院大半月,我孙子孙女都没来看看我,他们忙,唉,都忙!”

老头顿时露出欣慰的表情。

慢慢起身,老头蹒跚着走到了床边,说道:“这雨可真大啊。”

那双昏黄的老眼,则看着一顶黑伞,进了一辆轿车。

“可算是出现了。”

内心默念的同时,老头深凹的眼底,有阴冷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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