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没有道德
大厅里所有人，全都看得真切。
碧绿的草地上，躺着一个穿旗袍的中年妇女。
此刻，这女人倒在地上，已经断了气。
鲜血涂了半边脸，空洞的双眼里，残留着临死前的挣扎与痛苦。
这个女人，是李建的生母，李孟洋的妻子，第五月兰。
旁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布衣染血，五官狰狞。
是他杀了第五月兰！
唰唰……
破空声响起。
下一刻，六个身穿玄衣，戴着金色面具，遮掩了半边脸庞的武者，将这老头包围其中。
长刀出鞘，闪着寒芒。
这些刀制式出品，刀柄与刀身接口处，印刻镇武二字。
“杀！杀！杀光你们！”
老头状若疯癫，歇斯底里的吼着，竟然主动出击。
六个镇武司高手立即出手，刀芒交错间，引动阵阵杀机。
可这老头实力竟然不弱，看似疯癫，实则精准躲避敌人的每一次攻击，并趁机反击。
短短几个呼吸，已经有两个镇武司高手的手臂被他抓伤。
“列阵！”
为首一人厉喝，六人身形快速变幻，一股惊人的气势升腾而起。
老头目光凶残，老脸狰狞扭曲，突然抬手往自己心脏处重重一拍。
“噗！”
鲜血喷出的同时，这老头身上气息陡然暴涨。
此刻，镇武司六人已经再度攻来。
彼此进退之间，交错变化，显露出合击之法。
行家一看，就觉得精妙无比。
可以某种自残手段导致实力暴涨的老头，却完全不闪不避，正面硬刚。
以强悍的实力，进行一力破万法得到碾压。
咔嚓！
削铁如泥的制式长刀断裂，一个镇武司高手喷血倒飞。
合击之阵立刻出现破绽。
老头双手成爪，向身前最近的两个镇武司高手抓去。
二人持刀横挡，却被恐怖巨力将长刀击飞。
他们已经反应不及。
眼见老头抓向自己的脖子，纷纷露出苦涩表情。
其他人救援不及！
“死！”
老头狂吼。
“斩！”
眼看二人就要殒命，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娇咤震耳。
楚玉君已经闪身而至，顺势拿起被老头击飞的两柄长刀之一，居高临下，从背后重重劈下。
老头下意识转身抵挡。
鲜血飞溅，伴随着几根血淋淋的手指落地。
“啊！！”
老头凄厉惨叫，双目猩红，一脚踹向楚玉君。
楚玉君人在半空，无法闪躲，变招也来不及，当机立断，咬牙准备应受这一击。
但下一秒，楚玉君隐约见到一道寒芒如流星，一闪即逝。
老头那势大力沉的踹，僵硬了一秒！
高手交战，一秒都至关重要。
楚玉君来不及多想，长刀挥动。
嗤啦！
老头这踹出的一条腿，从膝盖处，被楚玉君斩断。
“啊啊啊啊啊！”
老头倒地，凄厉惨叫。
“拿下！”楚玉君落地，厉声大喝。
两个镇武司高手立刻袭来，手中多出两根黑色的锁链。
很快，老头被锁链缠绕全身，失去了行动能力。
战斗就此结束。
前后持续时间很短。
满厅的宾客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楚玉君所向无敌，一出手就将杀人的暴徒轻易击败。
之前对楚玉君有其他心思的人，心头颤颤，连忙将妄念打消。
他们或许家世还算丰厚，但这样的女人，实在不是他们能够觊觎的。
“楚小姐厉害啊！”
“不愧是名满缙云城的楚家千金，短短数年从一个娇滴滴的名媛变成这般英姿飒爽的高手，实在令人惊叹。”
“……”
吹捧声遍起。
楚玉君恍若未闻，蹲身捡起她斩下的那条血淋淋的断腿，撕开粗布裤子后仔细看去。
果然，从干枯的腿上，找到了一个细小的血孔。
她侧头看向某个方向，那里空无一物。
压下内心疑惑，楚玉君沉声道：“去后堂看看。”
时简和潘国洋立刻跟上楚玉君，去往后堂。
一些胆大的人，也跟了上去，并未被阻止。
其中就包括巡城都尉张峰，还有袁家主等人。
一行人蜂拥至后堂，立刻就被吓了一跳。
横七竖八躺满尸体。
每一具尸体都血肉模糊。
都是李家的守卫。
“老爷！”
李府管家面无血色的穿梭在尸体中，猛的一声哭嚎。
李孟洋虽然被秦淮折磨得不成人样，但跟了李孟洋二十多年的管家，还是将其认了出来。
“李孟洋死了！”
“天呐……这……这……”
“呕……”
一众养尊处优的上流名贵，面色惨白，哆哆嗦嗦。
楚玉君吐了一口浊气，沉声道：“潘司主，让你的人过来，无关人等退散，封锁现场。”
“是！”
潘国洋连忙应声。
……
夏天的暴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沿路屋檐还在滴着雨水，地面汇聚的水洼还在，乌云却已经尽散，有一缕阳光如利剑，穿透下来。
秦淮一手拎着装满糕点的袋子，一手拎着黑伞，闲庭信步般，慢摇慢走。
出手救楚玉君，只是还她人情。
至于因此会不会暴露自己，秦淮并不在意。
他知道自己杀了这些多人，已经严重触犯天龙律法。
但他问心无愧。
无论是李建等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还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李家守卫，以及坐拥天药集团的李孟洋，哪一个是无辜的？
至于自己有没有执法权这一说，根本不在秦淮的考虑范围。
我没有道德，就没人能道德绑架我。
天气放晴，阳光照耀。
秦淮回到了夜雨山庄。
夜千愁笑眯眯的迎着，也不说话。
“老夜，你可是算计到我身上来了。”秦淮将糕点放在桌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不烫不凉，温度正好，唇齿留香。
夜千愁在秦淮面前一点都没有大人物的风范，嘿嘿的笑道：“老朽有求秦爷。”
“说说看。”
夜千愁弯腰行礼，正色道：“老朽愿将夜雨山庄送给秦爷，只求秦爷能替我照拂一下我那孙女，她被我宠坏了，刁蛮任性，不懂人间疾苦，有我照顾着，还能无忧无虑，可……”
没等他说完，秦淮已经摇头。
“得了吧，你那个宝贝孙女，我照顾不了，你自己宠出来的千金小姐，你自己养着。”
夜千愁苦涩开口：“秦爷啊，我……”
“不就是肺痨吗？多大点事。”
秦淮满不在乎的道：“我想医的人，阎王不敢收，我想杀的人，天王不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