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火药与方士
唰！
唰！
唰！
乌衣巷一个小院里，苏长安赤着双臂，双手重重的插进面前大锅的砂土中，拔出时带起一蓬烟尘。
直到双手赤红如血，才颤颤巍巍的停下来。
这时，石黑牛端出一盆热水，将药膏化开。
他立马将双手浸入其中，很快，在气血运转之下，双手血色越发浓重，然后又慢慢减退，露出肉色……
“今日，怎么不练桩法了？”
苏长安擦干手，笑着不语，从怀里掏出小册子递给他。
石黑牛接过册子，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吃着卤牛肉和糖果子，慢慢看着。
苏长安则活动活动手指，闭眼感知脑中面板。
“【武技】：四相手-入门（31\/100）”
简直太妙了！
不过一个时辰，入门就完成了三分之一，加把劲，借用石黑牛这里的砂盆，我能肝一夜！
苏长安再次站到砂盆前，举起双手，狠狠插下……
“食之无味啊！”
只见石黑牛合上册子，幽幽的说道，“有了练这个，不如将时间放在赤隼拳上，而且这炼法很粗糙，还不定得练多久才能出效果……”
苏长安不禁莞尔，这对我来说是问题吗？
不就是专心致志肝个成百上千遍的事吗？
“能卖钱吗？”
苏长安边练边问道，他家中无余财，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够呛，丢到黑市上看看，没路子学武的人可能会有点兴趣……”
看来是值不了多少的意思！
苏长安不禁呶呶嘴，“师兄可有生财的路子，给你贫困潦倒的师弟指一条！”
自从他弄出卤煮后，便经常晚上带点肉食来找这位住的很近的师兄，顺便请教，一来二去两人越发熟稔，说话也越发随意。
“二师兄招人搜山，实则收揽流民，正缺人……”
“有危险吗？”
“山中嘛，可能会崴了脚，摔了跤，着了凉……”
石黑牛狠狠的啃了一口牛肉，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是一个武夫，拿出点胆气来！”
“这可是件难得的差事，一日五个大钱，去不去？”
“去！”
“明日等我安排，”石黑牛吃干抹净，喝口凉白开，“既然不练桩法，那滚蛋吧，别打扰我休息……”
“好嘞！”
苏长安抱起砂盆，扬长而去，石黑牛咧着牙花子，想想这砂盆自己已经用不上了，就没说什么。
……
月上中天！
苏长安咬牙苦练了两个时辰，此时双手红肿，浸泡在药汤之中。
“【武技】：四相手-熟练（0\/200）”
随着四相手境界的提升，双手之中细胞都在颤栗，气血沸腾，随后分化为十道暖流在皮肤下方游转，慢慢渗入手指之中，最后汇聚于掌心。
他心中一动，双手合十，掌心相交，两团气血汹涌撞击，如金玉相交之声。
然后立即站定赤隼拳入门桩功，肺腑产生的气血与双手的气血交融，汹涌而下至腰间，又下五寸！
“原来气血存在于肉身的每一个细胞中，赤隼拳先行从肺腑聚敛气血，而四相手则着重在双手之上，如今我多一处气血开发之地，入门的速度大大增加……”
不由的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休息，明日上山摸鱼！
……
一眨眼，又是五日过去了！
黄昏。
大横山某片密林。
一道身影在林中极速穿梭，双手不时甩出一颗颗石子。
七米外，一条蓄势待发的青叶蛇蛇头砰然炸开。
十九米外，一只嗡嗡作响的马蜂骤然粉碎。
二十四米外，一只抱着松果的松鼠仰头栽下树，然后灵巧翻身，叼着松果逃走。
“【技能】：投掷-二阶（2726\/）”
自从投掷技能达成二阶后，准头很不错，可惜力道不足，二十米外，杀伤有限。
那么，该增加投掷物的杀伤力了！
“咻！”
二十一米外，一只野兔刚刚跳起，一枚梭镖瞬息而至，钉在其头颅上。
“今晚加餐！”
苏长安停下脚步，喜滋滋的提起野兔。
但随即，又没什么开心的感觉。
这五日，与其说是收揽流民，不如说是挖坑埋尸和铲除暴民。
随着流民的不断增多，这大横山周边饿殍遍野。
有人拿几个饼子就能让人卖妻送女，更是有不少人牙子，专门来到城外，低价收买青壮……
可是当人活不下去的时候……
山脚下的几个村子，不少人家都被洗劫了，而那山野偏僻处，残尸白骨日渐增多。
很快他来到自己的目的地。
一个坐落在偏僻崖间上的山洞，四周空旷，视野开阔。
里面有几个草篓，这是这几天采集的香料草本，无钱无势，这些东西暂时无法假手他人。
选了一块平整的石板，然后他将自己背来的草篓取下。
从里面拿出三个布包。
木炭硫磺易得，只有这硝石在渡津县着实难寻，不得已自己收集硝土，加水浸泡过滤后，熬煮得到硝石结晶。
经过近一个月的积攒，也才弄到不到一斤成品。
苏长安想了想，又从草篓里拿出小包白糖，混入其中。
取五六节竹筒，灌入黑火药，掺些大粒铁砂，然后以火棉搓成线做引信。
土质手榴弹制作完毕！
“还是得试试效果！”
苏长安再三斟酌，看四周无人，取出一支，拿出火折子点燃，远远抛出去。
“轰！”
一声轰鸣声后，苏长安跑上前去。
只见地上一个直径四五米，深一尺多的焦黑大坑冒着袅袅青烟。
“还不错，下次提纯硝石，将铁砂换成铁珠或者铁片，威力还能上个台阶……”
“咦？”
突然，一声童音从他身后冒出来。
“你也会掌心雷吗？”
苏长安瞬间一身冷汗，猛地转身，双手背在身后，四支梭镖夹在手中。
只见十数米外，一个粉雕玉琢的小道童坐在一个四五米高的金甲巨人肩上。
卧槽！
这什么鬼？
十几天前我见识了有人能踏空而行，已经够离谱了，现在又冒出四五米的巨人，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你们是什么人？”
苏长安尽量捋直了自己的舌头。
“我叫玄明，是一名方士，他是我的护法力士！”
金甲巨人伸手，小道童顺着胳膊一路走到地上。
“你那是掌心雷吗？为什么没有方术波动啊？”
他眨着淡蓝色的灵眸，天真的问道。
“这是火药！”
苏长安丢了梭镖，将草篓中的竹筒全部倒到地上。
小道童手一伸，一个竹筒落在他手中，小手一搓，竹筒粉碎，火药随风飘散……
“原来是炼丹方士玩剩下的啊！”
小童瘪瘪嘴，有些失望。
“这个赔给你……”
袖子一挥，一道黄符向苏长安飘来。
待苏长安摘下浮在空中的黄符，却发现前方已空无一人，只留有一双硕大的脚印烙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