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殇：变故

天擎山之上，鏖战三日的两位至尊，已经接近了油尽灯枯风中残烛的状态。锦绣生怎么样想不到，骨君魉离的生命力这般顽强，纵使被完全毁去了肉身，凭借着至尊的修为依旧能借满地的骨骇再生。

你来我往之间，锦绣生大半的真元消耗在摧毁骨域和骨骇之上。而多番复生的魉离神识遭受着分裂的巨大痛苦，但他的身上扛着多少重量数千年的怨与恨，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复活。就算如此，他的神识也逐渐要扛不住了。

就在此时，靠着道天神喻和侠踪支撑着身体站立的锦绣生，忽然感觉内心惊悸不安，他转头望向远方，嘴唇有些颤抖，“好友啊！”

身为至尊，修为通天，感知是何等敏锐，至交挚友的变故让远在天擎山的锦绣生第一时间觉察。他感觉到了那股仅存的生机已经完全消失，一股独属于魔的气息填补了那股生机的空缺。高封宇彻底入魔了。

“好机会！”眼见锦绣生分神瞬间，魉离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只见已经完全破碎不堪削去了一半高度的九州第一山上，无数的白骨手臂以漩涡之势把魉离和锦绣生两人一起卷入其中。

“你！该死啊！”锦绣生无心再战，想要挥舞双剑斩杀眼前阻碍他的一切，但却发现身体如若陷入泥泞沼泽一般难以使劲。

“不要白费力气，修罗缝隙是本君的大造化之一，只要本君在其中，你永远不可能先本君一步离开。”只见骨君魉离双手捏了个法印，和锦绣生一起沉入修罗缝隙之中，嘴里还喃喃着，“骨族靠你了。”

“吾必杀你！”锦绣生的山河面具之下，失态的嘶吼声让还留在四周的几人听得胆战心惊，至尊强者最决绝的杀意和愤怒让四周的先天面色大变，胆小者仓皇逃窜。随后和骨君一起完全消失在天擎山上。

“玄妙异常的空间缝隙。”看着已经完全消失的修罗缝隙，任漂萍灵动的身影落在空无一物只留下破碎山体的天擎山上。感受着那玄奥的空间气息，刚刚他没有出手，因为骨君魉离的阵法是专门针对锦绣生结的，意在困住锦绣生，本来只是单纯的阵法他轻易可以破除，但那修罗缝隙甚是诡异，他刚刚若是出手必然会和锦绣生一起困在其中。

“可惜。”感受着空气中锦绣生残留的剑气，他并没有感受到剑意，只是单纯的以剑为武器，而并非剑者，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知晓了。但这般才情横溢的至尊强者，不能共论剑道，让任漂萍感觉万分惋惜。他多么希望锦绣生是纯粹的剑者，而不是被三教琐事束缚的劳什子共尊。

残缺的八衍神兵府内，一众人看着眼前手持荒神陨的黑衣男子，魔气肆意眼神之中满是冰冷的人，怎可能是曾经熟悉的人？

至于高封宇被杀害而夺走神兵，八件神兵全是灵性之物，杀死神兵主人的人是会遭到八件神兵共同抵触的。所以排除了这个可能，而高封宇变了模样和荒神陨认新主之间，高封宇变了模样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高封宇是八衍神兵府创立至今，第一位荒神陨的主人。

“鸟锅！恁啷个变成介模样喽？”温柔手里拿着冰糖葫芦，蹦哒在南黎星周围，撩动着他肩膀一圈的蓬松黑羽，蹦出一句，“没原来好看！”

“楚天霸呢？”南黎星看着沢尘音、青雨珑以及还在搞怪的温柔，发现少了一人，于是开口问道。本应该是很好听的声音，却让在场众人感觉到了如若腊月的严寒一般。

“闭关了，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沢尘音迎着南黎星那冰冷的目光问道。

“此后，吾名南黎星。召回许笙，现在起全力剿灭六道魔殿和魅影邪非。”说完之后，南黎星转身离开了神兵府。

“介…”看着不仅样貌，连性格都大变了的同伴，温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雨珑，你把许笙叫回来。”沢尘音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刚刚面对南黎星的时候，他的剑意躁动不安，不仅仅是因为南黎星一身魔气的缘故。而且他明显感觉到了，南黎星身上的修为，比当初初见高封宇时候更离谱。

“明白了。”青雨珑点头，但在离开的时候忽然转身问沢尘音，“你也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太离谱了，明明不是半步至尊，却有那么离谱的修为和压力。”沢尘音点头回应。

作为击杀过半步至尊的先天人，青雨珑能感觉得出，南黎星的修为状态属于那种还是先天没有发生质变，但却已经离谱到超越所有已知的半步至尊强者了。

先天顶峰一共九重，劫尘主属于第一重，伏羲琴皇李宗云和以前的高封宇是九重极限的修为。而刚刚所见的南黎星，是超越了先天顶峰极限，有没有质变成为半步至尊的奇妙修为阶段，从未见过的情况。

“也许是…他身上特殊的魔气。”在青雨珑离开之后，沢尘音暗自思考起来，高封宇身上的魔气和记载的魔气不同，与沢尘音当初斩杀的魔者的状态也不相同。记载中，魔由心生，魔的魔气是自发，由本体自己产生的。说到底，就算入魔，你也还是你，但高封宇当初的情况是，被魅影从古迹之中找到了一团活的，有生命气息的魔气侵体，相当于是别人的魔气侵入了高封宇的身体之后没有产生排斥，而且还属于那种瞬间就融合在一起的best match的情况。

如今也不是没有入魔的情况发生，但随着功法的不断改善和进步，已经很少有人会入魔了，而且入魔者无一不是神识和肉身失控肆意攻击屠杀身边事物的野兽。高封宇这种还能依旧被荒神陨认主的，确实有些奇怪，神兵府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背离初心而被神兵抛弃的府主。

就算是六道魔殿那群家伙，也只是融合了六道魔印之后牵引出来的半魔状态。

“也许对于魔…我们的认知还有欠缺…欠缺？缺失！”沢尘音忽然想起，九州的历史在五千年之前有近一千多年的空白期，而在一千多年的空白期之前，是人族最羸弱的时代。有骨族、鲲族、玄族、灵族等种族共存它们凌驾于曾经的人族之上。但在之后猛然间，魔族强势起来，魔族的历史在刚刚登顶之后不久，就碰上了那一千多年的历史空缺。之后从五千年前记载明确的历史开始，曾经的骨族、玄族、灵族等种族随着魔族一起消失在历史之中。

随后人族与剩余的种族开始慢慢发展起来。

“也许…高封宇身上的来自古迹的魔气，那古迹有可能和空缺的千年历史有关。”沢尘音好像抓住了什么，“需要找到那处古迹，我记得应该是在，西漠州。”

沢尘音收拾了一下行李，与温柔叮嘱了几句之后，独自一人前往了西漠州找寻当初的古迹。