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送一次温暖
轿车朝着夜雨山庄，不急不慢的开着。
秦淮右手搭在车门上，有意无意的敲击。
“李建几人死得那么惨，已经过去六个小时，却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显然是被封锁了，不过瞒不了多久。”
“楚玉君怕是已经参与其中了，那个大熊萝莉也不是普通人，从她的手法来看，应该是镇武司的验尸人。”
“镇武司也介入……”
秦淮咧了咧嘴，无声笑了起来。
“那又如何？老子根本不在乎。”
开车的司机偶尔会从倒视镜里偷偷打量秦淮。
他还是没搞懂，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凭什么能让夜千愁那样的大人物恭敬对待。
瞟眼看到秦淮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那看似寻常的笑容里，透出让他心悸的感觉。
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司机仔细琢磨着。
路过一个减速带，轿车腾了一下。
司机忽的恍然大悟。
当年他被亲戚介绍，来夜雨山庄做事的时候，第一次见中年模样的夜千愁，就是这种感觉！
威严，霸气，高高在上！
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渺小的蚂蚁，眺望巍峨高山。
“想这么多干什么？还是专心开我的车才是。”
司机稳定了心神，脚下稍微加点力。
轿车的速度快了几分。
一道身影突兀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司机开了很多年的车，绝对算得上是老司机，反应能力十足，立刻开始踩刹车。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被暴雨淹没。
轿车距离那人影不到十公分时，堪堪停了下来。
司机脑袋差点撞在方向盘上。
后座的秦淮却连身体都没前倾半点，只是那双深邃的眼，微微眯起。
车前站着的是一个老头，穿得很朴素，戴了顶草帽，活脱脱的老农形象。
司机惊怒交加，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他要破口大骂一顿！
别以为你是个老头就能不遵守交通规则，出来乱窜，害人害己！
但还不等司机下车，他就看到那老头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伸出干枯的手掌，落在了车前盖上。
轰！
黑烟冒起。
车头狠狠下压，导致后半个车身都上翘了起来。
砰的一声，后半截车身又重重落地。
驾驶位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开了。
司机脑袋撞在上面，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却吓得不轻。
后座的秦淮，打开了车门。
他先是撑开了黑伞，才一步从车里跨了出来。
暴雨狠狠砸着，无止无休，像是老天破了个洞。
“大爷，是你啊。”
秦淮主动开口。
他承认自己失算了。
一个病恹恹的老头，隐藏得这么深。
看来是修炼过什么遮掩气息的法子，否则很难瞒过自己的感知。
此人正是第五医院，跟秦淮父亲秦恨歌睡在同一病房的邻床那个老头。
老头咧嘴，露出一口老黄牙：“孙子，又见面了。”
秦淮不置可否，道：“然后呢？”
“孙子，咱家有张古丹方，爷爷忘记放哪里了，你可以告诉爷爷吗？”老头笑眯眯的道。
他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很慈祥。
可那笑容，那眼神，宛如隐藏在暗中的毒蛇，令人心悸。
秦淮看着对方，目光渐冷，伸手在胸口上拍了拍：“在这里，来拿。”
老头朝秦淮勾了勾手：“爷爷年纪大了，乖孙子给爷爷送过来吧。”
“好，那我就再送一次温暖。”
秦淮回答着，右手撑着伞，一步步朝老头走去。
脚下积水，荡开涟漪，仿佛有灵一般，朝着前后左右躲开，秦淮的脚踩在地上，就没带起一点水花。
老头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老眼眯了起来，眉宇间有凝重之色浮现。
秦淮失算了，没有看出他的伪装。
不过看起来他也失算了，低估秦淮的实力。
“先下手为强！”
他心底生出这个念头之后，干瘦的身形就动了。
时间宛若静止。
他已经出现在秦淮的身侧，老树皮一般还点缀着不少老人斑的手，朝秦淮脖子抓去。
眼中的阴冷，再无丝毫保留。
啪！
想象中的偷袭成功，却没有达到效果。
相反，手掌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骤然急退，草帽都掉在地上。
倾盆大雨唰唰而落。
老头抬手看了看自己掌心，十几个细小的血洞，贯穿至手背！
“你……”
刚要说话，他脸色猛变。
秦淮复制了他之前的动作，但却显得从容不迫，伸出手抓向他的脖子，慢条斯理的，像是取挂在衣架上的大衣，或者帽子。
老头脸上露出骇然。
明明秦淮的动作那么慢，他却发现自己怎么躲都躲不掉！
秦淮的手还没到，结局已经先注定。
“小杂种，你竟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老头不复之前的慈祥，怨毒的尖叫起来，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鲜血猛的喷出。
这一刻，他的气息疯狂暴涨，却没敢对秦淮进攻，而是闪身躲开后，毫无停留，几个起落，消失无踪。
秦淮的手抓了个寂寞，收回时，嘴角浮现嘲弄。
“燃血之法？”
轿车旁，司机在暴雨中凌乱。
他看不懂二人的交手，甚至还觉得很尬。
先是嘴炮一番，然后秦淮迈步，老头伸手，又收回，秦淮再伸手，老头莫名其妙吐血，转身跑了。
过程就是这么个过程。
只是整个过程被压缩了时间而已。
“这就是高手交战吗？为什么一点都不精彩？”
司机茫然。
“我有事情要去做，你回去告诉夜老，照顾好我妹妹，等我回来。”
秦淮对司机说完，也不管他听到没有，撑伞离开。
从头到尾，他的衣服都没被暴雨打湿过半点。
司机目送秦淮消失在暴雨里，摇了摇头，淋着雨，想打开车前盖看看轿车受损程度。
刚抬手，就僵硬在原地。
一双眼睛骇然至极的看着完全塌陷的车头，一个清晰的掌印，贯穿了车盖。
他慢慢的弯腰，然后如愿的，在柏油马路上，看到了掌印。
“那个老头……”
司机后知后觉的竖起了汗毛，全身泛寒。
然后又想到，这么厉害的一个老头，都被秦先生打得吐血逃跑，那秦先生得多厉害？
司机一个激灵，拿出手机，呼吸粗重的道：“夜老，秦先生遇到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